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像是那種感覺。」

「煩？」

陳硯扒開塑料封蓋，拿吸管在那裡戳珍珠，又閑得手一邊晃，「高中這些年我總是時不時會想起來，無論是幹什麼總會偶爾想起那張臉。」

「你這樣說得有點讓人害怕哦。你確定是喜歡那個人嗎？不是他恐嚇過你？」

「別胡說。我原本以為那種人是我絕對不會喜歡的，結果就是這樣。」他說，「我花了兩年多時間接受，然後就畢業了，然後又讓我一年半里睡覺都夢到。」

「……」

我不知道要回答他什麼，做夢都夢到誰的經歷我感同身受，可是我不能說。

這些事情說不清楚。

「他，讓人感覺是群體的異類，但是又，出乎意料是群體的一個重心點，沒有人幹什麼會忘記他，誰都不會。」

我不自覺地咽了口唾沫。

說陳硯是群體重心點沒人會反駁，但是現在似乎不是開'我愛我自己'玩笑的時候。

沒有人幹什麼會忘記他，沒有人會忘記，什麼好事都會給陳硯留一份，有鍋商量商量瞞著他背，他就是那個焦點。

咱們國中一群朋友有八個，落下一兩個先吃飯不足為奇，可是他們每次都會等陳硯，好像少了陳硯就是群龍無首的螻蟻。

「我，告訴了一些朋友。關於，那個，我喜歡的人……我到現在他的名字都怕說出來。那個時候朋友他們都讓我憋著。」

我又不自覺地露出本不願讓他看到的樣子了。

他沒有告訴我。

告訴了一些朋友，可是我除外。

我的判斷不會出錯，我清楚地記得那個時候，我三番兩次地確認過，和他走得最近的人是我。

可是他沒有告訴我。

可是，他卻並沒有告訴我。

「對不起，我沒有告訴你我是怕影響到你，你也什麼都不表露出來的樣子……你也知道嘛，感情這些事，一旦說出來這麼剛好就撞上槍口出事兒了，咱們關係就很難再回來了。」

雖然和他上一次見面已經是四年前了，我本以為這四年裡的事情已經足夠讓那些時光在我人生的記憶里淡化。

現在我猛然發現重要的事情他沒有打算告訴我，我的知情對他來說不重要。

我的樣子可能很驚慌。

腦海里閃過去一些關於白佑的片段，好像……好像我們……？

「但是他們的提議讓我整個高中都不怎麼好過。我現在覺得要是當時說出來了，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我已經讓他知道了，如果是他的話……會原諒我的吧。」

他真正喜歡過誰這番話聽起來確實很適合老朋友敘舊聊人生聊過往，但是身為應該同他把酒言歡的我，卻很不是滋味。

不是因為他沒有告訴我。

雖然不想承認，但我心情糟糕更多的是因為他竟然說那個時候他認真地喜歡過誰。

我寧願是別的什麼事沒告訴我。

「很抱歉…現在才告訴你這件事。這群朋友里和我最要好的是你，本來我也想第一個告訴你的。」

我沒有回話，估計他也不期待我能說什麼接住話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