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我今天可以和你們一起睡嗎？」那實木的千工拔步床旁邊，穿著成人黑色T恤的小傢伙弱弱的探出頭，小腦袋上還未能變成純黑色的頭髮在空調的風中凌亂，身後是層層疊疊的青紗。

因為他爹的古怪品味，家中的主卧弄得和主墓室一般。綠色的檯燈光芒下，顯得這個可愛的孩子，像個座敷童子。他之所以這麼怯懦，都是因為他的親生母親。

「不可以！」沒錯這個聽起來和男人並沒有什麼區別的聲音，就是出自他的生母何縱之口。

「為什麼！？你為什麼可以和爸爸天天住在一起臭老頭！」剛剛三十歲的何縱，被自己的小兒子叫老頭，一瞬間何縱有些自閉，為什麼要十月懷胎生下這種玩意。

「因為我們有結婚證！他是我的！活著是我的，和我睡一起！死了也是我的，和我埋一起！」何縱竟然對著一個不到四歲的孩子炫耀自己的結婚證，見對方啞口無言，何縱放肆的大笑。

「你不讓我在這裡睡的話...等你死了把你倆分開埋！不對把你骨灰揚臭水溝里！或者用馬桶把你衝到海里！」不虧是連珩的兒子，懟起人來語不驚人死不休。

「哈哈哈！哈哈哈！吵架吵不過一個四歲的孩子！哈哈哈！分開埋！」見連珩難得大笑，何縱的火氣下去了一半，可那口氣他還是咽不下去。「桐桐，讓他最不爽的是，等他死後把他和你舅舅埋一起，讓他們生同盤，死同穴！哈哈哈！」

「不是把你和舅舅埋一起他才更不爽嗎？」桐桐的話讓兩人瞬間沉默！青桐在拿捏人方面果然更勝一籌！

「小崽子！我要打死你！」何縱立刻沖了出去，可是他卻被連珩叫住了。

「我怕他真會這麼做。」

何縱無奈的把小崽子拎回來，並且也不敢打這個小祖宗。「不準尿床！」

「你才尿床！這麼大人還墊尿不濕！」何縱第一次意識到自己的身體，很有可能有一天會遭到兒子的嫌棄，畢竟那東西真的很像尿不濕。

「桐桐，去吧棠棠也叫來！有些事是時候讓你們知道了。」何縱有些驚訝的看著連珩，見桐桐走出去後，何縱急忙詢問連珩。

「真的要讓他們知道嗎？」

「他們已經上幼兒園了，要讓他們有性別意識了。」

「爸爸今天要告訴你們，你們是哪裡來的。」連珩也是第一次當爸爸，對自己的孩子說這種事還是有些難以啟齒。「這世界上每一個寶寶都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製造出來的，雖然有些寶寶需要利用科技手段，但是還是需要一個男人一個女人。」

「可是我們家沒有女人...我們也沒有媽媽。」桐桐有些低落，其實從上幼兒園開始，他就意識到自己沒有媽媽，有兩個爸爸和一個舅舅，也從來沒有人提起他們的媽媽。

「其實你們是有媽媽的，只是呢他不喜歡這個稱呼而已，你們也是他十月懷胎一朝分娩生下來的，你們一歲以前也是喝他的奶水長大的。」

「她躲在哪裡？爸爸可以帶我們去見他嗎？」桐桐很期待的看著連珩。

「這就是爸爸要告訴你們的事，這個世界上其實除了男人和女人外其實還有很多，你們沒有辦法用眼睛分辨的性別。大部分的男人在長大後天生就喜歡女人，而大部分的女人長大後天生就喜歡男人。可是呢有些人長大後，會喜歡和自己性別一樣的人。」

「好奇怪哦！他們會有寶寶嗎？」

「絕大多數沒有，剩下的靠科技，爸爸我到今天...也是喜歡男人的。」

「那我們是靠科技生下來的嗎？」

「不是，你們的出現...是命運給爸爸的禮物。其實啊除了爸爸剛剛說的那四種性別外還有三種先天不可以控制的性別，有些女人因為身體特殊會特別女人，有些男人會因為身體特殊特別男人，但是代價就是智力會比一般人稍微低一些...」

「爸爸再說舅舅嗎？」一個四歲不到的孩子，可以這麼輕易理解這麼難的問題，連珩不覺有點擔心他還未說出的話，心跳不禁加快的看向何縱。

「嗯，所以舅舅選擇一輩子不結婚，配你們長大啊！」

「還有一種？」一直沉默不語的棠棠，緊緊盯著連珩，他大概有所察覺，他們的出生應該就和這個連珩無法輕易說出口的這種有關。

「嗯，他們比較特別，不過很少見，一千萬人里，大概只有一個人是，他們先天就...有著男人和女人的身體，並且同時在存在。」

「那他是不是可以自己生寶寶！好雞賊哦！」

「事實正好相反，他們是無法自己生孩子的，而且哪怕他們有愛的人，自己的身體也很少很少數才能有自己的寶寶。」連珩不由吞咽口水。「其實你們就是那很少數很少數！」

面對棠棠看過了的眼神，何縱本能的閃躲，那眼神對他來說就像看怪物一樣。「所以我們是爸爸生下來的嗎？」桐桐鑽進連珩的懷裡，認定連珩就是他們的媽媽。

「是他。可能你們不相信，但是這就是事實，你們可以...」連珩抓住兩個孩子的手，這件事何縱做過，心裡落差應該小一點。

「連珩！你別讓他們這樣！會記住的！」何縱還是沒辦法介紹被兩個可以記事的孩子碰這裡。

「好軟！」

「舅舅的不是軟的，爸爸的是平的！」

「以前你們都是靠它們長大的哦！一般的女人想要成為媽媽，都要經歷很大的痛苦，而他這種身體幾乎是翻倍的，雙胞胎的出生對於母體的負擔也是。」連珩拿出手機。「當時就是為了這一天拍的。」照片中何縱坐在床邊頭靠在連珩身上，「因為左邊右邊都有孩子，肚子又太大，在你們出生前的幾個月里，他只能坐著睡覺，不然就喘不上氣了。」

「謝謝！」突然一個吻落在額頭，弄得何縱忍不住抱著懷裡的孩子大哭起來。

「棠棠！你真是爸爸的天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