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地結束一餐，乘著初秋的晚風，顧櫟霽主動牽起沈澄勉的手，溫度偏低的掌心讓沈澄勉握得更緊。

他們路過一家玩具店，透過玻璃門能看見裡面熱賣區的積木玩具是沈澄勉喜歡的。

「要進去看看嗎？」顧櫟霽詢問對方。

沈澄勉沒說話，但牽著顧櫟霽進門，熱賣區的積木套組只剩一盒，沈澄勉剛拿起來，走近的工作人員便出聲安慰道：「小朋友，不好意思啊，我們店最後一盒積木被這位大哥哥買走了。」

小朋友瞬間紅了眼，委屈得直搖媽媽的手，他鬧脾氣地抱怨：「我考試得了一百分了，為什麼不能買玩具！」

他媽媽蹲下來耐心解釋，試圖和他講道理，但傷心的小朋友完全聽不進去。

顧櫟霽抬眸看沈澄勉，他正直勾勾地看著鬧脾氣的小朋友，沒一會兒輕笑一聲，將手裡的積木放回原位，輕聲說道：「走吧。」

沈澄勉想到了當年的自己。在櫥窗看了一個暑假的玩具，好不容易攢夠錢去買，最後被人搶先一步，夏彤的安慰話他一句也聽不進去，就像是夏彤犯了過錯一樣，他氣呼呼地無視夏彤，步子匆匆地走回家，這導致夏彤傷心了很久，就算後來新買了同款，他們兩個也開心不起來。

「那邊還有其他的。」顧櫟霽指向裡面的貨架。

沈澄勉的視線一直定格在兒時在外看到的一切，他很少走進去看，他對於遊戲和玩具的樂趣停在以前，不是喜歡而是佔有，別人有的他也要有，他早就無法從中得到快樂，只是隔著時間，彌補了小時候的遺憾，但那個小孩的哭鬧點醒了他，他早就過了求玩具的年紀，成了他當年討厭的搶先他一步買走玩具的大人。

今天一整天，還把沈澄勉當小孩哄的人勸他去看看其他的，就算這個人不是自願留在他身邊，但他身邊最貼近的人，如今只有顧櫟霽。

沈澄勉改變主意，牽著他往裡走，像是走入時光長廊，一些記憶里的角色以另一種方式在他們眼前活躍，他們齊齊停在一盒輕質粘土人偶前，不由地都笑了。

「你也看過這個動畫片對不對。」顧櫟霽問他。

「我還以就我一個看過。」

這在當年算冷門動畫，趕在今年是它開播二十周年，動畫重製後播出很受現在小孩的喜愛，所以貨架上又有了相關周邊，只不過角色還是二十年前的樣子。

「我不喜歡吃西紅柿就是學Jennifer的。」

「我就說你這麼些怪癖到底是自身有的還是學別人的，真是幼稚。」顧櫟霽回憶沈澄勉的個人信息，他太多喜惡能和Jennifer的匹配上。

「討厭紫色，討厭西紅柿黃瓜紫甘藍，想養一隻寵物但是家裡有人不喜歡......你真是學人精。」

顧櫟霽細數這些時，沈澄勉抿緊唇壓抑情緒，他覺得有趣又有些不爽，他成了目標，被人剖析了解，而身邊這個人真的把這些記得仔細。

讓沈澄勉起了玩心，他也不管場合，湊過去附住顧櫟霽的唇。

「公共場合！」顧櫟霽沒料到對方來這一出，被嚇得後退了一步，急急忙忙察看周遭，好幾位顧客在對上眼神時躲閃，角落裡還有監控。

顧櫟霽的反應讓沈澄勉很是滿意，他哼著小曲拿過貨架上的人偶，攬過對方，掩蓋不住笑意地說道：「走吧，結賬，回家。」

回到車上，沈澄勉又起壞心思，問道：「你剛剛說公共場合不行......那私下就可以？」

「不可以。」顧櫟霽答得很快。

「我看你今天買了這麼多禮物，我無以報答，只能憑美色獻上小小一吻，沒想到你這麼嫌棄......哎，傷心了，我也不至於這麼不合你口味吧。」

沈澄勉繼續往下說，不知不覺，車內氣氛有些曖昧。

「你身體還好嗎？今天第四天了……別不理我，你知道我在說什麼。」

顧櫟霽輕咳一聲，坐直身子卻看向窗外，他揣摩著戒指，冰涼中逐漸帶上暖意。

車停下等綠燈，沈澄勉的手附在顧櫟霽大腿上，那部分的溫度驟然攀升，他的手很不安分，帶著情！欲往上移動。

顧櫟霽清一下嗓子，故作鎮定地道：「看路。」

一路上，顧櫟霽一直在與自己對抗，他越是焦急越忘不了沈澄勉的事，他甚至懷疑自己現在的不安定，是源於某種東西的上癮而非真實的需求，他在判斷如今的亢奮心跳是不是因為內心的欲！火中燒。

在窗邊看見車子行入大門的夏彤悄悄舒一口氣，剛巧遇到柒叔第十二次過來提醒，她頷首之後，支起笑容回到房間服侍沈家家主沈鋒。

合上紳逸館的門，四下靜謐，後花園淺淺的小燈散發微光淺淺地窺視著客廳。

昏暗中，顧櫟霽嗅到絲絲花香，他鼓起勇氣轉身，嘴唇速速被覆蓋，沈澄勉肆意侵襲，瘋狂地探入他的口中，唇齒難捨地交纏著。

屋內泛起涎水聲，情！欲朦朧蓋住了顧櫟霽的意識，他任由沈澄勉將自己打橫抱起帶入主卧浴室，35℃的洗澡水澆不滅他們的火，但對比他們的溫度顯然是低的。

顧櫟霽第一次在浴缸里有如此大幅度的動作，他舒展不開，一直被磕到便不爽地咬了沈澄勉的肩窩。

「嘶——」沈澄勉蹙眉看向身下的人，拿舌頭頂頂腮幫子，吸一口氣換了個姿勢。

這浴室有一點很不好，就是沒有抓的物品，顧櫟霽時而掰著浴盆邊緣時而附上玻璃屏風，熱氣蒸騰，兩人趕在窒息前結束一場，而後將戰場轉移到床上。

情事直至零點一刻，顧櫟霽躺在沈澄勉臂彎中用力吸一口空氣中彌留的花香，他的動作引得淺睡的沈澄勉眯眼觀察。

沈澄勉撐起身，又呈上一吻，是情到深處自然而然地附上，這個吻，比任何時候都勾人心魄。

「別想了，睡吧，......親愛的。」沈澄勉喉結上下滾動，吐出的話帶點迷濛的甜膩，正經時候喊出的稱呼，比平日更加親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