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件夾不算沉，砸在身上一點兒都不疼，但聲音很響。

邱知鶴定定地看了那個文件夾兩秒，又抬頭看看站在床邊的秦毅，最終在秦毅冰冷的注視下打開了那個文件夾。

十一日下午一點至三點，市中心醫院三樓，具體診室不詳。

十三日中午十二時二十分，市中心醫院食堂，趕在住院的某位張姓大爺之前，買走了食堂最後一份小龍蝦。（本條由樂於助人的張大爺友情提供。）

十八日下午四點左右，市第一醫院四樓，神經科診室。

二十三日晚九點五十分，首都機場。

二十八日晚十一點至次日早七點，龍泉快捷酒店。（由於酒店安保原因，具體房間號不詳。）

四日早九時……

A4紙上列印著他最近兩個月的所有行程，甚至有一些他自己都記不清了，但卻在紙上記的清清楚楚。

一些行程被秦毅用水筆圈了起來，行程目的地包括且不限於機場，酒店，醫院……

秦毅站累了，拖出病床底下塞的一個陪床的小凳子坐下。圓面的小凳子比病床稍矮一截，他坐下之後將胳膊搭在病床上，一手撐著自己的下巴：「怎麼不吭聲？」

他說：「邱知鶴，你是不是以為你這都是為了我好？情深似海自我感動這一套你玩兒的很溜啊？我是不是還得謝謝你？」

鐵一般的罪證都在手裡捏著，邱知鶴抿了抿唇：「秦哥，對不起。」

做錯了事情先認錯，這是邱知鶴在過往七年裡檢討出來的經驗。以往邱知鶴惹了秦毅生氣，只要及時認錯，秦毅不管再怎麼生氣也會冷靜一些聽他把話說完。

不過這一次他預估錯誤，秦毅壓根兒沒有任何要冷靜的意思。

他靠在病床邊兒上，一手撐著自己的下巴，一手探出去鉗住了邱知鶴的下顎：「對不起就完了？」

當然沒完，但邱知鶴回憶起自己近兩個月做的事，竟不知道該用什麼辦法取得原諒。

「離婚，找三兒，探班……邱知鶴，是不是我這兩年給了你太多的自由，把你慣的不像話了？」秦毅一改前兩個月的溫和穩重，這會兒面無表情地拍著邱知鶴的側臉：「復不復婚？」

邱知鶴緊咬著牙，用力之大以至於臉側的虎爪骨都凸了起來：「秦哥，我不能拖累你。」

秦毅的回答是給了他一個嘴巴子：「別說廢話，復不復婚？」

「不。」

「啪——」又一個耳光。

「復不復？」秦毅的目光冷而沉，他摘了自己的眼鏡順手扔到一邊，剛扇完邱知鶴的那隻手又緊緊的攥住了邱知鶴病號服的領子，拽著人同自己對視。

「秦哥……」邱知鶴的眼睛通紅：「我……」

他的聲音也是抖的。

秦毅明白了，這人又要說些『不能耽誤』的廢話。他幹脆扯著邱知鶴的領子懟上去，給了他一個『兇狠』的吻。

他蹂·躪著邱知鶴幹燥起皮的唇，強硬地撬開邱知鶴的牙關，邀著裡面柔軟的舌與自己共舞。他舔砥著邱知鶴的上牙膛，又掃過兩側的口腔。熱情的像是燎原的火，要將裡面的每一絲水分掠奪殆盡。

良久，他才放過了邱知鶴的唇，臨分開時，又湊上去蜻蜓點水似的落下一個輕吻。雙手捧著邱知鶴的臉頰，額頭輕輕地貼著邱知鶴的額頭，耳語似的小聲道：「別讓我失望，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