第二天早上，牆上的時鐘指向八點鐘過五分，賀海舟騰的爬了起來。

嗓子火燒火燎快要冒煙，睡眼惺忪來到客廳，咕咚咕咚灌下一杯涼水，潤了潤喉嚨。

他一拍額頭就往卧室走，記得約好八點前到學校接人的。

終於在角落裡翻到手機，顧不上看那紅紅的一片信息，速度的撥著電話。

一接通，沒等他為遲到開口道歉，程慕清先人一步的說了聲「生日快樂」。

好像三伏天氣里冰鎮飲料，讓人神清氣爽。

「等著我，馬上到。」

掛斷電話，賀海舟低頭瞅身上隔夜的衣服。

就那麼和衣睡了一晚，不光皺皺巴巴還散發著一股酸臭味。

他嫌棄的脫幹凈，麻溜的洗澡換衣服，把床單被罩通通換下來，扔進洗衣機。接著打開窗戶，空氣清新劑不要錢的噴了小半瓶。

換鞋時看到地上兩雙鞋，才想起王齊還在客房睡著呢！

得把人趕走，不然耽誤事兒。

轉身就折回客房，王齊裹著被子睡的正香，呼嚕聲有節奏的響著。

空氣中瀰漫著臭呼呼的味道，熏的人頭疼。他捏著鼻子把窗戶開到最大，冷風夾著寒意忽的撲了進來，王齊無意識的打了個哆嗦。

空氣清新劑一滴不剩噴了滿屋。噴完就掀被子，隔應的拿空瓶子捅王齊，「起來，回你家睡去。」

王齊凍醒了，在清新劑濃郁的作用下，噴嚏打的接二連三，不情不願的睜開眼怒視著賀海舟。「有點良心吧，昨天誰送你回來的？卸磨就殺驢呀？」

「都卸磨了，驢還有啥用？」賀海舟出言擠兌。

「看在你今天是壽星老的份兒上，我不跟你計較，你等明天我跟你算賬的。」王齊臉沒洗，水也沒喝一口就被趕出了家門。

賀海舟的車速在限速邊緣來回跳躍，第一次做了他最討厭的加塞行為。

等紅燈的功夫里，還不忘給程慕清發條信息，告訴他馬上就到。

到達時，程慕清穿著厚厚的羽絨服，羽絨服的帽子扣在頭上，已經等候多時。

他帶著口罩圍巾，手揣在兜里，眼鏡上一片白霧，兩隻圓溜溜的大眼睛努力眨巴著，看著過往的車輛。

上車關門，書包放在腳邊。程慕清摘下眼鏡，先模糊的沖駕駛位抿嘴一笑。

等把眼鏡擦幹凈，戴好後，眼睛對上焦距，又眼角一彎，笑的人身心俱暖。

賀海舟抬手揉揉那顆小腦袋，嗓子還帶了點沙啞。「冷不冷？」

「不冷。」程慕清把腦袋靠過來，「哥，生日快樂，平安喜樂！」

「嗯，先回家，我要收禮物。」賀海舟說。

「哦……好像是說過了八點沒禮物的。」裝模作樣看看錶，程慕清傲嬌的說。

腳下的書包撐的鼓鼓囊囊，總不會是周末還要學習吧。

「好傷心。」賀海舟也不揭穿他，假模假式唉聲嘆氣的配合著演，也不揭穿他，手握方向盤，車就沿原路返回。

小區里樹木早已落光樹葉，枝叉光禿禿的，在陰天的白幕下，直愣愣的伸展開。

北風凜冽，空氣似乎要凝固起來。

賀海舟擋在程慕清一側，擁著他快速的跑進電梯里。

室內溫暖如春，摘掉口罩圍巾，脫去厚厚的羽絨服，渾身都輕飄飄。

不過一周未見，兩人很是想念。

被攔腰抱住，程慕清左手正拿著眼鏡。他睜大眼睛看著帥糊了的人，一點一點向他逼近。直到清晰的看到對方蒲扇的長睫毛近到咫尺，唇被兇猛的含住。

他大腦一片空白，空著的手死死拽著賀海舟的毛衣，如同溺水之人抓著浮板。

後背鑽進一隻微涼的手。修長的手指在後腰處留戀一下後，向上遊走，單薄的肩胛骨承受不住的顫抖著。

靈活的手指突然繞到前面，不經意的觸碰到胸口，那裡立馬就顫慄起來。

程慕清那經受過這個，雙腿一軟就往地下滑。

有力的手臂攬過他，把人放到沙發上。

他煞風景的問：「我眼鏡沒碎吧？」

頭頂輕笑一聲，手摩挲那緋紅的後脖頸。孩子怎麼不知道重點呢？都這時候還惦記什麼眼鏡？「碎了換新的。」

程慕清縮縮脖子，換了個舒適的角度。

賀海舟貼過來，嘴角在耳旁小聲說：「我是不是有點過了？別介意。」

「啊……不……不介意。」程慕清耳朵迅速紅透，磕磕絆絆的說。

「哦，不介意呀，那……再來一次。」賀海舟拉長音調問著。

程慕清遲鈍一下，反應過來後只是害羞的閉上眼睛，環上那腰身，一副任君採擷的模樣。

這誰能頂得住，賀海舟把剛才的動作又做了一遍，而且是加強加長版。

親親我我時，電話不合時宜的響了，賀海舟意猶未盡的捏一把細腰，站起身去接電話。

程慕清趴在沙發上，雙手捂著臉，他覺得自己學壞了，都沒臉見人了。

接完電話，沙發上的人還是一動不動的趴著。

賀海舟把人扶起看，只嘴唇有些紅腫，窩心的給戴好口罩遮住，拉著出門吃飯。

餐廳是提前定好的，環境優美，菜品精緻。吃過飯又去看了一場電影。

回家路上，順便把蛋糕也取了。

看到玄關的書包，程慕清才想起生日禮物還沒送呢！

他洗幹凈手，從書包里雙手掏出一個盒子，開心笑著遞給賀海舟，說了聲「生日快樂」。

眼神切切，等著他拆禮物。

許是受了感染，賀海舟坐下拆盒子時，笑意漸深。

一個最新款包，價格不菲。

「你買這麼貴的禮物，我給你的零花錢不夠吧？」賀海舟說。

程慕清也沒隱瞞實話實說：「不太夠，不過我有錢，而且你送我那麼貴的手錶。你過生日，我應該好好表示一下的。」

「我送你多貴的禮物，你就回我多貴的禮物？不想和我有瓜葛？」賀海舟收了笑意，平靜的問著。

「不是，不是，」程慕清急赤白臉的擺手解釋，「禮物太輕了，配不上你。」

「行吧。」賀海舟拿起手機擺弄一陣，站起來喊人：「過來。」

手機響了，程慕清掃了一眼，買包的錢又被轉了回來。現在也不敢頂嘴，哦了一聲，乖乖的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