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青吃完早飯，夏竹就抱來幾本書，說是贏言鏘吩咐的，怕他無聊，提前準備的話本。

空青挑眉，拿起書翻了幾頁，這個贏言鏘看著大大咧咧，實際上心還挺細，只是他忘了告訴他，他看不懂這個時代的話本啊！

其實繁體字這個東西吧，空青秉著認字認半邊的傳統也勉強能看懂大部分都字，但現在的話本是半文言的，空青認字又費力，還得邊認邊翻譯，看了兩頁就開始打瞌睡了。

「還是算了吧。」空青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對上夏竹有些無語的表情，覺得很有意思。

他還是第一次在夏竹臉上看見恭敬以外的神情，但他沒有戳破，而是笑著問，「有沒有紙筆？」

「公子要寫字？」夏竹拿來筆墨紙硯，一邊研磨一邊問。

「額…」空青拿著毛筆，握筆的姿勢還是知道，只是這軟筆寫起來，嗯…空青又嘆了口氣，「你說我畫畫如何？」

夏竹:？

這種事情為什麼要問他？

然後空青學著電視劇裡面看見的那樣，蘸墨，下筆……

「公子，您畫的是……剪刀？」夏竹看著紙上一重一輕，沒一筆是順的的圖，不由的問道。

空青:……

放下筆，拿起紙，他其實想畫持針鉗來著。

他想過了，贏言鏘昨晚上承諾會在自己能力範圍來保護他，並且給他「現代人」的自由。

那麼，空青就是要在這個時代生存下去的，雖然賴著贏言鏘混吃等死也不錯，但他畢竟做不到袖手旁觀。古代傷口的處理技術不是很好，所以空青想營造一套清創縫合的用品。

至於之前思考的氣管導管和呼吸球囊那些，空青覺得意義不大，因為這裡沒有更多的儀器要藥物搶救危重病人，就算是一時搶救過來，後續的治療也跟不上，反倒徒增痛苦。

於是空青想著那把那些先靠後，他先研究出來能清創縫合的東西再說。

只是吧……要他用毛筆畫出止血鉗，持針鉗，剪刀等等這些東西，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府里有鵝嗎？」

「啊？」夏竹一愣。

空青非常認真的又問了一遍，「有鵝嗎？」

好像之前西方用的羽毛筆就是鵝毛做的？空青這樣想著，畢竟要他研究出鋼筆，中性筆也未免強人所難了些，但羽毛筆或許可以試試？

「唔，小的去吩咐廚房，中午做鵝。」夏竹道。

「不不不，不是。」空青趕緊擺手，「我只是想要一些鵝毛而已。」

夏竹:？

雖然疑惑，但還是下去給空青找鵝毛了。

————

「將軍，您回來了。」管家迎向剛剛進府的贏言鏘。

「嗯。」贏言鏘點點頭，近來邊境穩定，軍中也沒多少事，便早些回來了，「空青在做什麼？」

「額……」管家明顯愣了一下，才道，「將軍您要不要自己去看看。」

贏言鏘:？

帶著些許迷惑，拐彎去了空青的屋子，遠遠的就聽見幾聲「鵝鵝鵝……」鵝叫？

拐彎過去，門口就看見一隻大白鵝委屈的蹲在牆角，不住的叫喚。

贏言鏘:……

「不行，還是不行。」贏言鏘走進，看著空青帶著夏竹，拿著一根又一個的鵝毛在紙上畫什麼。贏言鏘不由的抽了抽嘴角，「這是在做什麼？」

「參見將軍。」夏竹先一步反應過來，有些忐忑的下跪行禮，而空青則只是微微抬頭，「做筆。」他說，身體挪都沒挪一下。

「起來吧。」贏言鏘先是對夏竹揮手，然後才走到空青身邊坐下，拿起鵝毛，「用著玩意兒做筆嗎？」

看見這一切的管家暗自心驚，卻也只是道，「奴才去給將軍沏茶。」

「去吧。」贏言鏘揮揮手，看見縮在一邊的夏竹，「你也下去。」

「是，將軍。」夏竹像是解脫般飛速告退。

「他好像很怕你。」空青看著夏竹的背影道。

「我好歹是個將軍。」贏言鏘聳聳肩，「怕是自然的，」說著他又把羽毛遞到空青面前，「這個玩意兒能做筆？」

空青收回目光也不再糾結，古代階級如此分明，夏竹怕的不是贏言鏘，而是他將軍的身份罷了。

這個和贏言鏘是怎樣的人沒太大關係，只要他是個擁有生殺大權的將軍，就是再溫和，也會有人害怕。

於是空青對著贏言鏘點點頭，有些無奈的說，「我記得羽毛筆是鵝毛做的啊，難道我應該去找更大的鳥的羽毛？」

「本將軍有那麼多好的毛筆你不用，為什麼非得折騰這個？」贏言鏘有些嫌棄的把鵝毛丟在一邊，看著空青滿是墨汁的手，和一桌子沾了墨的羽毛，十分不解。

剛好管家上了茶，不動聲色的看了空青一眼，又退下。

「因為我用不來毛筆。」空青十分誠實，「我們那兒都用硬筆，但是我不能寫一筆就蘸一下墨汁，所以我想研究出來一個羽毛筆，可以存儲一定的墨汁，至少寫幾個字再蘸墨才行。不過現在失敗了……」

最後空青嘆息一聲，剛好屋外的鵝又叫了兩聲，鵝聲中彷彿有那麼幾分哀怨。

空青倒是沒有拔活鵝的毛，這些毛是它另一個夥伴的，屍體已經進了廚房。

「毛筆寫字有那麼難嘛？」贏言鏘不解的問，並且抽出一張還算幹凈的紙放在空青面前，有伸手拿毛筆蘸墨遞給空青，「來，本將軍教你。」

空青:……

「我能用毛筆寫字。」他無奈的解釋，「雖然字寫的丑，但寫來能認識還是行的。」

「那你說你不會。」

「我是想要畫畫。」

「畫畫？」贏言鏘放下毛筆，「你還會畫畫？」

「不不，我不會！」空青趕緊否認，他並沒有系統的學過畫畫，但是因為大學的時候學習解剖，他喜歡自己畫一些骨頭和肌肉便於記憶，所以臨摹對於他來講不算很難。

但要說「會」，那就還差的遠了。

「我不是說我們那兒醫學很發達嘛，」空青解釋道，「我知道一些方法處理傷口可以好的更快，也可以讓破傷風感染率下降。」

「感染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