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賀睡得很深，許舟看著天花板輾轉反側只覺異常清醒。

他失眠了。

他有些懊悔，一開始他想的是自己前些年應該聽溫賀的話，在星探找他時拒絕那封邀請。

如果他沒有接受那封邀約就不會讓自己的個人信息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更不會招來覬覦讓人害的自己的臉被人ai換臉到某站。

這個邏輯看起來好像沒什麼問題，可仔細一想又覺得問題很大。

明明自己只是單純接受一份工作，完成自己的夢想，可怎麼到最後反而成了罪大惡極的一方？

自從後台視頻被溫賀朋友發現後許舟幾乎再沒有在白天出過家門，可還是免不了遭受溫賀的恥笑，許舟不明白自己要卑微成什麼模樣才能讓溫賀不那麼陰陽怪氣。

他可以容忍溫賀這匹野馬肆意撒野，哪怕這不是自己心甘情願。

可那句名為下賤的嘲諷呢。

難道他們二人之間的塌上之歡，到最後只是一場無需付錢的買賣？

究竟是誰自甘下賤。

手機鈴響了，許舟忍著疼摸過手機，是一封簡訊：

「哥，我是臨山，你到家了嗎？」

是趙臨山？那個小孩？

許舟有些不解，又回：「到了，什麼事？」

「我包好像掛賀哥外套上了，賀哥電話打不通，哥你能不能幫我看看啊，如果在我自己來拿就行。」

許舟蹙眉，他扶溫賀上樓時好像沒看見有什麼包。

穿上睡袍踱步下樓去車庫，果然，打開車門後一個黑色帆布斜挎包映入眼中。

許舟拿起包，毛絨公仔恰好勾在安全帶上。

他拿出手機回了消息：「在我這裡，我住別山墅2棟，明天一天都在家，你可以早上來拿。」

不多時收到回覆：「現在可以嗎？」

許舟待要回覆，手機又響了一聲：「抱歉啊哥，因為我鑰匙忘在包里了，明天要上課，要回家拿資料。」

還是個學生？

許舟索性換了身衣服問了地址開車給他送了過去。

臨山住的在三公里外的自在小區，許舟到時他正蹲在24小時便利店外，見了許舟忙擁上來。

「謝謝哥，這個給你。」他遞上熱牛奶，又撓著頭說，「我看哥有黑眼圈，是不是平時沒怎麼睡好？」

似是覺得自己這話說的有歧義，說完又面色一紅，隨即解釋：「我胡說的，我胡說的，哥別在意。」

許舟自然不會計較，不過他倒是好奇臨山哪裡來的他的電話號碼。

臨山聽了他的疑惑，便說：「賀哥的朋友給的。」

溫賀的朋友他是知道的，但自從後台視頻流出那件事後溫賀就給他換了手機，原有的聊天賬號也被註銷，溫賀的朋友怎麼會有他的聯繫方式。

臨山沒明白為什麼許舟聽完這話表情卻凝重了許多，將熱牛奶塞到許舟手上後擺擺手走了。

許舟心中奇怪，回到家後見著熟睡的人心中不免藏著疑惑，便忍不住拿了溫賀的手機，想看看那群所謂的朋友到底是什麼情況。

溫賀此人心思藏的深，他從不用指紋解鎖和面部解鎖，他篤信最原始的密碼能鎖住秘密。

許舟下意識輸入自己的生日密碼，在密碼錯誤後又無無端端的自嘲。

溫賀是絕不會以自己的任何身份信息作為密碼的。

許舟想了許久，忽然福至心靈，他自抽屜中翻出一個錦色方盒，打開後一枚紀念幣安靜躺在PVC塑料盒中，溫賀看了眼紀念幣上的時間再依次輸入，「040304」

開了。

身後溫賀翻了個身，他驚的手一滑，卻剛好點開相冊，上千張迷迷糊糊的照片讓他有些錯愕。

而不論他點開哪一張，照片中的主角都是自己。

照片最早可以追溯到十年前，儘管十年裡溫賀已然換過多部手機但他還是把照片保留了下來。

錯愕之後許舟心中有一絲甜蜜，這些照片能讓他想起許多往事，可看到後來卻讓他感到心驚甚至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