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狠狠瞪著祁厭秋，氣的臉頰泛紅，給祁厭秋和池秋讓了路，「哼，進來吧。」

池秋驚奇道，「你怎麼知道她怕警察的。」

祁厭秋但笑不語。

他怎麼說，是系統103這個無形外掛幫的他呢？

系統103說，「上次有個警察過來問這女人，她也是這麼調戲警察的，年輕的小警察以為她是故意隱瞞，差點兒把她帶回去。所以，宿主你這麼說就行。」

「自我介紹一下，我姓祁，叫祁厭秋，他叫池秋，都是律師，對我們你沒什麼不能說的。」

「我叫孫雪。」

「向陽啊，他是個挺好，挺懂禮貌的孩子，他媽媽不讓他和我說話，但他每次見到我都會打招呼。」

祁厭秋看著被打掃的很幹凈的客廳，很溫馨的家，和女人的衣服十分不搭。

他微笑著嗯了一聲，若有所思，「你喜歡他？」

孫雪表情一僵，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語氣輕輕的，「有一點兒吧，但是姜家的小少爺看上他，特地派人過來警告我離向陽遠點。」

池秋已經掩飾不了他的震驚程度。

有一點兒啊。

是因為向陽像誰嗎？

祁厭秋並不驚訝，他看向池秋，「你難道不知道青春期的中二病越喜歡誰，就要越欺負誰嗎？」

池秋微微一愣，眼神更加複雜的看著祁厭秋。

祁厭秋：「.........」

靠，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背。

系統103忽然出聲，［宿主隱藏劇情：孫雪是女配，需要宿主挖掘背後真相。］

祁厭秋面不改色，依舊保持著操蛋的表情，當然隱藏劇情什麼的也確實很操蛋。

孫雪瞭然的笑了笑，拿出一根煙，動作熟練的點燃，吞雲吐霧道，「兩位律師，你們是一對嗎？你們好像挺合得來的啊。」

池秋覺得這是他和祁厭秋之間的事，不作回答。

祁厭秋思考片刻，摸了摸下巴，「差不多吧。」

孫雪輕笑一聲，眉眼的風情幾乎遮不住，又故技重施的想要勾引祁厭秋，「是嗎？我看你好像誰都不會喜歡，不然考慮考慮我？」

祁厭秋眼裡帶著笑意，笑著答，「不一定，我就覺得我朋友當個警察當的挺帥的。」

孫雪：「......」

嘖，不解風情。

池秋：「......」噗。

孫雪吸了一口煙，徐徐的吐出來，語氣認真起來，「他經受校園霸凌，最近成績下降了，學校要讓他賠錢，他父母一直在外掙錢，現在你去也只是他和他奶奶在家裡。不過要是我能當證人，我自然也願意去幫他。」

煙霧繚繞，池秋看不到女人的表情。

姜家的勢力多大，平頭百姓都知道，她不怕被報復嗎？

池秋沉默的想著。

祁厭秋笑了笑，語氣輕鬆的，「嗯，那謝謝你了。」

池秋問，「你不怕姜擇找你麻煩嗎？如果你當證人，那麼燕城你就呆不下去了。」

「怕？人要是什麼都用怕這個字來阻擋腳步，這個世界還有公道與正義可講嗎？」

孫雪吸了一大口煙，像是知道他會這麼問，表情裡帶著回憶，「他長得很像一個要和我結婚，又毀約的人。不想他受那麼多罪罷了。」

祁厭秋沉吟幾秒，「我不敢保證你能當證人，因為無論有沒有證人我都能勝訴。」

孫雪笑了，「那麼就請律師您別那麼客氣了。」

送走祁厭秋和池秋，孫雪坐在沙發上好一會兒，才紅著眼眶，把煙熄滅了。

良久，安靜的客廳里響起女人顫抖的聲音，那聲音里浸透了哀傷。

「對不起啊，恆哥，我又吸煙了。」

……

祁厭秋抬手敲響了向陽家的房門，來開門的人是一位老婦人，看這年紀應該是向陽的奶奶或者外婆。

「你們是......是律師嗎？來見陽陽嗎？」

老人的眼眶通紅，看著很難過的樣子，讓人不由得感到心酸。

「快些進來，外面冷。」

有一種叫奶奶覺得你冷就是冷的冷。

祁厭秋和池秋一起進去，身上的秋日冷氣散去，陽光也變得強大起來。

少年從房間里走出，看見祁厭秋時，眼眶微微泛紅，語氣顫抖，有些無助。

「你們......是能幫我的人嗎？」

這是少年一句充滿試探的話，語氣里充滿了不信任，似乎他們不肯定這話，就不會獲得信任。

老人明顯急了，沒想到孩子會問出這麼一句話，她嘴角痛苦的顫了顫，沒說出話來。

「是的。」

池秋認真回答。

祁厭秋詫異的看著池秋，嘴角彎了彎，面對向陽卻是公事公辦的語氣，「你要和我們說實話，如果覺得在奶奶面前不好意思說，就去你房間。」

「奶奶，一會兒不論發生什麼，請您都不要進來。」

老人點點頭，有些不安的看著祁厭秋和池秋的眼睛，眼睛是直達心裡的窗戶。

擁有清澈明亮眼睛的孩子不會是壞人，她相信這兩名年輕人一定不會傷害她孫子的。

向陽察覺到祁厭秋的避重就輕，有些抗拒，長時間的壓迫，讓他又不敢把拒絕的話掛在嘴邊。

最後，三個人都坐在了向陽不大的卧室里，滿屋子的獎狀和一等獎，金燦燦的獎盃。

這是個學神級的人物。

池秋和祁厭秋對視一眼，得出了顯而易見的結論。

向陽垂著頭，目光只要不對上，他就還有勇氣說出一些話來。

不過，不對視他們會不會認為自己心虛，和人交流真的好難。

祁厭秋沒在意，「我之所以不答應你，是因為你知道你無法信任別人，即便我說出我能我可以，你也不會信。」

「你不信的事，我為什麼還要浪費時間讓你信？」

「和你兜圈子，不找到根本問題所在，那隻不過是淺層安慰你，以後你還會因為這件事而難過崩潰，這樣既浪費你的時間，也浪費我的時間，不是嗎？向陽同學。」

向陽僵住了，他沒想到祁厭秋的開場白是這個，有一種被認真關注的感覺繞著他。

他微微放鬆肩膀，嘴唇顫了顫，心裡的防禦機制逐漸被祁厭秋這番話瓦解。

「對不起，我......」

祁厭秋笑了聲，目光逐漸放軟，「沒必要道歉，不是嗎？如果有個人過來告訴我，我能拯救世界，說實話我會覺得他中二病沒過去拖延了。」

池秋：「.........」

故意的吧！！！

向陽抿抿唇，被逗笑了。

「謝謝你。」

祁厭秋的話讓向陽不那麼僵硬。

祁厭秋注意到了，並沒有把話題拽到學校上，而是讓向陽再放鬆一些，「這麼多獎狀，不累嗎？」

向陽看著那些獎狀，目光和祁厭秋對上，祁厭秋看見他眼裡的光芒微弱，彷彿是在品味到拿到獎的開心。

少年猛的低下頭，像是在微笑，話多了一些，「很開心，一點兒也不覺得累，為了獎每一天都很充實。」

祁厭秋鼓掌誇獎，「你真的很厲害，有這麼一顆熱愛學習的心。」

向陽抿抿唇，有些害羞的垂垂頭。

祁厭秋摸了摸他的頭，溫聲道，「不過你要知道，過早的表現出與普通人不同的天賦和心理，會讓你脫穎而出，所帶來的正面與負面影響都是一樣的大。」

「但是，那些絕對不是你天賦的錯，知道嗎？」

向陽獃獃的抬起頭，眼眶刷的紅了，淚水從眼眶裡噴涌而出。

不知道為什麼，他沒忍住心裡膨脹爆炸的委屈，在兩名陌生人前，放聲大哭起來。

他想忍著的。

他一直想忍著的。

他不想給父母添麻煩，不想讓年邁的奶奶擔心他。

他其實一直都想好好的大哭一場的。

找個合適的時機，合適的地方，合適的方式，可是因為那些事一直，一拖再拖，他就忘了該怎麼大哭。

如今，他想起了怎麼大哭卻止不住那山崩海嘯的委屈。

奶奶似乎聽見了聲音，卻沒有進來，只是站在門口紅著眼眶的嘆了幾口氣，就去做晚飯了。

向陽哭夠了，小心的抬頭看著祁厭秋，他難過悲傷的看著那雙透亮的眸子。

發現律師的眼裡沒有任何的鄙視，好像有一點兒心疼，即便掩飾的很好，也被敏感的他發現了。

律師在心疼他，卻不想讓他知道。

向陽被祁厭秋這份窩心的體貼弄的十分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