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半夜，晶瑩剔透的雪花從天上慢慢飄落下來，輕輕地落在鬆軟的泥土上，很快就融化了。

秦墨握著手機縮在被窩裡，唇角止不住地上揚，他輕聲問：「你不是說年後再聯繫的嗎？」

「我想親口和你說，新年快樂。」

剎那間，一股暖意從腳底竄起，直達胸口，秦墨雙耳熱熱的。

他猛然想起美國現在是白天，白之宇應該在陪他的父母，與自己通太久電話不好，「你那邊現在幾點？」

白之宇頓了頓，「怎麼了？」

秦墨認真地說：「你不是要陪你家人嗎？跟我通這麼久電話不好。」

白之宇溫柔地說：「沒關係的。」

秦墨打了個呵欠，眼眶裡蓄滿淚水，他抬手擦掉，「我好想你。」

不偏不倚，直擊白之宇心底最柔軟的那一處，「我也好想你。」

秦墨將腦袋伸出了被窩，盯著天花板，「你多久回來啊。」

白之宇笑了笑，哄道：「你乖一點，我就早些回來。」

秦墨覺著這話有些怪怪的，像是把他當成了一個小孩。

白之宇：「你困了嗎？」

秦墨點點頭，「嗯，有點。」

白之宇：「那你早些休息，我明天再給你通電話。」　　

「好，你也早些休息。」

這一夜秦墨睡得很安穩，難得的無夢。

第二天，秦墨意料之中地起不來了。姥爺姥姥，父親母親輪流來「請」他起床，最後他還是拖到了十一點才起。

他裹著棉衣，穿著姥姥做的拖鞋，頂著一雞窩頭，眯著眼在廚房裡找吃的。

一大家子人坐在院子里打牌，拉家常。秦墨端著姥姥給他留的春卷加入到了其中，母親見不得他這個樣子，示意他進屋換身衣服。

秦墨視而不見，端著春卷自顧自地吃著。

母親湊到他耳邊，一字一句地說：「我希望你還是尊重一下新年。」

秦墨嘴裡塞了一大口，抬起頭，無辜地看向自己的母親，自己怎麼不尊重新年了？

看著他不明所以的樣子，母親嘆了口氣，「今天可是新年第一天，你這副形象？」

秦墨順了順炸毛的頭髮，拉了拉衣角，「這樣有沒有好點？」

甘雲：「……」

秦墨笑意盎然地回了房間，剛推開門就聽到放在床頭的手機嗡嗡地震動著，他大步流星地上前，看到來電顯示，他的笑容加深。

「今天賴床了吧。」電話那頭傳來白之宇低沉的嗓音。

被人踩住了小尾巴，秦墨白皙的雙頰一下升起兩團紅雲，底氣不足地說：「你怎麼知道？」

白之宇低低地笑出聲，「多久回去？」

秦墨坐在窗前，視線投放到樓下樂呵的人群，「應該得過了元宵。你多久回來？」

「我……明天就回。」

秦墨驚呼道：「真的嗎？」

樓下的人的注意力全都轉移到了他的身上，秦墨縮著脖子退回到了床上，他又低聲確認道：「真的嗎？」

白之宇低低的笑聲從聽筒那邊傳來，「真的。」

秦墨倒在床上，憂愁地看著天花板，「可是我明天還不能回來。」

白之宇：「沒關係，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