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豪雨如注，噼里啪啦地砸進周戚的心裡，酸澀感遍布全身，瘋狂而又安靜的笑意遮不住她抽搐的心痛。

她一吸氣，身體止不住地顫抖，她努力想要把這種難過憋在心裡，可是胸腔卻因為她的換氣把更多的酸澀帶入她的全身。

她的委屈，她的難過，她的失望，她的幻滅，在那一刻，被赤裸裸地暴露在黎白的眼前。

黎白兩步上前想將她攬入懷中，周戚卻猛地推了一下，刻意逃離，黎白眉頭一皺，硬生生地將她撈了過來，周戚拚命掙扎，用腳踢他。

「黎白你這個王八蛋，王八蛋……」周戚一邊哭一邊捶打著他的胸口，他已經失去了感覺，無論她使出了多大的力氣捶打他，無論發出如何鈍痛的聲響，黎白都不出聲，只是將熾熱的胸膛貼著渾身顫抖的周戚。

「你說話呀！你說話呀！黎白！」周戚拚命地叫道，滿臉淚水，聲音終於有氣無力起來，「我讓你說話……黎白……」

「你……有沒有愛過我？」周戚咬著嘴唇，終於平靜了下來，手也慢慢地垂了下來，整個人被黎白包裹的嚴嚴實實。

「沒有……」聲音就像是從空曠的高原上載來，飄渺而又寒冷，沒有一絲生氣。

恐怖、平靜、陰冷的讓人戰慄、發狂。

黎白臉色有了一絲抽動，他不知該如何將他的意思傳達給她，無論他以何種語氣何種借口，都無法讓周戚接受這個現實。

簡簡單單兩個字，卻讓周戚猛地推開他的身體，她不知道自己哪來的那麼大力氣，她咬著的嘴唇滲出殷紅的血來，身體也停止了顫動。

她靜靜地舒了一口氣，扭頭，沖著黎白微微一笑，「我真傻……」

黎白心頭一震。

彷彿眼前的她不是她。

可她就是她，她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

剛剛那個嚎啕大哭胡亂掙扎的她，已經冷漠的不像話，沒了生氣，像一座石雕。

「送我回去吧，我想回家。」

她丟了這麼一句，他跟著她，拿了傘，傾盆大雨，黑傘下，他將她緊緊擁住，卻感受不到一絲溫度。

回去拿了行李，她接過傘。

「我送你去機場。」他說。

周戚扭頭，凄然一笑，「如果你曾愛過我……」

他的心臟猛地驟停，身體僵硬住，面部表情癱瘓掉，雙腿邁動不得，良久，嘴角輕輕扯出一抹笑意，「注意安全……丫頭……」他低沉地嘆了口氣……

手指微微顫抖，她接過傘，衝進了雨幕，沒有打車，雨聲轟隆，雷電交加的傍晚，她獨自一人提著行李，孤零零來，孤零零去。

華燈初上的夜晚，車流匆匆，濺起一地水花，公交站台上，她終於開始嚎啕大哭起來，不用刻意遮掩自己有多傷心，有多難過。

他所愛之人，不是她……

她瘋狂地喜歡他，喜歡到放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