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張第一天就掙了錢還買到了意料之外的辣椒種子，雲真一路哼著歌跟蔣寒回家。

兩人剛到村口，剛好看見倆同村的男娃也路過，一人身上背了個袋子，見那袋子沉甸甸的，裡面應該是書。

雲真腳步停住，茅塞頓開，他終於想起來到底哪裡不對勁了。

蔣寒都八歲了，竟然沒去讀書！

蔣寒見他神色奇怪，問：「你怎麼了？」

雲真看著眼前還沒到自己胸口的蔣寒，很是內疚：「寒寒，我送你去上學吧。」

他穿來這半個多月，每天忙著想辦法掙錢養家，時不時還讓蔣寒幫他做些家務，他全然沒想起來在現代，蔣寒這樣七八歲的孩子是應該在學校學習知識的。

剛才看見那倆背書袋的娃他才想起來這回事。

聽他說要送自己上學，蔣寒認真審視了雲真的神色，發現他不像開玩笑，便抿抿唇說：「念書會花很多錢。」

雖然他二麼一覺醒來完全變了個人，不止不再好吃懶做苛待他，對他好得不像話，他也不認為有人會花錢讓自己毫無血緣關係的侄子去念書。

雲真當然知道念書會花很多錢，在古代讀書是個奢侈事兒，給夫子交的束脩，買筆墨紙硯和書本，都是不小的開支，所以大多數鄉下孩子最多會認個自己名字，年紀小小就要跟著去地里忙活的。

可是雲真做不到對此心安理得接受，他是現代人思想，教育對他來說是天大的事情。

他喜歡讀書，也勤奮，但是讀書這事兒看天分，哪怕他一天只睡四個小時，聯考還是一塌糊塗。

高中畢業就進社會摸爬滾打的雲真吃了不少沒學歷的苦，導致他一直對知識分子都是又敬又怕的。

生怕蔣寒以後因為沒文化而吃苦，雲真心有戚戚焉，拍了拍蔣寒的頭：「銀錢的事情你別擔心，書肯定得念，我來想辦法。」

蔣寒本身對念書沒什麼概念，聽雲真下定了決心，便沒多說什麼。

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做晚飯，中午他倆只吃了饅頭，雲真便打算把昨天林家送來的那隻兔子給做了。

肥嘟嘟的兔子被拎住兩隻耳朵，通紅的雙眼讓它看起來可憐又無助，雲真的同情心只泛濫了一秒，隨後被腦子裡的辣炒兔丁全部趕走。

宰殺，剝皮，清洗，切丁，一盆精瘦的兔肉倒進油鍋里，滋啦一聲爆起油星子。

兔子肉鮮嫩，但是都是瘦肉，炒不出油水來，雲真便多放了些油。

火舌舔著鍋底，兔肉翻炒幾下就五分熟，雲真把兔肉撥到一邊，另一邊依次下了花椒大蒜野蒜沫等調料，油炒出香味之後，便把兔肉混到一起翻炒。

最後加入一勺茱萸粉，一勺鹽，香辣入味的辣炒兔丁就做好了。

麼侄倆一人一碗白米飯，就著兔丁直接吃了個撐。

吃完飯後，雲真端上特意留的一小碗兔丁往林家走去。

白青正在院子里就著天光縫縫補補，林三城則在一旁洗衣服，見雲真來了，趕緊去開門：「快進來坐。」

雲真把手裡的兔肉遞過去：「這是你們昨天拿來的兔子，我給炒了，你們也嘗嘗。」

那兔肉聞起來就讓人垂涎欲滴，白青也不客氣，接過東西，把雲真拉到院子里坐：「今天生意怎麼樣？有沒有需要我們幫忙的？」

雲真也不瞞著：「生意不錯，我準備這段時間都賣饅頭。」

白青也真心實意地為雲真高興，，雲真又說：「我想問你個事兒。」

「說吧。」

「我家蔣寒也八歲了，我想送他去念書，你知不知道村裡孩子都是哪個夫子教的？」

「我們上下五個村都沒學堂，最近的倆學堂都在鎮上。」

一家叫秋收學堂，一家春華學堂，這秋收學堂的夫子是個老秀才，也是雲水鎮唯一的秀才，春華學堂的夫子是個近三十歲的童生。

由於童生的功名不及秀才，春華學堂的束脩要比前者少一半，村裡上得起學的孩子幾乎都是在春華學堂，只有鎮上的殷實人家才會去秋收學堂。

不過具體束脩是多少，白青就不知道了。

雲真回到自家院子，蔣寒正在處理他剝下來的兔子皮，雲真一拍腦袋：「還是你周到，我怎麼沒有想到要把這皮毛留下來。」

「皮子清洗幹凈後鞣製一番，冬天可以用來做衣裳。」蔣寒淡淡回應。

雲真還糾結著學堂的事情，不小心嘴裡嘟囔了出來：「這該去春華學堂還是秋收學堂呢？」

蔣寒不解地看了雲真一眼，沒搭話。

想了一會兒，沒想出個結論來，雲真決定明天賣完饅頭後再去學堂看看，於是進了廚房忙活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