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幾何時，幾個朋友來找他玩，按了好幾次門鈴，黎白迷幻藥磕多了，腿軟的實在開不了門，意識模糊。

朋友打他手機，他胡亂摸索著，手機卻因為手腕的急劇顫抖跌落到地上，其中一個處的特別好的楚源有他家的鑰匙，幾個朋友就這樣進了他家。

等到幾個人敲響他卧室的門，他意識模糊地連話都說不出來，只是斷斷續續的，聲音極小而又顫抖，「別……別進來……別進來」

他惶恐地叫道，用盡最後的力氣，他扯下了床沿的浴巾，可是，無濟於事，他根本沒有辦法蓋住裸露的身體。

他已經可以想像到，自己會有多不堪地暴露在他們面前，散落的煙頭煙灰，床頭櫃上大把的致幻劑，凌亂的床褥……

幾個人目睹了他的一切，他的身體被赤裸裸地暴露在他們眼前。

鴉雀無聲。

隨後沸騰起來。

「白，你竟然玩的這麼嗨！什麼時候，我們一起嗨啊！」林沐叫道。

「楚源……」黎白有氣無力，「幫我一把，我……動不了……」

明顯是磕藥磕多了節奏，臉色慘白，牙齒打顫，聲音極其不穩定，楚源將他抱到沙發上，黎白蜷縮著身子，楚源又從衣櫃里找出一條棉被蓋在他身上，神色隱憂，「要不要去醫院檢查一下？」

「不用……我只想喝水……」黎白嗓子發幹，另一個人將他身體扶正，把玻璃杯的的邊緣傾斜貼近他幹裂的嘴唇。

「以後別這麼玩了，這是你自己的身體……」楚源看著大口吞水的他，一夜間，脫水的過於厲害，整個人都老了好幾歲。

「難道每天你都這麼玩？」楚源不由得擔憂起來。

黎白眼皮沉重地抬不起來，目光渙散，良久，咳嗽幾聲，才反應過來，「偶爾罷了………給我支煙。」

蘇培遞給他，卻被楚源給扔了，「人都這樣了，還抽什麼抽！再抽就死了！」

「沒事的！我沒事兒！蘇培——給我煙…！！」黎白聲嘶力竭地叫道。

「黎白！你是不是有病啊！用得著這麼作賤自己嗎！不管是因為什麼，你都不可以淪落成這樣，萬一哪天你真嗑藥嗑死了，你所想的，所念的，都會灰飛煙滅，與其在這鬱悶，倒不如放手去做，你看看你現在這樣子，跟鬼一樣，見不得光！」

窗簾一拉開，長久呆在黑暗中的黎白條件性地閉上眼睛，睫毛扇動，眸光渙散，「誰把窗簾給拉上，我衣服還沒穿！」

「明天給我上學，你已經好幾天都悶在家，把頭髮給染回來，銀色，黑社會嗎？還有這耳釘……」

「不要你管！」黎白猛地朝楚源吼道。

楚源急了，「你繼續這樣下去，會嗑藥嗑死的！」

「都給我滾！滾出去！」黎白拿起抱枕胡亂地砸向幾個人。

「蘇培、林沐，你們先回家吧，我和他好好談談。」

房間只剩下兩人的時候，黎白困頓地捏了捏太陽穴，「楚源，我求你了，你也走吧，我想睡覺，老子要困死了！」

「啪！」清脆的巴掌聲直直地落在黎白的臉上，力道很大，黎白的腦袋覺得悶了一聲，輕脆而又強硬的命令，「出去。」

「我叫你給我出去！！楚源，這是我家！不是你家！你愛哪撒潑去哪撒，不要出現在我面前！」黎白額頭青筋暴露，指著門口方向，發怒提起精神也只有一秒，眼皮很快又沉了下去。

良久，沉寂。

「既然你這麼喜歡嗑藥，我陪你一起。」楚源灰色的眸子里如同落滿了塵埃，黯淡無光，三兩步走到床前抓起一把藥丸塞進口中。

「楚源你個神經病！」

黎白猛地從沙發上起來，上半身剛直起來，下半身依舊使不上力氣，「咣當」沉悶的一聲，黎白整個人從沙發上栽了下去。

楚源立馬把嘴裡的所有藥丸給吐了出來，「騙你的，我才不會像你這麼傻！」

楚源抱起他的身體，重新放置到沙發上，黎白抬起眼，冷冷地看著他。

「再看，再看！你信不信我把你給吃了！」楚源掐著他的下頜，黎白本就俊美如斯的臉龐在微光中顯得更加魅惑冰冷。

黎白依舊直勾勾地看著他，並不說話，像極了挑釁！

楚源卻不吃這套，他從來不做黎白不想做的事！趁人之危，不是他的作風！

「我去把房間給你收拾收拾，你好好清醒一下！」

楚源放開了他的身體，被單被褥枕頭全塞洗衣機洗掉，竹製地板重新拖幹凈，迷幻藥裝進瓶子里，楚源知道，黎白一時半會也戒不掉這東西，煙灰煙頭處理幹凈。

「這個放哪？抽屜？」楚源有些頭疼。

「插|你行不行？」

黎白點燃了一支煙，極盡曖昧的口吻，煙火繚繞中忽明忽暗的眼眸顯得更加陰冷，銀白色的碎發變得更加耀人，手腕依舊有些控制不住的顫抖，深深地吸一口，再吐出來，煙霧迷離了他的雙眼。

「如果白要，我就給。」

「那你過來，把衣服脫了，我手沒什麼力氣……」黎白又抽了一口煙，白皙光滑的腳踝暴露在外。

楚源果真脫光了衣服，心甘情願地想被自己幹，黎白對此開始不屑起來，原來，他為自己做的這麼多，不過是看上自己罷了，想要和自己幹。

「自己插吧，我沒力氣……」

「那你怎麼有力氣抽煙呢？」楚源光裸著身體朝他湊了過來，黎白一雙桃花眼黑的深不見底，隱隱約約的光亮，黎白唇部輕啟，緩緩地朝著他俊美的臉龐吐著煙圈，眼神魅惑而又寒冷。

「白。你知道嗎？從很久以前，我就想上你，把你變成0，可是你這麼高冷，拒人於千里之外，誰都不讓靠近，可是你越這樣就越吸引我，我今天就要上了你。」

「滾！」黎白將煙頭按在了他的手臂上，「老子不喜歡做0，你做0，我做1。」

「好，操哭我吧，白，我好想要你親自動手。」楚源抽了一口冷氣，黎白的唇便壓了上去，粗暴而又強烈的感官刺激，舌頭在口腔內劃過上顎，靈活而又多變。

黎白一隻手護住他的後腰，將他放倒在沙發上，雙手和他交疊在一起，身體互相做著摩擦運動，楚源很快就硬了，非常難受，「白……」

——此處和諧——

楚源差點疼暈過去。黎白自知自己罪惡深重，幫他打了手槍。楚源意識混亂，兩個人忍不住又纏綿在了一起。

而這一切，黎白想著都是在積累實戰經驗，為唯棠做準備，根本沒考慮到楚源會對他愛的你死我活，他的確是在痛苦而又興奮地享受著他和他的做，愛。

突然在前幾個月，黎白戒了煙，停止嗑藥，三個月後，辦理了轉學手續，校方對此保密。

楚源手裡依舊有他家別墅的鑰匙，只不過，每次打開以後，眼前所看見的，只是空蕩盪房間，空蕩盪的床，還有巨大的落地窗在夕陽的照耀下投射了一地的破碎，時間一久，楚源也不敢繼續往下想了。

他怕越想越深，細思極恐。

黎白就這麼走了。

毅然決然，悄無聲息。

也許他從未愛過自己吧。

當初他還勸他勇敢追求真愛呢！

可笑。

如今，他大概是為了追尋真愛，把自己給丟了……

最後一次，站在陽台前，眼下的高樓鱗次櫛比，車水馬龍，燈火通明，一切的一切流逝的都那麼快，冰冷的風掠過他的肺腑，胸腔里充滿了難以言喻的落寞，耳邊的所有聲音似乎在霎那間全部都消失了，身體也變得輕飄飄，就好像隨時要從高樓上跌落下去，搖搖欲墜，他扶著欄桿，深不見底的黑曜石般的眼睛長久地注視著遠方。

當他的身體終於疼地厲害的時候，手心的汗水浸濕了欄桿，他咬牙拚命想要抓住，抓的越緊，疼的就好像五臟六腑全部被碾碎，使他毫無招架之力，突然間，他似乎聽到了黎白在他耳邊說了一句，「我愛你」，幻覺開始瘋狂地蔓延到頭腦，黎白的魅惑而又冰冷的笑意定格在一瞬間，耳朵也出現了嗡鳴，他飄搖而又孱弱的身體，終於支撐不住，在空曠的世界裡，黯然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