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中午就吃這個？」劉子陽顰眉看著桌上的一個豆沙包一杯豆漿，不解的問身邊明顯蔫嗒嗒的程慕清。

「哦……我不餓，隨便買了點。」程慕清老老實實的回答，他確實沒有一點胃口，這些天胃裡一直堵的慌。

劉子陽起身去窗口又拿了一雙筷子，遞給程慕清：「吃點菜，你不好好吃飯又該生病了，別回頭你哥再跑宿舍來找人。」

不提還好，一提這個程慕清更慌了，已經兩個周末沒見面了。他一直找理由，第一次是要找董正正，第二次是學校有活動。今天又周五了，這次還能找什麼借口？

要不回家？不行，回家被奶奶看出來後果更嚴重。

怕什麼就來什麼，賀海舟的電話追了過來。

程慕清趕緊喝口豆漿潤潤幹燥的嗓子，接起電話小聲的說：「喂，哥。」

「吃飯了嗎？」溫柔的聲音傳過來，能聽到賀海舟嘩啦嘩啦翻著資料。

「正吃呢，你吃飯了嗎？」

賀海舟放下手裡的資料，看看小茶幾上的牛肉麵：「馬上就吃，下午去接你。」

「啊……下午再……看吧。」程慕清支支吾吾的說。

「這周還有事兒？那你得好好找個能說服我的理由了，不然……」不然什麼沒說，但賀海舟語氣明顯的冷了下來。

「沒事，沒事，我是說我自己過去吧，你別跑來接我了。」

賀海舟輕嗯一聲，算是接受了。

掛斷電話，程慕清呼出一口氣，走一步說一步，見招拆招吧。

天色微黑時，程慕清來到了賀海舟的家。

屋裡漆黑一片，他哥還沒有回來。

他的心忽的就鬆懈下來，快速的沖了一個澡，鑽進溫暖的帶著賀海舟氣息的被窩裡，閉上了眼睛。

已經很久沒有好好睡覺了，經常半夜會驚醒，困頓無比又徹夜難眠。

朦朦朧朧睡的正香，一隻幹燥的手掌撫上他的臉頰，程慕清鼓囊了一句，翻身又睡了。

賀海舟細細端詳著眼前憔悴的小孩兒，小圓臉都瘦出尖下巴了。

還說沒事，真是拿他當傻子嗎？

褪去身上的衣物，賀海舟滑進被窩。

平靜的被子頃刻變成波濤洶湧的海面，起伏不定的抖動著。

被子下的人終於醒了，發出嗚嗚咽咽的聲音。

「唔……別……別這樣……啊……」

嘴唇堵上來，程慕清連聲音都卡在了喉嚨里。

只顫抖著迎接一浪一浪的進攻，退無可退接著再退。

腥膩的味道瀰漫了整個房間，程慕清渾身乏力的靠在賀海舟結實的胸膛上。

他眼尾發紅，緊緊抱著他的依靠。

「說說吧，到底怎麼了？不用瞞，你瞞不過我。」賀海舟揉揉他順滑的腦袋，溫和的說。

程慕清的眼尾更紅了，手用力的攥著被角，沉默了好一陣。

時間長到賀海舟以為他睡著了。

他沉思了很久很久，才怯怯的開口道：「我媽媽聯繫上了我，她生病花了好多錢，現在很困難。我就湊了些錢給她，包括借你的那些錢，我以後慢慢還你。」

「真的就只是這樣嗎？」賀海舟不相信的問。

「真的就是這樣的，但我還是傷心難過，所以不敢見你，怕你……」程慕清越說聲音越低，為他對心愛人的欺騙而心虛愧疚。

賀海舟信以為真，以為他是自卑敏感才會這樣，在程慕清的鬢邊親了一下，擁著他：「這算什麼事兒嗎？也值得你瞞著我，把自己搞得這麼狼狽。錢不用還，我只要你開開心心的。」

如果錢能讓清清得到些失去的母愛，讓他更快樂，賀海舟非常願意。

半真半假的話暫時哄住了賀海舟，程慕清低不可聞的說了一句，「對不起。」對不起，我還是不能告訴你。

「你記住，永遠不用向我道歉，因為你在我這裡永遠不會錯，你做什麼事我都支持你。」賀海舟心疼的說。

程慕清懸著的心稍稍放鬆下來，這麼多天緊繃累的他又睡了過去，一直到第二天的上午。

本想再賴會兒床，肚子不爭氣的叫出聲，昨晚到現在還沒吃過東西呢。

他循著香味兒走到廚房，砂鍋里咕嘟咕嘟正歡實的冒著白氣，賀海舟切著果盤。

程慕清沒骨頭的靠上寬闊的後背，軟軟的說：「哥，餓了，什麼時候能開飯？」

賀海舟挑一顆最紅最大的草莓餵給他：「馬上就好，去洗手吧。」

「哦」踢踏的聲音飄遠了。

菜剛上桌，程慕清就過來端端正正的做好，手向後背起，沖賀海舟笑的眉開眼笑，像幼兒園等待開飯的小朋友。

花膠雞燉的湯汁濃稠，賀海舟連湯帶肉盛了滿滿一碗，「好好補補，看你都瘦成什麼樣了，不聽話。」

程慕清嘿嘿兩聲，也不犟嘴，接過來就喝。碗底上還有兩個鮑魚呢，真好。

一碗湯下肚，五臟六腑都舒坦了，又想起討好賣乖來：「聽話，以後保證聽話。」

最後吃到飽的不行才停下筷子，程慕清摸著肚子去了陽台消食，順便看看他的花兒們。

等賀海舟收拾好廚房，出去一看。程慕清又攤在沙發上昏昏欲睡。

「這麼困？那去屋裡睡吧。」

「吃撐了，不能睡，不然會窩食，我靠會兒。」程慕清迷迷瞪瞪的拉住賀海舟的手放到自己肚子上：「是不是胖了？」

細膩光滑的肚子微微鼓起，手放上去感覺好極了。

賀海舟忍不住的轉圈輕柔著，幫助程慕清消食。

「你不嫌棄我胖嗎？」程慕清一邊享受著私人按摩，一邊隨口胡扯。

突然他耳朵一熱，賀海舟的氣息附上來，在他耳邊輕輕說了句：「胖點好，尤其是……」

聲音越說越低，程慕清的耳朵就紅了。

他向後躲去，被人一把摁住動憚不得。

炙熱包裹住脖頸，酥酥麻麻中程慕清雙手攀上賀海舟的後背。

窗外陽光灑進來，一室暖意。

「別……窗簾……沒拉……」稱慕清害臊的提醒著。

賀海舟手上動作不停，直到把人扒光，才起身拉上窗簾。

小孩兒的臉上通紅，羞憤的將頭埋進靠墊下。

「想要這個姿勢？可以。」賀海舟戲謔的貼上來頂撞著。

程慕清後悔的要翻身，可惜身不由己。只得求饒道：「別……別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