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依舊晴朗無雲，烈日高懸，投射進刺目的金紅色光芒，狹小的空間里，四個人或坐或躺，各有所思。 　　沒一會兒，飛行器到達了目的地，短暫的休息時間終止。 　　城東的地下是臭名昭著的黑市，而地上是密密麻麻遮天蔽日的樓棟和錯綜複雜街巷，再耀眼的陽光也照不進這裡，黑洞洞的，格外壓抑。

銀刺的嗅覺敏銳，幾乎是飛行器的門一打開，就嗅到一股奇特的味道，有些刺鼻。 　　「少聞這裡的空氣。」艾拉屏住呼吸，攙著一瘸一拐的黃毛下了飛行器。 　　路邊偶爾有人走過，基本上都是臉頰凹陷，憔悴糜爛的樣子。

這一片大概是有毒品加工廠，而空氣中的怪味來源於此。司臨迅速在心裡判斷著，因為二伯在警署，所以小時候司臨也會聽二伯講一些關於這個的案子。

不過這些東西在尼微這片地帶，算不上什麼稀奇。 　　這條街上沒什麼鋪面，因此他們要去的診所十分顯眼。

只是這診所連個招牌都沒有，沒來過的人就算從旁邊經過也猜不到這是個診所。 　　在艾拉的帶領下，一行人走進了灰色的二層小樓。 　　一進診所，就看到懸掛在牆上的電子大熒幕正放著最近爆火的機器人與人類戀愛的狗血電視劇，音量開得很大。

診台後面沒有人，藥櫃上擺著一個又一個的玻璃瓶子，裡面用溶液泡著一件件鮮活的器官，有完整的手指、大塊的皮膚組織、腎臟、胃。

司臨甚至還在一個瓶子里看到了一根充血的迪克，連青筋都生動地鼓脹著，後面斷掉的截面血肉模糊，看得司臨某個地方隱隱作痛。 　　還來不及收回目光，視線突然被一個銀色的寸頭擋住了。 　　「你掉隊了。」 　　銀刺冷冰冰的聲音在身旁響起。 　　原來艾拉已經攙著黃毛走到了治療區，正跟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人說著什麼。 　　「他這個傷你都縫好了，差不多行了，回去躺著就可以了。」 　　「這不得上個夾板啊？不然以後跛了怎麼辦？我說姓高的，你能不能靠點譜。」艾拉拽著醫生的領子，兩條眉毛飛得老高，那架勢，似乎下一秒就要揮拳頭了。 　　醫生是個中年男人，染著一頭紅髮，脖子後面隱隱露出刺青，兩條毛腿配夾板拖鞋，要不是那件白大褂披在外面裝裝樣子，冷不丁往那兒一站，還真是從頭到腳都看不出來是個醫生。 　　高醫生推了推眼鏡，非常冷靜甚至冷酷地道，「上夾板也可以，你把之前欠的錢還我先，那個圓臉小丫頭在我這兒打針的錢都還沒給，你小子還好意思再來，我開診所又不是為了做慈善。」 　　「好啊，你跟我還講這些是吧。」艾拉氣笑了，下一秒就把坐在旁邊輸著液的一個病人提溜了起來，「你，給老子起開。」 　　那病人都懵逼了，乖乖地抓著輸液器讓出了位置。 　　艾拉將黃毛安置在那裡，轉身就去找幹架的傢伙什。

……還真是一模一樣不講道理的暴脾氣。 　　司臨站了出來，「上夾板需要多少錢，我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