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賀玄這才發現，那隻無處安放的鹹豬手，竟然接近了夏衍的極限，他趕緊抽了回來，尷尬得噢噢了兩聲。

夏春繁見夏衍已經沒有蹤影，才對白賀玄說道：「白叔，昨天那事兒，我調了一下視頻，發現是小川……他自己走過去，然後坐在駕駛位的，剛坐下不久，車就爆了，不過附近沒什麼人，爆炸力度並不大，只把他炸了。」

白賀玄聽著來龍去脈，怎麼想都覺得玄乎，「你說小川自己坐到我的車裡，然後我的車就爆了，只傷了他自己？那我問你，他是怎麼開的車門？又有什麼理由爆我的車？難不成對我愛而不得，就和我的車同歸於盡？」

夏春繁清清嗓子，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但監控里就是這麼一幕，他已經反反覆復看了不下三四遍了。

也沒找出其他破綻……

「還是因為我說他屁股不對味兒了，他一生氣把自己屁股炸沒了？連同我的車一起銷毀？」

看夏春繁不回應，白賀玄又接著說：「用你那腳趾頭想，也不可能是他幹的吧？明顯就是栽贓。怪不得你爸一個勁兒的生呢，那是沒生出一個聰明的，拿你媽的肚子找機率呢。」

他一邊說著，一邊抬手看看錶，「夏衍怎麼還沒出來？掉茅坑了？」

然後就往洗手間的方向走，邊走邊聞著，這香水味也太熟悉了。

走近一看，夏衍正拿著他的古董香水噴廁所呢。

這可是古董，全球都很難找到第二瓶，不當家不知柴米貴的二少爺啊……白賀玄的心好疼，那是他費盡周折，從一個古董商那裡高價買來的，一直珍藏著。

夏衍是從哪裡找到的？

白賀玄帶著怒氣走過去，吼了一聲：「幹嘛呢？」

夏衍見白賀玄不善地走過來，不好意思地把香水遞給他，一臉抱歉地說道：「不好意思，白叔叔，沒經你的允許，擅自動了你的東西。」

就在他抬起胳膊的瞬間，白賀玄驚奇地發現夏衍前面的褲子上有一丟丟的潮濕，並不明顯，但前後的變化，可也逃不過他的眼睛。

之前夏衍的衣服是扎到褲子里的，現在的衣服明顯是為了遮住那一丁點的異樣，而故意放到了褲子外面。

白賀玄在心裡暗笑：這個小兔崽子！

剛才的不快也就煙消雲散了……

八點鐘一到，白賀玄床頭櫃上的鴨子鬧鐘調皮地把他從睡夢中喚醒。

透過百葉窗射進來的陽光剛毅地在他結實的胸口畫出一條條硬朗的長線，溫暖又有力。

常年打打殺殺的生活也讓他的皮膚凹凸出各種各樣的傷疤，一些又長又顯眼的疤痕都一個接著一個地刺上了地名，活生生一張人皮地圖。

白賀玄像往常一樣，迷糊地睜開雙眼，又是活著的一天，挺好的。

他對著鏡子撥弄撥弄頭髮，劉海兒有點擋住了視線，模模糊糊中，夏衍那張純凈的面容忽然如風般出現在他的眼前，在鏡子上留下一道光亮。

這小子一晃二十了……白賀玄搖著頭，不敢置信地笑笑。

不過也是，這十年中，他也經歷了不少滄桑，走過的城市印滿全身，唯獨沒有去過夏衍所在的地方。

自從十年前的那件事之後，夏衍被送出國，也漸漸在他的記憶里模糊了，如果不是反反覆復的夢魘，也沒人提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