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江南春臉色難看，王申強反正破罐子破摔，也不要什麼臉了，嘴裡進了灰，他往地上吐了口唾沫：「給我五萬，我就離婚，兒子的撫養權我也不要了，怎麼樣？夠劃算吧。」

江南美聽他說到小米，情緒激動起來：「你個畜生，你連兒子都能拿來討價還價，你是人嗎？」

「兒子可以再生，出去打聽打聽，咱涼風鎮有多少女的想給我傳宗接代。」王申強滿臉得意。

王申強長得不錯，可是再好的底子早就在這麼多年的酒色中糟蹋完了，現在整個人看著就跟快死的酒鬼一樣，以為自己還是當初那個靠一張臉就把小女孩兒騙得團團轉的人。

白明嫌惡地看了他一眼，手在江南美的背上拍了拍幫她順氣，道：「你知不知道家暴可以起訴離婚的？只要我們起訴，你一分錢也拿不到。」

王申強樂了，嘿嘿一下：「別以為我不看新聞，你看有幾個女的起訴離婚一次可以成功的，只要你們不給錢，老子拖都拖死你們。」

他沒文化是沒文化，但是從小浸淫在這個社會，知道女人可是毫無優勢。

白明哽住，他當然知道當今的環境起訴離婚有多難，多少人沒有等到擺脫束縛恢復自由，生命就結束在了一次次的暴力里。

江南春看了一眼掩面哭泣的江南美：「姐，離婚吧，這錢我給你出。」

那邊王申強聽說他能出這錢，眼睛都亮了，江南美連連搖頭，哭聲凄慘：「五萬啊，你哪有這麼多錢？」

江南春神色凝重：「我去借錢，這事兒你不用管了。」

本來想再多訛一點的王申強翻了個白眼，一家子窮鬼。

江南春在客廳的小書桌上找了紙和筆：「過完年民政局一上班就去申請離婚，到時候給你五千，剩下的四萬五等離婚冷靜期過了，你們成功後再給，現在先寫個協議不過分吧。要是你收了這五千塊錢反悔的話，就要十倍賠償。」

王申強本來就有點怵江南春的一身腱子肉，眼下自己也不敢再得寸進尺，便在江南春寫好的協議上按了手印。

等王申強離開，江南美也被白明帶去上了藥回房休息了。

江南春把協議收好，這協議法律效力還有待商榷，但是能震懾住王申強就行。

把家裡一片狼藉收拾完，江南春才上樓。

白明正坐在江南春床上，見江南春有些錯愕，白明笑著解釋：「哥，我覺得電熱毯還是冷，我今晚也跟你睡吧。」

江南春點點頭，說自己先去洗澡。

洗完澡後，他濕著他頭髮進屋來，白明主動把毛巾接過去，跪在床上幫江南春擦頭髮：「姐姐情緒還不太穩定，等明天早上看看，要是有必要的話，我們帶她去醫院看看。」

「嗯，好。」

江南春閉上眼，腦海里閃現剛才王申強那混蛋把自己姐姐按在地上毆打的畫面，全身都氣得發抖。

正想著，他感到手心像被羽毛撫弄一般癢癢的，睜開眼睛，看見白明白白瘦瘦的手指正在輕輕刮著自己的手掌。

江南春心裡一暖，反手把白明的手包裹起來：「小白，謝謝你。」

白明眼睛彎起來：「哥，有我陪著你和姐姐呢。」

江南春咬著腮幫子，語氣里全是歉疚：「可能我們的開店計劃要被推遲了，對不起。」

五萬塊他能拿出來，剛才當著王申強的面說要借錢是為了不讓王申強覺得他有錢好拿捏，可是這五萬塊一拿出來，和小白的開店計劃又不知道何時能實現。

白明似乎沒想到江南春在乎這個，他連忙幾下挪到江南春面前：「哥，你怎麼能說這樣的話。我在乎的不是開店，我在乎的是和你在一起啊，錢可以再掙，先把姐姐帶出泥潭才是最要緊的。」

江南春見他眼睛瞪得圓圓的，嚴肅得彷彿在說什麼國家大事，心裡酸酸軟軟甜甜，只好道：「好，只要是們在一起，沒什麼困難能打倒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