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目錄
  • 簡介
  • 收藏

    財迷心竅

    主受 本文BE 靦腆易羞古板壓抑切黑小少爺攻(夏免)×嘴上流氓不走心護短黑透心狠受(方岩) 年下 非大眾be,最後每個人結局都還算圓滿,算甜文。

    第二十八章

    小說: 財迷心竅 作者:花灸妍 字數:3989 更新時間:2019-09-23 03:55:28

    方岩眼疾手快的扶穩他,挑高眉頭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這麼大人了,連路都走不好。」

    夏免知道自己又被消遣了,抿了抿唇,艱難的開口把這話接了下來:「明日什麼時辰,要宴請何人?」

    這話不像是這小少爺會接的,方岩聽到他的反問怔了怔,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似是自言自語的低聲念叨:「咦,為師也不記得有什麼親朋好友還在人世了,說起來好像是虧了你,唯有你師祖和師兄觀禮…唔,算起來,你那便宜爹娘到底是為師的親戚還是你的呢?哎呀,頭疼…」

    「我爹娘既已脫離林家自成一家,當然不算林家人,只是,師傅那從未露面的胞弟,我的叔叔,是否來觀禮?」夏免試探的詢問,以林穆當年死裡逃生的本事,他夏家今日的榮耀,那個被方岩一語帶過的胞弟是個什麼身份都不足為奇,他也想得到那個人的祝福。

    「嗯?我還有個胞弟?」方岩卻是下意識的反問了一句,他難得認真的想了想,半天無果,幹脆放棄:「想不起來,待為師去查查。」

    夏免卻是敏銳的察覺到不對,當即困惑的搖搖頭:「是我記錯了,師傅只有一個兄長,不曾有胞弟。」

    方岩恍然大悟,抬手敲了記夏免的腦門,毫不留情的取笑他:「小小年紀怎的記性這般差。」

    夏免低了低頭沒有反駁,卻是想,方岩如今正大光明的站在這,甚至無所謂身份的暴露,那那人如果活著,沒有理由隱藏行跡才對,可事實是,直到現在,從未有過類似身份的人出現,方岩和他爹都絕口不提此人,那多半,那人早已作古。

    那他還是不提為好。

    「咳咳…」城門口,馬車內的男子掀開簾子,冷風無情的吹過,他忍不住掩唇低咳不止。

    「添余,別看了。」另一個男人握住他的手,放下簾子將他擁在懷裡,不悅的責備他:「多大了還不會照顧自己?」

    添余輕輕瞥了他一眼,似是要說什麼,剛一啟口又是一陣讓人心慌的咳嗽,好不容易緩過神來,只說:「不過是半截入土的年歲罷了。」

    「你!」夏侯集被他一句話堵的要命,索性推開了他別過頭去不理會他了。

    添余也同樣沒理會鬧脾氣的人,又默默地掀開了簾子的一角,偷偷朝外看去。

    京城變了很多,比他當年倉惶逃命時更加繁華了,以前他常去的店鋪都換了招牌,讓他完全對不上記憶里的模樣。

    也是,就連他都變了,又怎能奢望其他呢?

    「咦,這孩子眉清目秀瞧著像是…」突然,一聲與四周叫賣聲格格不入的聲音傳來。

    緊接著,又有一個明顯壓著火的低喝傳來:「不許看別人。」

    「好了,乖仔最好看了,為師只看乖乖還不行?」

    那語氣里的寵溺讓添余不自覺露出笑容,他下意識的開始在人群里追尋那兩個人,只看見他們漸漸隱入人群里的背影,不由得低嘆一聲。

    「添余…」夏侯集見他嘆息也顧不得鬧脾氣了,心疼的把添余攬回車廂內,低聲哀求著:「別再看了。」

    添余靜靜地看了他一眼,抬手輕輕拂開夏侯集的手,寬袖因著這個動作滑下片刻,露出他手腕上的猙獰傷疤,他先是一怔,隨後漠然將手腕攏回衣袖,輕聲嘆息:「何必呢?」

    「堡主何必如此低聲下氣?」添余輕擰眉頭似是不解,「添余不過是個別有二心的下等奴僕,前主子也未曾教過添余如何做條好狗,費盡心思逃離夏家堡是為了尋找舊主,在入京前被堡主抓到…」

    「別這樣…」夏侯集心碎的捂著添余的嘴巴不讓他再說下去,可實際上,添余未盡之語卻回蕩在他的耳邊。

    那些話,都是他曾對添余說過的。

    那時候他根本想不到這些話到底有多傷人,以至於再從添余口中複述出來的時候,他才能體會到當年添余的傷心絕望。

    【你前主子沒教過你怎麼做條好狗嗎?

    不過是條別有二心的chusheng罷了,你們喜歡?隨你們處置就是了。

    呵,你那短命的主子倒是教會了你怎麼咬人,來人,給我把他的手筋腳筋挑了,家犬不願當,那我就讓你連野狗都不如!】

    當年的這些話都讓添余猶如萬劍錐心,痛徹心扉,慢慢的,疼著疼著,他就感覺不到疼了,就連當年拋棄一切所選擇的愛似乎也感覺不到了。

    可笑的是,在添余不愛了,夏侯集對他的愛終於被喚醒。

    可惜,這遲來的感情添余已經不需要了。

    他也是人,也有承受不住的時候,痛過之後大徹大悟,終於明白了主子當年的意思。

    「夏侯集,並非良人。」

    曾經的主子,微垂眼瞼看著卑微的跪伏在地上請願的他,洞若觀火的雙眼彷彿早已看透今後發生的一切,眼底帶著一起琢磨不透的憐憫,默然許久,才長嘆一聲。

    「不過你既喜歡,我也沒有攔著的道理。」

    「謝主子。」添余沒有細思其意,歡天喜地的應著。

    「添余,別後悔。」

    主子最後那句嘆息聲回蕩在耳邊,添余不由自主的自嘲一笑。

    後悔嗎?

    大概有點吧。

    可更多的,是滿足。

    只有經歷過,知道了夏侯集是什麼樣的人,才不至於在錯失過後為這樣的人念念不忘。

    方岩帶著緊張了一路也吃醋吃了一路的夏小公子溜達了一路,最後停在了一家勾欄院門口,沒等他悶著腦袋往裡扎就被夏免一把攔住。

    「你要幹什麼?」夏免咬牙切齒的質問,他從不踏足這種場地,卻並不是不懂這是什麼店。

    因為晚上才是開門做生意的時候,又是年節,店裡掛了綵綢也擋不住門外客人的凄清,所以兩人在店門口拉拉扯扯也沒什麼人關注,倒是引來了店家的人。

    「小兩口鬧脾氣也別在我門口壞我生意。」來人是個一看就不怎麼好惹的男人,他一手拿著煙斗,一邊涼涼的開口趕人。

    方岩是溫順的長相,夏免又一看就是個很好欺負的奶娃娃,如意冷冷掃過兩人,目光不著痕跡的落在方岩臉上的刺配片刻,全然當作沒看見的抽了口煙,再慢條斯理的吐出煙圈,這才又轉口道:「不過來者是客,沒有拒之門外的理,還請隨我進來。」

    方岩齜牙沖著夏免挑高眉頭,湊過去跟他咬耳朵:「你不是也答應了來學怎麼讓我快活?」

    夏免想起方岩受傷的事,漲紅了一張臉,最終一言不發的任由方岩把他拽了進去。

    夏免生平第一次踏足這種煙花之地,在門外被方岩拽進來,很快就後悔了,掙扎著想反悔:「我們可以叫人出來,不一定要…要進去。」

    糟糕。

    小少爺居然腦子轉的這麼快。

    方岩幹脆選擇了充耳不聞,硬拖著人往裡走,他武功廢了十多年,又常年在外奔走,早已不是當年那個養尊處優,沒了內力連桶水都抬不起來的國相大人,手上還是有些力氣的,趁著小公子沒反應過來,還真就把人拖進了大堂。

    「你…」這時候再沒反應過來方岩是在戲弄自己,就當真是缺心眼了,夏免抗拒的站在原地,任由方岩怎麼使勁也紋絲不動,只說了一個字,卻連指責的話都說不出口,抿緊唇微皺眉一言不發。

    瞧著像是被欺負的小媳婦似得,委屈的不行,不想真進去,偏又捨不得駁方岩的面子,做不出掉頭有人的舉動。

    方岩看他這模樣突然有些捨不得再欺負他,不再強行拉他進去,嘴上偏要再損上兩句:「你倒是拿出點昨天欺師滅祖的架勢來呀。」

    也許是想到了昨天被單上的血,夏免臉色一白,動了動唇,居然開始僵硬的抬腳往裡走。

    哪壺不開提哪壺。

    方岩哭笑不得,當真有些怕了這愛跟自己較真的小少爺了,心裡一軟,這才湊過去小聲的跟他解釋:「這家如意館的背後東家是我。」

    夏免略有些驚訝的看向方岩,想到他以前的身份,默然無語。

    這如意館在京城開了數十年,期間起起落落,發展至今已有幾十家分鋪遍布各地。

    夏免自己就是做生意的,對京城裡的各路消息都很關注,尤其他背地裡要做的事,自然會對這些更加上心。

    他記得這如意館背後的主子分明是慶陽侯,是東風未自己的人,而曾經方岩…不,是林穆給東風未安排的人在當年的「謀逆案」中被全清除幹凈了,就像他的父母一樣。

    如果連深受東風未信任的慶陽侯都是林穆的人,而且時隔多年後的今日,這股勢力猶存於他的手中,那麼…

    夏免不由得渾身發冷。

    他突然意識到,當初林穆能被關入大牢,可能並非是東風未的手筆…

    是他自願的…

    能關押他的,是他自己。

    因為他需要一個理由,一個光明正大離開東風未,離開京城的理由。

    如果有朝一日,他讓方岩失望了,那他是否也會像離開東風未那樣離開他?

    夏免不敢想像那結果,他接受不了方岩離開他。

    「怎麼老是愛多想…」方岩嘆息一聲,將夏免握緊的拳頭放在自己手心裡輕輕拍了拍,「你帶你來,是想將這裡交給你。」

    他時日無多,是時候該安排後事了。

    將這些勢力交給夏免,那他今後辦事時也會順利些。

    方岩雖不會自己把被他親手送上帝位的東風未拉下來,卻不會攔著旁人這麼做。

    子虛烏有的「謀逆案」中死了多少人,這些債,身為罪魁禍首的東風未可都是要還的。

    夏免僵立在原地,似乎在極力剋制著什麼,艱難的開口:「你是不是…」

    先是託付七月初,再是帶他們去林氏祖墳,現在又移交產業…

    怎麼看,都像是在料理後事。

    「你明明說過…還有三五年的。」壓抑的聲音幾乎泣血。

    那又為什麼這麼急著交付一切呢?

    方岩沉默一陣,心想這次是他失策了。

    原以為夏免即便看穿也不會說出來,因為夏免一直都是這麼做的。

    乖巧的什麼也不問,滿心滿眼只看著他,多的一個字都不會聽不會說。

    所以他才帶他來這,光明正大的把權柄移交給他。

    可夏免卻一反常態的把他的謊言戳破,不願意再配合著他自欺欺人。

    哪怕說上一萬句謊言方岩也不會眨下眼皮子,他也有自信可以用謊言再度給夏免編織一個美夢。

    可那毫無意義。

    他始終都是要將夏免獨自拋在人間的。

    美夢終歸是要醒的。

    與其讓小少爺在他不知道的時候痛徹心扉,甚至做些失去理智的行為,倒不如…他陪著他疼。

    「小傻子…那是騙你的。」方岩笑的有些無奈,「沒有三五年。」

    壓製冰骨的藥已經沒了作用,他佩戴的火山石也漸漸失效,而冰骨在冬季極易反覆發作。

    也就是說,下次發作,便是他的死期。

    雖說行藥浴能暫緩發作,但能緩和到什麼程度,方岩自己也沒底。

    也正是因著所剩時間不多,他才會這般著急託付所有。

    「不過…」方岩話鋒一轉,桃花眼向上一挑,透著些許頑皮的神色:「有個三五天倒是沒問題,足夠我將你娶進林家大門了。」

    夏免緊繃著嘴角才沒流露出更多的情緒,過了一會,似乎冷靜下來了,緩緩啟唇,竟是破天荒的用一種玩笑的口吻道:「娶我進門守活寡嗎?」

    他的眼睛泛著淺淺水光,滿目血絲,臉色卻很平靜,平靜到了漠然的地步,嘴上卻學著方岩的語氣,一絲顫音也沒有的和他打趣,只是那聲線透著股子讓他不忍的絕望。

    像是含著血生生逼著自己說出來似得。

    方岩怔了怔,有些不忍心的抬手想抱抱他,卻又懸在半空滯住,改為揉亂了他的發,「別人想還沒這機會呢。」

    讓我看看吧,你能否堅強的撐過去。

    Email
    lovenovelapp@gmail.com
    Facebook主頁
    @Lovenovel
    Twitter
    @lovenovela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