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神槍之夜·下
小說: 致命優雅 作者:性感王铁军 字數:4220 更新時間:2022-08-09 02:01:36
周紫苑抬眼,視線穿過槍口,正正對上黑綱猩紅的眼睛:「考慮清楚。」
舉手投足間從容不迫,沉靜的嗓音綿里藏針,帶著威脅,說出來的話不似人語。
「你真要為了她跟我撕破臉。」
「是你先挑戰我的底線,我不做你的生意了。」
言語間,瘦削的手麻利地拉開保險。
「你殺誰都可以,殺我都沒問題,但只有她,她不該死。」
剎那間,一道銀輝掠過,一把極其鋒利的銀制匕首削過黑綱的胳膊,結結實實插在身後的牆上,那把槍在黑綱手中被整齊地劈成兩半。虎口被劃斷,胳膊上破開的傷冒著不正常的濃烈白煙,很明顯,和普通的銀制匕首相比,她身上的匕首經過深入提純。這個過程只有一瞬間,在場的人甚至都沒注意到發生了什麼。
周紫苑坐回沙發上,曼妙地翹起二郎腿。
「你知道嗎,在血獵那裡,你的首級值這個數。」
說著。伸出兩根骨節分明的手指在黑綱面前比了比。
她沒有開玩笑,淡薄的眼中已然是不易察覺的殺意。
黑綱調侃道:「美金嗎?」
周紫苑輕笑:「人民幣。」
「所以你幹什麼,想殺了我嗎?」
「殺你,不需要我親自動手。」
粉發的司機舉槍,對準了黑綱的後腦,淡粉色的劉海下,墨鏡後的瞳仁赫然是醒目的猩紅。
黑綱不屑地輕笑,周圍的保鏢也憋著笑,像是對待小孩子的玩鬧。
「小花,你確定你要當叛徒嗎?。」
「糟老頭,我可從不曾中意你,怎麼能說是叛徒呢~,沒錯吧,高貴的黑綱先生。」
身後被稱作小花的男人也是黑綱的一名眷屬。以往不聽話,黑綱都會用血咒摧殘他或者讓他挨餓,血族挨餓是一件極其恐怖的事情,其痛苦程度不亞於毒癮發作。長久以來以此迫使他屈服於黑綱。
此時黑綱半低著頭,口中念念有詞。
「血咒嗎,已經沒用了。」司機揶揄道,在那之前,周紫苑已經透過技術手段把血咒破解了。
「小花,你!」
司機一臉嫌惡地拉開保險:「老子叫花櫻縱,噁心的情話,去跟閻王說吧。」
「別動!」保鏢們掏槍,對準了花櫻縱。
周紫苑瞬間從大腿抽出兩把銀槍,將在場的保鏢全部放倒,血流如注,在房間里堆成小河。她下手很幹凈,保鏢接連倒在地板上,一擊斃命,一聲哀嚎都沒有,場面幾乎都沒有產生混亂。
「您現在還想動手嗎?」
周紫苑收槍,不屑的眼神頗有居高臨下的意味。
「別動。」
把兩人接進來的女侍者出現,槍口對準了花櫻縱的後腦,花櫻縱清楚地察覺到身後的情況不妙。
花櫻縱憋著笑,看向周紫苑:「姐姐~,怎麼辦……」
話沒說完,一把飛來的銀匕深深插進了女侍者的頭顱。
時間在這一刻似乎滯了兩秒,那女侍者微微歪頭,靜靜站在原地,沒有對突如其來狀況作出反應,銀匕首似乎並不能把她怎麼樣。女侍者猛地轉身朝周紫苑開了一槍,精準地打到心臟的位置。
「沒用的,安娜怎麼可能被輕易殺死。」黑綱訕笑,看著子彈射進周紫苑的心臟頗有解氣的意味。
「哦。」
周紫苑漠然,從胸口的位置掏出兩隻碎裂的匕首扔到茶幾上,其中一把殘缺匕首的刀尾赫然插著一顆子彈。面無表情拿出遙控按了下去,那把插進女侍者頭裡的匕首瞬間爆炸,將原本精緻漂亮的頭顱炸成肉末,濺了一地火星,血沫飆到三人臉上,身體以一個詭異的姿勢倒了下去。
黑綱見狀,表情僵在臉上。
「你竟然想拿他威脅我。」
說著,周紫苑把遙控放回衣兜里,看向黑綱的陰冷眼神帶著明顯侵犯的意味。
「垃圾都清理幹凈了。」
周紫苑叉著手,坐回沙發。
「所以您剛要說什麼來著。」
黑綱之所以惱羞成怒不是因為竺被殺,而是周紫苑嚴重侵犯他的顏面和領域。雙方差距擺在面前,一目瞭然的形式,沒有挽回的餘地,諸多想要說的話噎在喉嚨里。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黑綱悲絕地狂笑,從來沒見過這麼幹凈恐怖的手法,她做出來稀鬆平常地像喝茶一樣,深知自己不是她的對手,而這還只是冰山一角,她真正的實力絕不止如此。迄今為止遇到的血獵和她相比不論是體力腦力還是膽識都完全不在一個量級,能與之媲美的,大概只有那個被稱為血獵之王的張雪輝。
為了應對她,做了萬全的準備都無濟於事。
他現在甚至都沒力氣站起來,很明顯,那把飛來的匕首淬了毒。
「哈哈哈哈,那人給出的情報實在是不夠用,血獵果然都有夠奸詐的。」
周紫苑笑道:「哦?你說的那個人是誰,是叫周烈嗎?」
黑綱不語,默認了這個事實。
回想起迄今為止黑綱應對她的手法,周紫苑接著問:「還有,你手上那些關於我的數據是他給你的嗎?」
「這你也知道?」黑綱沒有否認。
周紫苑笑得更深,眼底是沉靜的殺寂:「關於他,我不僅僅是知道。」
黑綱驚詫,細細端詳周紫苑的五官,不禁聯想到了什麼,如果這個假設成立那簡直是件悲傷的事情。
眼前這個年少的女孩,相貌堂堂的面孔,陰狠歹毒的內心,這一點簡直和那個男人如出一轍。
即使邪惡如黑綱,也有幾分替她感到悲涼。
「哈哈哈哈,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你這個人真是有夠悲催的,難怪會長成這樣的變態。」
「事到如今,您還有心情對我評頭論足。」
說著,看向花櫻縱。
「櫻縱,你想怎麼處理他?」
「姐姐。我們弄死他可以嗎。」
花櫻縱對周紫苑的笑容像春日暖陽一樣,說出來的話帶著幾分俏皮,像是孩子的撒嬌。
事實上,花櫻縱對黑綱可以稱得上是深惡痛絕。
黑綱這個人,明面上是個普通的商人,而且曾經擔任隔壁市區親王的秘書。背地裡喜歡收集那些長相漂亮的少男少女,興趣惡劣的很,以此為基礎順帶幹著人口買賣的生意。
而竺枝予和花櫻縱是那些人里他尤其喜歡的,為了把花櫻縱留在身邊甚至不惜違反血族的戒律毀了他的人生,害他家破人亡,強行把他變成吸血鬼。後來,花櫻縱成了他身邊最受寵的禁臠,只要他不造反,他做什麼黑綱也是由著他的,後來除了生意也不再收集其他的美人了,遇到周紫苑後轉而做起了更加暴利的狼毒生意。
而花櫻縱只要不反抗,就能跟著黑綱過錦衣玉食的生活,只要他提出要求,不管是合理的還是不合理的黑綱都會儘力滿足。傍晚還好,只是深夜有些難熬。即使他身體素質再好,黑綱的體重和那些令人作嘔的惡趣味簡直讓他反胃,每當事情結束後,他都會趁黑綱睡著衝到廁所,胃裡翻江倒海地大吐一番。即使黑綱對他溫柔到頭髮絲,也不妨礙他對黑綱痛恨到骨子裡。這樣翻腸攪肚的噁心日子,他硬生生堅持了兩年半。
此刻的花櫻縱恨不得把黑綱千刀萬剮。
「小花,你可真會傷我的心。」
黑綱搖搖頭,無奈地嘆了口氣,陰鷙的紅眼睛看向周紫苑。
「我對他多麼好都沒用,你就這麼信任他,連銀槍都給他用。」
周紫苑百無聊賴道:「反正都是槍,不都一樣。」
「不一樣,普通的槍可奈何不了血族。」
沉默半晌,黑綱悲笑道。
「到現在還不開槍,看來我的小花還捨不得我。」
「不必驚訝,因為我給他的銀槍里沒有子彈。」
黑綱驚愕地反應過來,表情因惱怒而發顫,被耍了一道。
周紫苑站起身來,從衣服里抽出銀制匕首。
「既然該問的都問完了,我允許您選一個喜歡的死法。」
黑綱無力地癱在沙發上,他已經走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插翅難逃。
「真是沒有辦法,那請至少等到白天,讓我再看一眼久違的太陽。」
「真是遺憾。」
周紫苑瞬間掏槍把黑綱打成篩子。
「騙你的。」
子彈並沒有精準打進致命位置,兩人看著黑綱在銀制子彈的腐蝕下漸漸破碎,悲鳴卡在喉嚨里,傷口冒著濃煙,逐漸碳化,向周圍擴散開來蔓延到心臟,稀稀爛爛的軀體漸漸失去生命體征。
花櫻縱摘掉墨鏡,墨鏡之下,霍然是一雙精美絕倫的眼睛,既有桃花深潭的柔情似水,又有嫵媚狐妖的精明狡黠,睫毛濃密纖長,眉形曼妙,筆直英挺的鼻子,形狀完美略帶危險的仰月唇,皮膚因血族的原因如瓷質一般完美,骨感的下顎線鋒利而清晰,很難讓人不感慨造物主的鬼斧神工。
溫淑與殺機並存,美麗與邪惡同在,難怪黑綱會對他如此喜歡。看著昔日的飼主在面前掙扎扭曲的模樣,順心如意的笑容透出幾分猙獰,眼睛冒著紅光,越看越滿意。
花櫻縱嬌痴道:「姐姐,你總是能給我驚喜。」
說著,一腳踩在黑綱胸口上,碳化的胸口被輕鬆洞穿,鞋底竟踏到地板上,已經徹底死透了。
周紫苑俯下身,對著黑綱的屍體從各個角度拍照上載到組織的系統里。
不一會,熒幕上彈出賞金到賬的頁面。
周紫苑抬手看了看錶:「該走了。」
「姐姐,不用清理嗎,這地方可是透不進陽光啊。」
「不用,他自己會爛掉。吸血鬼的屍體本身就保存不了多久,死在這種地方,等警察來了他們都爛透了,要查也查不到什麼。」
說著,收起了槍和手機。
「走了,還有四小時天就要亮了,你必須回棺了。」
「明白,姐姐,這就走。」
花櫻縱領著周紫苑走出酒店,黑色的賓士駛上了高速公路。
路燈的殘影掠過周紫苑一側鏡片,車窗外閃過高速公路遠處兩邊寥寥的燈火。
「姐姐你好過分吶,拿我吸引火力。」
「有我在你輕易死不了,而且黑綱他不一定真捨得對你下殺手。」
花櫻縱苦笑道:「真是狡猾,姐姐,如果我反水,你會毫不猶豫地殺了我吧。」
「沒錯。」
「所以才不把子彈給我。」
花櫻縱笑得更加痴心。
「那我也甘之如飴。」
花櫻縱那如痴如醉的福祉模樣,讓周紫苑有些發愣,眼前這個男人的反應她並不特別理解。
看著車窗外的夜景,周紫苑感慨。
「呵,這個死老頭,真是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搞死我。」只可惜,那人手上關於她的情報似乎停滯在了兩年前。
「姐姐,我沒記錯的話那個周老頭還是你的父親吧。」
「對,沒錯。」
「要做掉他嗎?」
「不,現在不行。」
「他為什麼要殺害姐姐。」
周紫苑輕嘆一口氣:「誰知道呢。」
難怪黑綱這傢伙敢和她對峙,感情後面站的是周老爺子,呵,老爺子看到這景象,保准氣得吹鬍子瞪眼。想搞我,哪有那麼容易。
半晌,花櫻縱呼吸變得沉重,蒼白的面頰透著幾分痛苦。
「你怎麼了?」
花櫻縱眼瞳發紅,喘著氣道:「姐姐,我餓。」
周紫苑站起身,把手送到他嘴邊,花櫻縱心領神會,尖牙刺穿手掌的皮膚,血珠滲出來,冰涼的舌在周紫苑的掌心輕輕舔吮。
「堅持住,下一個服務區停車。」
花櫻縱額頭冒著冷汗,緊繃著劇痛的神經。好不容易撐到了服務區。
這個時間,這個路段的服務區幾乎沒什麼人,商店的燈光勉強亮著。
花櫻縱習慣性的避著攝像頭,把車停到一個隱蔽的角落。
周紫苑起身解開領口扣子,白皙的脖子完整地呈現在他面前,朝他勾了勾手,面色冷冽如常。
「過來。」
花櫻縱咽了口口水,按捺著食慾喘著粗氣,冰涼的唇靠近周紫苑的頸側,欲行又止,隔著皮膚溫柔地摩挲著跳動的血管。
怯生生湊到周紫苑耳邊輕聲詢問道:「姐姐,可以嗎。」
冷澀的呼吸掃過耳廓,周紫苑點頭默許。
頃刻,鋒利的尖牙刺穿了頸側的血管,鮮血湧出來,冰冷的唇舌火熱又克制地吮吸著,舌尖偶爾掃過滲血的傷口。右手輕握著周紫苑的後腦,左手將她半個身子攬在懷裡。周紫苑仰著頭,淡然地看著車窗外寒涼的月亮。
吸足了血,飢餓感消退,花櫻縱靠在周紫苑身上依偎了一會才眷戀不舍地離開她的脖子。
周紫苑沉聲道:「趕緊回去吧,剩下的時間可不多了。」
說著,靠回椅背上,系好扣子。
花櫻縱眉眼微彎,柔聲道:「遵命,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