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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財迷心竅

    主受 本文BE 靦腆易羞古板壓抑切黑小少爺攻(夏免)×嘴上流氓不走心護短黑透心狠受(方岩) 年下 非大眾be,最後每個人結局都還算圓滿,算甜文。

    第二十九章

    小說: 財迷心竅 作者:花灸妍 字數:3000 更新時間:2022-12-16 05:54:01

    「好。」夏免慢聲應道,眼眶裡的血色生生壓了回去,他眼也不眨的看著面前的老男人,僵硬的扯著嘴角:「你說的,明天過門。」

    方岩很是滿意小少爺的反應,挑著他的下巴,沿著唇線親吻他,含笑道:「我說的。」

    手執煙斗的男人也不催他們,懶懶的抽了口煙,裊裊煙霧遮擋了他姣好的容顏,眼神明明暗暗的看不真切。

    交代了事物,夏免跟著渾身輕鬆的方岩往外走,他垂著眼瞼往下看,抬起手來,一改往日古板的性子,主動在這光天化日之下,和方岩執手走在大街上。

    只剩下三四天了。

    他在心中默念。

    每過一天,他就離失去他更近一天。

    他甚至捨不得睡覺,把熟睡的方岩摟在懷裡,耳邊聽著一聲聲均勻緩慢的呼吸,感受他還活著的每一刻。

    「你再摟緊點兒,我就該憋死了。」

    沉寂的屋內,熟睡中的人閉著眼睛念了一句,眼都沒睜,摟緊的懷抱反而更緊了些。

    「乖仔。」

    方岩從被裡伸出一隻手,安撫的拍了拍他的肩頭,好像在給鬧騰的小嬰兒拍背哄睡,眼皮子睜開一條縫,透出點意味不明的光來。

    「我聽不見,小少爺你的耳力該是能聽見的,你聽這聲兒,是在緊張明天過門的事嗎?」

    夜風嗚嗚,傳來一點若有若無的人聲,徹夜不絕,夏免聽的清楚,他知道外面在做什麼,但他最重要的人在懷裡,外面已沒有任何事能勾動他心弦,讓他在意了。

    「我不緊張。」

    夏免的聲音很沉,他沒有任何新婚的期待,喜悅,有的只有滿心蒼涼,和懷裡這點溫暖。

    「只要你還在。」

    「聽說,你跟你師兄要了解毒丹?」

    方岩難得願意挑明了跟夏免說話,他這人一向如此,做一步想十步,事事都要想在前頭,做在前頭,在他眼裡夏免和冉衍一樣,是需要他庇護的小孩兒。

    他們從來都是不平等的。

    夏免對他知曉並不多意外,冉衍待他好是好,到底是更向著方岩,向冉衍尋求丹藥時,他就知瞞不過方岩。

    「我不想忘記。」

    他不知道方岩會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以什麼樣的方式讓他吃下遺忘的藥,唯有早早備了解毒丸,才能保證他永遠不會遺忘。

    方岩輕輕嘆了一聲,手掌的力氣輕了兩分,長而卷翹的睫落下,語氣很是無奈,妥協道:「隨你吧。」

    夢之所以是夢,是做夢的人總是要醒的。

    夏免做了這個夢,而他出現,圓他一個美妙絕倫的夢,要不要醒,還是看他自己。

    方岩也不忍幹預過多。

    第二天,整個夏府張燈結綵,紅綢鋪滿整個院落,一路鋪到大廳,兩隻張牙舞爪的龍燭點了一夜,兩個小廝看著,生怕滅了哪一支。

    喜婆從未見過如此怪異的婚禮,兩個同著喜服的大男人,一人一頭的抓著紅綢,從同一個廂房進出,左邊路出,右邊路進,中間在大廳拜了天地,賓客加起來也才勉強湊成一桌。

    兩人進了喜房喝過交杯酒,脫了禮服,直奔大廳吃酒去了。

    比起正正經經的成親,活似走了個過場,比吃別人家席面還要敷衍。

    方岩倒是心情愉悅,牽著格外沉默寡言的小少爺去吃席,笑吟吟道:「今天這席面可廢了我不少功夫,你看,這幾道菜我保你沒見過。」

    夏免低頭掃視一眼,碗里便堆了小山頭,他偏頭去看沒心沒肺吃的歡的人,拿起筷子食不知味的吃了一口。

    「你呀,這古板又痴情沉悶性子到底隨了誰,往你祖上數三代,可找不出一個跟你一樣的。」

    方岩看他吃的慢,撐著臉側看他吃,目光隨著起落的筷子尖移到吞咽的喉結,輕嘆。

    「你看,這就是我不願意告訴你的原因,如果我早早的告訴你,你這性子,怕是連先前的美夢都不剩了。」

    冉衍埋頭吃東西,只有吃到喜歡的東西,才回抬頭取用給東風讓,他連眼神都不敢瞄過去一眼,生怕動靜大了點,就被點了去當靶子。

    夏承周看他兩話題不對,以年紀大了為由退了席,他雖養了夏免十幾年,又是方岩嫡親兄長,卻從不幹涉他兩私事。

    活著已經是不易,哪有那許多功夫在意那些個雜亂目光呢?

    夏七氏也跟著離席。

    東風讓看冉衍渾身不自在,又慫又愛鬧的坐著不動,眼神卻一再往那飄,好氣又好笑的拍了拍他,無聲詢問他是否吃飽了。

    冉衍捂了捂身後皺著鼻子,他看出東風讓暗藏的警告,又實在好奇的不行,偷偷扯著他的衣擺輕晃。

    跟耍賴撒嬌的小孩差不了多少。

    夏免沉默了很久,直到再也無法強裝自己吃東西,筷子擱置一旁,他目光茫然且痛苦。

    「真的是美夢嗎?」

    那你為什麼要打破這個夢?

    你知不知道,我寧可永遠沉眠在這樣緩慢凌遲的痛苦中,也不願意接受你要離開我。

    夏免喜歡了他十幾年,早已經執念深重,過去的遍尋不著,總也還是有盼頭的,哪怕天各一方,他知道他還活著,他就覺得還有希望。

    他們總會再相見的。

    夏免曾經認為,只要他守在冉衍身邊,哪怕再過十幾年,二十幾年,等到方岩垂垂老矣,他們也總有相見一日。

    而不是這樣,方岩大大方方出現在了他的面前,更甚至給了他想也不敢想的美妙福祉,他覺得他的神明主動現身,牽住了他的手。

    然後,更為殘忍的,在他最福祉的時刻,當著他的面摔碎了這個夢。

    讓他撿也撿不起來,不論他如何努力,付出怎麼樣的代價,都無法阻攔沙土從指縫間溜走。

    方岩輕輕撫摸他的臉頰,起身在他幾欲落淚的眉眼輕吻。

    「這是我們兩的夢,不論結果如何,你要珍惜呀。」

    一顆滾燙淚珠滑落在衣襟。

    「走吧,小少爺,最後一步,入洞房了。」

    東風讓聽到這句,這才抬手拎了還想繼續賴著的冉衍走。

    「讓。」

    冉衍還有些不情願,伸手勾著他的脖子,不滿道:「我還沒吃完呢。」

    東風讓沒有理會他無理取鬧,抱著人幾個起落回到府邸,將他放在床上,扯過一旁的床幔捆了他的手腕,挑開他的腰帶。

    冉衍直接蹬了靴子,主動盤上去,親吻他的臉側,嬉笑道:「我也喜歡吃你。」

    「也?」東風讓臉色微沉。

    看來,他還是沒讓冉衍吃夠教訓。

    他要冉衍的心裡,獨獨只有他一個。

    冉衍立刻反應過來,急忙改口:「沒有也,沒有沒有,只有你。」

    此刻改口已然晚了。

    方岩還沒帶夏免回房,外面來了消息,說是有人求見,他懶得走動,招了人讓帶到這見,如果沒什麼大事,請喝一杯酒水也就罷了。

    七月初鬼精的早早躲在一旁,他對食物的需求很低,又沒有味覺,唯獨喜歡糖葫蘆,也是幼年時那個男人買給他的。

    他把那甜美味道烙在了心頭最深處,時不時拿出來回味一二。

    添余是獨自來的,他廢了武功,許久沒有來到京城,沒有可用之人,來的路上走的十分謹慎。

    但他到底比僅來過京城一次的夏侯集認路多些,也知道幾條廢棄的暗道,幾個巷子交錯著暗道一過,哪怕是夏侯集也找不到他。

    「主子。」

    添余匍匐在地上,磕了一個響頭:「添餘辜負主子信任,罪該萬死,留此殘命,只為將此物交於主子。」

    方岩早已不認得他,也不知他見面為何,看他手上的匣子似有所感,起身攙扶他。

    「起來。」

    添余堅持保持這姿勢,只把匣子往前遞。

    方岩接了匣子,見他依舊伏在地上,再扶他時,那人身子一軟,翻倒在地,嘴角緩緩滲出黑色血液。

    竟是服毒自盡了。

    這個不知姓名,不知過去的男人,方岩甚至沒有看清楚他的樣貌,不知他從何而來,更不知他為何如此。

    他的絕望和忠心,沒有人再知道。

    良久,方岩長嘆一聲,淡淡道:「處理了。」

    一個黑衣人從樑上落下來,他眼中有細微不忍,只抬起屍首消失在原地。

    「夏免。」

    方岩立在原地,目光落在不知名的遠方,輕聲道:「你是不是覺得,我是一個很無情的人。」

    夏免沉默片刻:「是。」

    不論對誰,方岩都不會放十分真心,他的付出永遠有所保留,冷眼看著旁人為他瘋癲,痴狂。

    一旦事態發展不對,不如他意,他會立即抽身退出,不給對方辯解挽留的任何機會。

    心狠,手段更狠。

    「可怎麼辦,我明明知道你是這樣的人……」夏免哽了一下喉頭,落下一行清淚:「我還是喜歡你。」

    「我明明什麼都知道……」

    「可我就沒辦法不愛你。」

    「你可以利用我,不愛我,離開我。」

    「可你不能讓我忘了你。」

    「忘了我的夢。」

    夢再痛苦,再殘忍,那也是夏免想要的,是他費盡心機想要抓住的,唯一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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