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這一問，白賀玄忽然怔住了，時間都過去這麼久了嗎？那個每天在他身邊打轉的小男孩已經二十歲了？

成年了？成年好啊！

他在心裡冷笑一聲，都過去十年了啊……

「陪！叔兒肯定陪你過!」白賀玄鄭重其事地答應著，心裡卻翻起波濤。

金盆洗手這兩年，去夏家的次數屈指可數，不是他不願意陪夏衍過生日，而是他一邁進夏家，往事一幕一幕，涌在眼前，排山倒海般，怎麼撥都撥不開。

夏春繁的一句話，把白賀玄的思緒又重新拉了回來。

「夏衍昨天一下飛機就要來看你。」說著，他隨手舀了一勺雞蛋羹放進嘴裡，酸的差點沒吐出來，「什麼味兒啊？」

白賀玄下意識給出一個淡淡的笑容。然後反應過來，問道：「誰讓你偷吃我的東西？」

「怎麼都愛吃這麼怪異的食物？」夏春繁呸呸吐了兩口。

「呦！還有誰這麼有品味，跟我一樣？」白賀玄因自己不尋常的口味有點得意。

「你旁邊那位啊！」夏春繁無奈地看了一眼夏衍。

白賀玄忽然想到，夏衍小時候特別喜歡跟著自己，他經常做這個雞蛋羹給他吃。

怪不得……他在心裡暗笑。

好像尋求到一個共同的愛好，讓他的膽子莫名地放大一分。

白賀玄擠著擠著就貼近了夏衍，和他並排坐在沙發上，抬起的一條腿故意觸碰到夏衍的膝蓋上，見他戒備地往旁邊挪了挪，又把兩隻胳膊攤開，放鬆似的靠向沙發。

夏衍坐在旁邊，明顯有些拘謹，時不時瞟一眼夏春繁，面帶含羞似的低著頭不再說話。

這一舉動，把白賀玄的心撓得直癢癢。

小時候整天粘著他，也沒見這麼不好意思啊。怎麼長大了，反而跟個大姑娘似的，但越是這樣，越是抓心撓肝地想把他薅到自己懷裡，可著勁兒地蹂/躪一番。

「這回回來不走了吧？」

「昨天你車那事兒……」

兩個人幾乎同時開口，夏春繁見白賀玄先把問話結束，就沒再繼續說下去。

夏衍反而接過來，回道：「不走了，回來讀大學。」

「定了？在哪兒讀？」

「我是以留學生的身份回來讀的。」

「那不是可以讀個好大學，我家夏衍出息了！」

此話一出，夏衍透白的小臉，又映上一片緋紅，羞答答的眼神眨巴眨巴，盯著白賀玄道：「J大，法律系。」

白賀玄突然大笑一聲，帶著諷刺道：「夏禾唐要是知道他兒子這麼有出息，是不是得關門停業了！」

夏春繁從桌子上拿起一個蘋果，咬了一口，笑著說道：「我爸說了，家裡還真得有個懂法的，但讀讀可以，可別真給他送進去。」

「還挺有自知之明……你讀的是哪國的法啊？加法還是減法？」

白賀玄一邊開玩笑，其中一隻手習慣性地拍上了夏衍的大腿，可就這一碰觸，夏衍的臉在他的笑聲中，顯得更紅了，怔怔地望著白賀玄。

白賀玄倒還沒反過味兒，手掌依然在夏衍的大腿上靜靜地放著。

「白叔叔，我……」夏衍抿著唇，吞吞吐吐道：「我想去下洗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