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酒伸出蒼白的手掌，銅鈴搖動，泠泠淙淙。

烏雲與霧氣散開，月光如薄紗再次披在人間。

「躲在暗處的膽小鬼。」月色之下，他紅唇微彎，手指彎曲。

戚酒閉上眼睛，感受到老道與秦猙的氣息徹底消失。

男鬼在戚酒的動作間消失在原地。

柳小姐盤著腿坐在鈴鐺里，神情呆愣。

當男鬼出現的那一刻她歪了歪頭，遲鈍的打了個招呼，「你好。」

男鬼：「你會做夢嗎？」

柳小姐搖頭：「我不知道，可能我活著的時候做過吧。」

男鬼：「你會做夢嗎？」

柳小姐：「……」

［秦猙的第三塊碎片在那個道士手裡。］系統滴了一聲。

戚酒似笑非笑，［終於說話了？］

系統有些心虛，［我那是相信宿主，才沒有提醒你的。］

［不過那個道士也是奇怪，秦叄不動手他就沒再出手了。］

［誰知道呢。］戚酒合手，姿態懶散。

「以後總歸還會再見面的。」他攏了攏衣服，夜濃霜重，戚酒濃黑的睫毛上都帶了濕濕的水汽，面色清冷淡漠。

回到大廳里，宋楊遠遠就迎了上來，「大佬，你終於回來了，發生什了，是不是有那個？」

戚酒微不可見地點點頭，「沒事了。」

宋楊呼了口氣，心裡暗自慶幸，還好今天遇見了戚酒，不然又要倒霉了。

「我先回去了。」

還沒等他開口說話，戚酒就向門口的方向走，「替我向陳松與招呼一聲說我有事先走了。」

陳松與？

宋楊挑挑眉，那個陳家的掌權人？果然是大佬，客戶就是多。

現在已是深夜，戚酒回家的時候房子里還亮著燈光，他抬頭往上看，那一扇散發著光芒的窗戶被黑暗包圍著。

戚酒眼底的深冰融化了一些，他動了動指尖，抬步踏上了樓梯。

還沒等到開門，門就提前被人打開，小壹那張冰雕一樣的俊臉就出現在眼前。

「你終於回來了。」他眼神寂靜無聲，卻莫名讓戚酒有種被妻子責問的心虛感。

「嗯。」戚酒點點頭，「一直在等我？」

「我一個鬼又不用睡覺。」小壹眉目平和，自從跟秦貳的魂魄共生了之後，他的一些神智好像都被補全了，像一個完完整整的人。

「你遇到什麼危險了嗎？」小壹突然皺起了眉， 他神色暗沉下來，他從戚酒身上感受到了一些熟悉的氣息。

「一個道士兩個鬼，我沒事。」戚酒安撫性地看了他一眼，「你現在感覺怎麼樣，魂魄有沒有穩定一點。」

「好多了。」小壹垂眼，「暫時沒有感覺到秦貳有什麼動靜。」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我們以後都會成為同一個人是嗎？」

奇蹟一怔，他坐到沙發上，雙手微合，「你們本來就是同一個人，你已經有了一些以前的記憶不是麼？」

「為什麼要這樣做？」秦猙高大的身軀站在戚酒面前，幾乎佔據了戚酒全部的視線。

他背對著光，眸色漸深。

「可能是因為……我是個好人？」戚酒笑了，「人好事做多了，總會有回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