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爺們的過什麼聖誕啊。」

「走啦。」

「我女朋友叫我了。」

「去陪女朋友咯～」

「我老鐵叫我去喝一杯聚一聚。」

……

很快就變冷了。

這個地方冬天不下雪的。

已經是平安夜了。

每次提起聖誕節腦海都會出現一片白雪茫茫。

身邊的人好像都猛然變得生疏了。

耳邊彷彿又是聖誕節的祝賀歌。

「佑佑佑佑佑～」江彥哲捧著一堆又紅又綠的東西，「吃不吃糖？吃不吃糖？」

「你哪裡偷回來的。」

「什麼偷回來的，怎麼說話的呢我還特意帶過來給你呢。」他把禮品盒全塞白佑桌面上，拿走中間一盒，「除了我女朋友給我的。別的隨便吃，都是你的了，嘻嘻。」

「……」

「別客氣啊，我走啦。」

「嗯……」

好冷。

這種天氣。

「哎……」白佑回過身，看著後桌趴著的後腦勺，不知怎麼的輕輕抓住人家的手指，「……你不去玩嗎？」

搖頭。

從白佑的視覺上來看就是隨便甩了甩頭髮，像一隻從水裡出來的狗子。

手忽然被反過來抓住。

有點嚇了一跳。

「……你呢？」

「啊……我…打算去看看商城的那個聖誕森林……」

這樣說好像有點不對。

「就是，一個人去看看……」

又這樣倉促地補上一句。

白佑的眼睛看著面前的這個人的臉，傍晚的昏黃透過窗戶玻璃投射進來，他的眼睛裡似乎泛起了一圈光澤。

「……柏悠……？」

「嗯？」

「你沒說話我以為你睡著了呢……」

騙人。

這種謊話總是能隨隨便便就脫口而出。

還有現在臉上的這種笑容也是。

柏悠還在玩他的手指，很顯然他沒睡著，沒有誰比白佑更清楚這件事。

只是……為什麼不回答我？

說我想要的答案。

要一起去嗎……？如果你沒事幹的話。

「我姐說出去過聖誕……」

啊…這樣啊……

回過神來，苦笑著垂眼，發現柏悠的眼睛正盯著自己。

莫名有一種被看穿了的感覺。

剛才…表情沒有很奇怪吧……？

「……」

柏悠又移開目光，搓了搓白佑的食指。

好像在等什麼一樣……

柏悠突然站起來背起挎包，「沒什麼事的話，我先走了。」

「哎……」

白佑或許還不知道，這個時候他的表情是多奇妙。

柏悠臉上浮現一抹莫名的笑意。

不知道為什麼有什麼一下子湧上來了，想告訴他…雖然是這樣……

「本來想問你要不要一起去的！但是你說……」

「好啊。」

沒有什麼過於驚訝的'誒？'沒有什麼特別的神情，只是，因為預料到了。

是幻想得到了滿足的感覺。

「但是你不是說你姐——」

柏悠抓住他的手腕，「下一趟車就五分鐘，錯過就要等半個鐘了。」

那種虛幻的感覺浮現上來了。

或許和傍晚彩霞的映照有關係，又或許和那些大街小巷都掛滿了的聖誕飾品有關係，好像都不那麼真實。

明明和之前沒有什麼特別的差別，只是現在身邊的只有柏悠。

站在面前的這個望著公交窗外遠處的人，一切都蒙上一層灰粉色的濾鏡一樣讓人情不自禁深陷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