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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身邊都是亂臣賊子

    神州陸沉,百年丘墟。 天下四分五裂,亂世之中人命若草芥,卻不知,誰能逐鹿天下,問鼎中原? 當烽火將整個雲京城的天際染成一片赤紅,權臣的刀架在江協脖頸,江協:「別別別,刀放下,這個皇帝我當!」 一幕幕亂世之中交織的烽火悲歌。 一座座殺伐中染滿鮮血的孤城荒郊。 誰來寫滿這亂世風雲,攪亂天下時局。 薄暮殘陽下,江協登上城樓,恍惚間想起那人曾說:「臣此生願望,就是看你君臨天下,一統四方。」 當謊言與權欲交織,已經分不清言語虛實。 恩怨情仇,盡入水東流。

    第四章 花朝佳節

    小說: 朕身邊都是亂臣賊子 作者:初晚 字數:2020 更新時間:2022-05-21 14:21:08

    江協站在亭前,遠遠看著玉液池上碧水煙波,再看著那精巧園林,畫舫朱廊,忽然之間明白了為何那皇權鬥爭如此激烈,明白了為何人人都想坐上那個最高處的位置。

    一旦到了那裡,醒掌天下權,醉卧美人膝。

    從此之後便是天下之主,一草一木莫不歸他所有,難怪讓父子,兄弟,君臣之間徒然起了嫌隙,父不父,子不子,兄不兄,弟不弟,臣不臣,君不君。

    可就算做上了那個位置,卻不也如芒刺在背嗎?

    便日日唯恐從最高處摔下去,落得個屍骨無存,粉身碎骨的下場。

    這條路上屍骨累累,彼岸黃泉邊,可有人能夠細看?

    骨血連天,冤聲載道。

    便是這人間,不也是嗎。

    戰火連天,民不聊生,邊疆之處每逢大戰,戰士的骸骨散落在荒原上,無人拾起的鎧甲上也落了厚厚一層鐵鏽。

    士兵經過的村落,糧食被擄掠一空,婦女被擄走,男兒被充軍,天下之間總有天子無法管到的,黑暗的角落,亦或是,天子明知如此,也不過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六弟被斬首的那天。

    江協沒有去。

    他聽說是死在了鬧市,是江玉樓特地吩咐的,要在菜市場處斬首示眾,以儆效尤。

    他聽說六弟和妻子兒女姬妾一併被押去,他才只有十七歲,如花一般的年紀在一瞬間凋零,儈子手的屠刀重重的斬下,江協看不到,卻似乎能想像到那樣的場面,漆黑的雙眼圓睜著,頭顱飛出去,那一瞬間還能看到自己的身體越來越遠。

    身旁不過一歲多的嬰兒的哭聲也在一瞬間戛然而止。

    鮮血越來越多,染紅了一整個地面,蜿蜒著,刺目一般的紅。

    江協還記得江尚站在自己身旁的樣子,他記得他說過:「五哥,我以後想去大齊,那裡有長白山,我聽人說,長白山上的積雪像神跡一樣,只可惜大齊如今疆土不能收還,還在那些蠻夷手裡,若是有機會,我願率鐵騎踏破大齊河山,收復北境。」

    自己這六皇弟,自小天生神力,與眾不同,力大無窮,是塊習武的好苗子,父皇曾對他極為看重,不僅讓他帶兵,還十分器重。

    也許這就是江玉樓對他下手的原因吧。

    他們曾一起策馬同游,一道酒樓醉飲,江玉樓的賜死卻來的那麼突然,突然到江協甚至都來不及去求情,就等到了江尚已經去世的消息。

    眼前波光粼粼的湖面好像忽然變得可怖了起來,江協呆立半晌,忽然對自己的處境有了些恨意。

    ——不爭真的好嗎,不爭真的對嗎?

    江協,你恨那些權欲,恨那些爭鬥,恨那些勾心鬥角,便想要脫身於外嗎?

    那你可對得起那些累累的屍骨,可對得起那黃泉路上一個一個徘徊的孤影,可對得起那數百年戰爭中流離失所,死於非命,餓殍遍野的百姓。

    對得起景王府上上下下數十口人命嗎?

    這一刻,江協背部忽然滲出些冷汗來,好似忽然有靈竅灌頂,教他心中突生些別的感覺來。

    若如此,倒不如重入朝堂,至少,也應藉此機會,做出一番成就來。

    可陰晴不定的江玉樓在他身側,卻讓人如鯁在喉,不知何時便會露出嗜血的毒牙。

    他正出神,卻忽然聽到耳畔有人道:「五皇弟。」

    江協這才恍然一驚,忙回過頭來,便看到了身側的江濤。

    江濤面色冷峻,眼下有兩個黑眼圈,正站在他身側。

    江協道:「三皇兄..」

    江濤咧嘴一笑:「好幾日不見五皇弟,恰好看到你在此處,過來打個招呼。」

    兩人閑聊幾句,便各自入了座。

    四周多是鮮花綠植,每個桌子上還擺放了時令瓜果,桌上還有摘好的瓶裝鮮花,爭奇鬥豔,美輪美奐。

    江協目光一轉,盯向各個角落。

    既然今日有邀請各國使臣來,那慕容景定然也會來了。

    他雖然是作為質子從大慶來到大景,但大慶國力不容小窺,雖然平日里慕容景不僅得不到厚待,有時候衣食住行還會遇到種種困難,卻沒人會真的將他怎麼樣,這種場合,也會將他叫來。

    角落處果然有人,穿了一身不起眼的玄衣,長發鬆松的披在腦後,在髮尾處用髮帶系了。

    一雙桃花眼彷彿含情,唇角抿著的弧度卻是冷漠且不近人情的。

    那雙眼睛清亮又通透,似是看透了人世悲喜,卻又深沉內斂。

    可惜他面上一塊略大的胎記,大約有少年的拳頭大小,蜿蜒著爬在右半邊臉上,那青黑色毀了這副容貌。

    江協一看到慕容景,目光就不自覺的微微亮了亮,忍不住向慕容景的方向多看了幾眼,慕容景正微微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並沒有注意到江協。

    江協只覺得心跳微微加快了些許,趕忙收回目光,心底卻很是升起幾分別樣的情思來。

    和慕容景已經有許久未見到了,他如今過的可好嗎?

    從前還能偶爾上門拜訪,如今局勢緊張,他怕自己連上門的拜訪都是害了阿景。

    值此花朝佳節,四周灑滿了花瓣,清香撲鼻,百官陸陸續續的入了座,排場最大的就要數韓越了,穿著打扮貴氣逼人。

    過了片刻,江玉樓才攜帶著妃嬪姍姍來遲。

    他摟在懷裡的是一個一身緋衣,膚色白的像是白玉一般的妖艷女子,而王皇後則是一臉蒼白的坐在下首,堂堂一國皇後,竟然連坐在主位的資格都沒有。

    江玉樓落了座,拍了拍手,道:「今日花朝佳節,朕設宴請諸位前來,還要賓主盡歡才是。」

    重大臣紛紛站起敬酒。

    江玉樓道:「來人,上花糕。」

    便有仙子宮娥端著一個個托盤走上來,托盤上的花糕乃是用百花製成,清香撲鼻,聞之讓人食指大動。

    花朝節確是有此食用花糕的傳統,但江玉樓不出聲,便沒人敢動。

    他身旁那妃嬪笑嘻嘻的捻起一塊花糕送到江玉樓唇邊,江玉樓咬了一口,只覺得味道過分甜膩,面色便有些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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