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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弟今日善良否?

    分別第三年,蘇崇光收到一本手札,打開一看,竟是林晚雨的日記。 「庚午歲初,正月十五,離憫星山,不告而別,下山途中,及路半,雨水微涼,月躲在雲後,蘇澈,天冷,別出門。 正月十六,於家中,讀《報任少卿書》,半途而廢,怨你,蘇澈。 正月十七,又於家,管家端來紅豆糕,淺嘗一口,睹物思你,遂留之。」 「……」 一千多個日夜,林晚雨一共寫了一千多頁,字數不多,言及皆為瑣事,每一篇,都有自己的名字。 浮生如此,別多會少。 蘇崇光提筆落字。 「正月十五——不告而別,活該淋雨。」 「正月十六——己無定性,與我何幹,怨我做甚?」 「正月十七——不知終年耕,未了一日食,浪費可恥。」 「……」 秋風清,秋月明,除甚念汝,一切安好。蘇澈,還信我嗎?」他舉筆躊躇,在紙上留了一個字:「信。」 表面人畜無害實則老謀深算受 x 前期嘴硬心軟後期溫柔傲嬌攻

    第八章 患難見真情?

    小說: 師弟今日善良否? 作者:洋芋酱子 字數:2028 更新時間:2022-10-16 06:01:07

    林晚雨唇色漸白,他越來越虛弱,再這樣下去,會失溫,那就出大問題了,當務之急,必須得想辦法止血。

    他從身上扯下一條布片,緊緊的纏在傷口上方,林晚雨疼的「嘶」地一聲,「你先忍著」,說著四處看了一下,對正在小心移動的譚木匠道:「師傅,您先停下,看您的左邊那塊大石頭,上面那株刺狀葉片黛紫花蕊的草藥,幫我連根採下來。」

    非常隱秘的位置,譚木匠不知他是怎麼看到的,他抓著一株野核桃樹當支點,整個人幾乎掛在上面,盪過去,勉強攀上了那塊大石頭,艱難地扯了好半天,才把那刺兒菜連根拔出。

    蘇崇光拿到草藥,根本顧不上臟不臟,在旁邊聚起來的水氹簡單涮了黃泥二話不說連根塞進了自己嘴裡。新鮮的草藥很苦,愛吃甜的少年眉頭都不曾皺一下,把嚼碎的草藥吐出來敷在傷口上,又從自己衣擺上撕了布料,綁住了藥草。

    患難見真情,這話一點不假,雖然他們只相處不到兩天,此刻,蘇崇光救他於危難。於情於理,林晚雨都說不出那些刁難與調侃的話,何況,有些話,只是出於好玩的心裡,在逗人罷了。看著蘇崇光為他親口嚼藥,林晚雨心裡動容,張嘴想說些什麼,可到底還是因自己逞強鬧出這等事來而發窘,他局促地伸手,抓了抓小腿。

    那裡的傷口有些刺疼,還有些癢。

    蘇崇光眼疾手快鉗住了他的手腕,丟在了一邊,惡狠狠道:「老實點,別亂動。」

    有人變了。

    林晚雨想,不過此刻他沒空去想其他的,實在是沒有力氣了。

    蘇崇光拿肩頂在他的腋窩,把他架起來,林晚雨的腿暫時不能走路,蘇崇光把自己當成了拐杖,他對譚木匠道:「他現在不能移動,我知道前面有個山拗,可以勉強躲一下雨,我先帶他去避雨,勞煩您上山找人下來幫忙。」

    譚木匠點點頭:「那你們小心,我快去快回。」

    雨越下越大,完全沒有要停的意思,蘇崇光低頭看了一眼林晚雨的腿,突然把他放下,蹲在他面前,道:「上來。」

    少年的背,看上去並不寬厚,卻很可靠,林晚雨受了蠱惑般,順從地趴在了蘇崇光的背上。

    蘇崇光撈起他的腿,背著他往山坳里走。

    下雨天獨行尚且不易,遑論背著個人,即便如此,蘇崇光每一步都走得很穩當。林晚雨的手環住他的脖頸,交疊在他胸前,他聽到耳邊一個聲音聲若蚊吶。

    「師兄,你剛才給我敷的藥,叫什麼名字?」

    雨水打在林晚雨身上,沾染著他身上的溫度,流到蘇崇光身上,蘇崇光沒有立刻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問他:「冷嗎?」

    林晚雨覺得冷,他失血過多,精神不濟,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平時在林家宅子里磕磕碰碰都齜牙咧嘴上躥下跳,如今真的受了傷,一個字也喊不出來。

    他在蘇崇光身後搖搖頭,腦袋在蘇崇光的背後蹭了幾下,催促他:「你快告訴我,那株藥草叫什麼名字,毛茸茸的,我覺得很可愛。」

    「小薊。」

    是山裡常見的草藥,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只有林晚雨這種習慣穿金戴銀的小少爺才會覺得稀罕喜歡。

    林晚雨看上去沒二兩肉,真背著上山,還是讓蘇崇光內里發熱冒汗,外面被冰冷的雨淋,簡直內憂外患。

    小腿漸漸發酸,兜住林晚雨的手腕越來越無力,他一聲不吭,咬牙堅持。

    林晚雨伏在他背上,急促的呼吸就在耳邊,他知道蘇崇光累極了。

    乖張外表之下,有一顆柔軟的心,林晚雨指望這場大雨能替他遮掩一二,他貼著蘇崇光的後脊,歉疚地無以復加:「師兄,我是不是很重?」

    「沒有。」蘇崇光立刻回答他,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

    人生到此,第二個謊。

    林晚雨當然不算重,但這樣的情形之下,對蘇崇光來說,跟背著千斤重的大石頭無甚區別,蘇崇光雙腿打顫,心跳越來越劇烈。

    怕摔倒,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不知道走了多久,終於走到了方才說的山坳,特別小,兩個人只能擠縮在一處,才能勉強不被雨淋。

    他把林晚雨放下來,摘了幾片芭蕉葉遮住他的腿,替他擋雨,做完這一切,他才看向了遠山,被霧氣籠罩住,只剩下模糊的影子,近處,看林晚雨似乎也有些重影。

    他懷疑自己蒙了眼翳,想拿手揉一揉,可是手上沾滿了泥濘,只好作罷,整個人脫力般往山壁上一靠,暈眩感席捲而來。

    時光流逝,兩個人都累極了,沒人說話,過了良久,林晚雨恢復了一點力氣,轉頭看向蘇崇光,他似乎睡著了。

    雨停了,林晚雨低聲在他耳邊喚他:「師兄。」

    沒有得到回答,林晚雨覺察出不對勁,蘇崇光的呼吸聲很淺,可目下卻很重,眼皮突突直跳,按照過往的經驗,他想,蘇崇光可能是感染了風寒。

    他伸出手去貼蘇崇光的額頭,燙得他立刻縮回了手。

    蘇崇光這個悶葫蘆,他在發高燒!

    林晚雨腿腳不便,他幹著急,徒勞地不停拿手去貼蘇崇光的額頭,反反覆復幾次,蘇崇光終於被他折騰醒,啞聲道:「你在做什麼?」

    「你在發燒。」

    蘇崇光自己也知道,嗓子里像在冒火,骨頭支撐不了他的身體,精神渙散,上下眼皮不停地打架。

    林晚雨哭喪著臉,天生笑眼裡溢滿了將落不落的淚珠,蘇崇光安慰他:「我沒事,你別哭。」

    傷了一條腿的瘸子想要報恩,別彆扭扭道:「我沒哭。你告訴我你得吃什麼草藥,我去給你采。」

    蘇崇光把他按在原地:「瘸腿就老實待著,別又摔了,我沒有力氣去背你第二次。」

    話都這樣說,林晚雨只能老實地和他縮成一團,可他又擔心蘇崇光堅持不下去:「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蘇崇光掀開礙事的芭蕉葉,閉著眼有氣無力道:「會有人來救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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