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缺席
小說: 迴避 作者:装无忌ing 字數:2190 更新時間:2022-11-08 01:36:05
殷均考完試就回學校收拾書本,國察大的考試在鄰市,連帶著來回一共花了三天。
他進教室的時候,大家還在寫題目,講台上老師坐在那裡批改著堆在旁邊的練習冊。殷均從教室後門進去,輕手輕腳地收拾著自己的書本。他的書桌面兒上被放了一些陳毅心的練習冊和別的東西。他剛想抬頭問候問候陳毅心,才發現邊上的課桌空蕩盪的。
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一個字都沒吐出來。
其實他考完的時候還是覺得不錯的,他的履歷很漂亮,不管是校級的、還是市級的、省級的獎他該有的都有。考核的很多內容他也能應付過來,面試對他來說也不算太有難度。他覺得這次對於國察大的單招也算是十拿九穩的事了,他現在希望能看到陳毅心。他能想像到如果陳毅心坐在這裡,肯定會彎下身來非常興奮地問他怎麼樣。
甚至連他的笑容殷均都能在腦中描繪出來。
可現在,只有一張空空的凳子,和亂糟糟地堆著許多雪白試卷的桌面。
殷均垂下眼,從桌肚裡掏出自己的書。這些書都被按照大小擺得好好地,試卷也整齊地疊在一起夾在對應的書裡面。殷均看著,心裡不知道是個試麼滋味,他有種迷茫感,有很多話他貌似胸有成竹地準備了很久,但是真正到需要說的時候,卻發現無處訴說。
他都想好了如果陳毅心一直問個不停的話,他就不能說太多。此刻這些幻想都變得莫名其妙,唯獨只有帶著淡淡茶香的書本被他拿在手裡。
殷均把書一股腦地塞進了書包里,起身猶豫再三還是點了點前排人的肩膀低聲問,「他人呢?」殷均壓著嗓子,指向陳毅心的桌子。
「不知道。」前排的男生搖了搖頭,其實他也很好奇陳毅心去哪了,幾乎是快要一個星期沒見到他,問別人也沒人知道個確切是個怎麼回事。
殷均點了點頭,抿起嘴唇沒說話,靜悄悄地從後門走了。
下樓路過醫務室的時候,那裡面的老醫生坐在搖椅上曬著太陽。
「殷同學,你好啊。」老醫生笑眯眯地站起來朝他招了招手,「來,你過來。」老醫生走進醫務室從玻璃櫃里拿出來一小袋繃帶。
「這個給你,上次你不是問我要了嗎,我給你留了一包。」殷均之前因為練拳擊時間安排的緊,容易受傷,所以經常會來醫務室買上點繃帶,一來二去地,和醫務室這個老醫生就熟絡了起來。
「謝謝叔,多少錢啊這個。」殷均掏著口袋對著老醫生笑道。
「不用,這次不要錢,就只剩一點兒了,我知道你要走了特意給你留的,知道你要用得著。」老醫生笑彎了眼睛,眼尾深深淺淺的皺紋被扯了起來。
「前幾天有個學生來,一腦袋的血,人都暈過去了,用了好多繃帶。後來給送醫院了,這是我給你留的,剛好學校這兩天也在買繃帶。」老醫生拍拍他的手掌,絮絮叨叨地說著。
「你是不知道,那個臉上都是血,聽說是跟人打架打的…..」老醫生低了低聲音,皺眉道。
殷均捏著塑料袋有些心不在焉地點點頭。
兩個說了沒幾句,殷均就走了。
在車上他掏出手機想給陳毅心發消息問他怎麼不在學校,但是一想到陳毅心住校期間也不能回家看手機,自然也看不到他的消息,殷均就放棄了這個想法。
況且他從來沒有給陳毅心發過什麼消息,這人太能說了,他有點招架不住自己這位同桌的熱情。
但是現在的殷均覺得陳毅心真是和以前相比變了太多了。
兩個人也算是認識很久了,這傢伙越長大話越少,比如說現在的陳毅心,就一言不發地坐在椅子上,怒視著殷末燁。
他問陳毅心是怎麼回事,陳毅心什麼也不說,他問殷末燁和陳毅心是什麼原因,殷末燁一臉不屑地朝他翻白眼,同時還帶著嫌惡地說他「假惺惺」。這讓他感覺摸不著頭腦的同時,又有些窩火。
他可不記得這兩個人有過什麼梁子,好端端地怎麼就一見面就掐起來了。殷末燁雖說是個無所不及其用的混蛋,但是在外人面前,還算是個要面子的主,不會隨便和誰翻臉。陳毅心就更別說了,雖說脾氣大,但為人溫和,也是個收放自如的人,兩個人那要弄死對方的眼神是怎麼也讓殷均搞不懂。
陳毅心開會開著開著就開始覺得頭隱隱作痛,這兩天降溫降得厲害,海城風也大,今天早上過來受了點涼再加上剛剛動了火氣,現在陳毅心只覺得額頭上的那條疤上好像扎了幾十根針。刺痛感從那條疤痕出發,圍著他的整個腦袋轉了一圈又一圈。
天氣潮濕或者熬夜動怒之後他就容易頭疼,那條疤當年沒縫針,傷口又深,現在算是留下後遺症了。
陳毅心越看殷末燁那雙亮閃閃的眼睛,頭就越疼。
「吃兩片?」朱傑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他身邊,悄悄拿出一個白色的小藥罐,放到他面前。
「沒用。」陳毅心揉著腦袋小聲說著,把那小罐子還給了朱傑。
「這個管用的,我胃疼得不得了的時候吃兩片兒就管。」朱傑看著陳毅心眉頭緊皺嘴唇發白的樣子心裡也不好受,「吃了一會兒就好了。」
陳毅心搖搖頭,「你這老毛病….」朱傑嘆了口氣,坐到了陳毅心的邊上。
「既然身體不舒服,那就先回去休息吧。」殷均不知什麼時候到了陳毅心邊上,聲音緩緩地流入了他的耳朵里,撫慰著他此時有些焦灼的內心。
「走吧,我已經和范廳他們打過報告了。」殷均起身推開門,陳毅心裹緊自己的風衣給了朱傑一個眼神之後也跟了上去。
「你頭疼…是因為頭上的傷嗎?」在電梯里殷均終是有些忍不住地開口。
「算是吧。」這兩年頭疼越發嚴重,其實也和他沒日沒夜地不規律飲食和工作的原因有關。剛開始落下這個疤的時候,頭疼那都是稀罕事兒,但最近這些年不行了,一變天他就頭疼,比天氣預報都准。
「怎麼弄的?」殷均瞥了一眼陳毅心揉著腦袋的細長手指,若無其事地問道。
他不是個喜歡追問的人,但是陳毅心頭上的傷實在明顯,讓他有一種莫名的探究欲。
「出任務,」陳毅心看著打開的電梯門,搶先一步快速走了出去。第一次,主動和殷均拉開了距離,把他留在了自己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