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長卿很快就將藥拿了過來，沈書陽悠悠轉醒時，就見紀長卿在給裴延川上藥，裴延川緊抿著嘴唇，雙手使勁的握成了拳。

「這個藥效很好，一天需要塗抹三次，只要你按時塗，你這些被鞭打出來的傷口，不出一個月都會好。」紀長卿邊抹邊叮囑。

「我來吧。」沈書陽精神氣好了不少。

「你還是歇著罷。」紀長卿覺得沈書陽還需要休息。

「無礙。」沈書陽從紀長卿手中接過藥膏，溫柔細緻的塗抹著每一道傷口。

新傷加舊傷，裴延川的背上已經有些不忍直視了，望著那一條條鼓起的鞭痕，紅腫著，而且還發著熱，沈書陽的眼睛已經通紅，他心裡將自個怨了千萬遍，若不是自個沉不住氣，裴延川怎也不用挨這頓毒打。

「你…哭了？」裴延川聽見沈書陽微弱的抽噎聲，他轉過頭，沈書陽的淚水已經大顆大顆的落下來了。

「對…對不起。」沈書陽忍不住，尤其是看見那一條條鼓起的鞭痕，他就越發的壓抑不住，「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應該讓你幫我…」

「胡說什麼？」裴延川傷口也痛的厲害，可還是替沈書陽把眼淚擦了擦，「我說過了，這是我給你的報答。」

「不是的…」沈書陽聲音都帶著哭腔，「你不應該這般報答我，我也沒有能夠為你做什麼。」

裴延川還是第一次面對這樣的場景，看見陳冉哭，他是真的覺得噁心又煩躁，可看見沈書陽掉眼淚，他是既心疼又手足無措。

「長卿。」他只能喊在一旁看戲的紀長卿，看看他有什麼方法讓沈書陽把情緒理一理。

「我可不知道怎麼弄啊。」紀長卿自個都是被捧在手心長大的孩子，自個哭都還需要人哄呢，怎麼去哄別人的妻子。

裴延川冷冽的看了他一眼，沈書陽走到了一旁，抽抽噎噎了很久，又走到裴延川面前道，「抱歉，給將軍添麻煩了。」

裴延川舒了口氣，他也從來沒有哄過人啊，只要沈書陽不哭了，什麼都好說。

見有人給裴延川上藥，紀長卿自然就告辭離去了，沈書陽每給一道傷痕抹好藥膏，就會對著傷痕輕輕吹氣，好讓裴延川舒服些。

可這對裴延川來說，卻越發的折磨人，那熱乎乎的氣息，讓裴延川差點忍不住。

「夠了。」裴延川握住沈書陽的手，「我累了，想休息。」

沈書陽盯著裴延川的眼睛看了好一會，「那我伺候將軍休息。」

「不用！」裴延川一口拒絕，沈書陽再繼續伺候下去，裴延川真的會瘋，「讓龐寧進來罷，你回墨淵居。」

沈書陽還未反應過來，就被趕出了裴延川的碧水間，他站在房門外，看了看南星，又看了看手中的藥膏，他不知道自個又怎麼惹著裴延川了，無聲的嘆了口氣。

「夫人。」南星想問沈書陽，是走還是繼續在這兒等著。

「回吧。」沈書陽也還有些的累，裴延川身上的傷痕，他已經抹的七七八八了，龐寧應該弄的來。

躲在一旁的空青見沈書陽被趕出來，急忙的跑回了落魚院。

「姨娘。」空青將房門關上，「夫人被將軍給趕出來了。」

「真的？」陳冉驚喜的問道，「你親眼看見他被將軍趕出來了？」

「是。」空青笑著道，「奴婢就說嘛，將軍怎麼可能真的愛一個男子，只是夫人為他跪了那麼久，他不過就是給夫人些體面而已。」

陳冉的眼睛亮了亮，既然裴延川不喜愛男子，那就代表他還是喜愛女子的，那她誕下嫡子的機率又多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