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何況兩個血氣方剛，常年沒有那方面生活且正值壯年的男人。

天空飄起了雪絲，被狂風裹挾著砸在玻璃上，發出清脆的丁丁當當的聲響。

室內的兩人只顧著制服彼此，誰也沒顧得上抬頭看一眼今冬的第一場雪。

出發點卻南轅北轍，並不相同。

肖路想讓舒千望就範，舒千望想讓肖路恢復理性，局面一時膠著起來。在舒千望又一次擋住肖路下伸到他腰間的手時，肖路突然就紅了眼。他委屈地俯視著舒千望。半晌，他無力的泄去身上的莽勁兒，手一松，趴到了舒千望胸膛。然後，他坐了起來，攏了攏被弄亂的頭髮，抿了抿嘴角，「對不起。我……我去洗手了。」

他晶瑩剔透的圓臉上滿滿都是遮也遮不住的失望。

他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愛一個人不就是想時時刻刻和他在一起，想隨時隨地和他做些親密且羞羞的事嗎？

況且，舒千望的狀態是也OK的，為什麼要拒絕身體的歡愉？

他想不明白。

也許，舒千望要的不是這樣的感情吧！

如果，這是舒千望的堅持，他尊重，也願意接受他有些讓人無法理解的行為，所以，他選擇了道歉。

「不要道歉，不是你的錯。」舒千望在肖路起身的一剎那回抱住他，心裡酸酸的很不是滋味兒。

明明這一切都是他的問題，肖路卻還要想他道歉。

無非是因為愛他，所以願意遷就他。

那他為什麼就不能為了這份愛遷就肖路一次呢？

舒千望將他拉回沙發，重新讓肖路壓在自己身上，單手麻利的解開了皮帶扣，「你接著來，我保證不動了。」

他主動了，肖路反而不敢動了。

「我好了。」肖路用細不可聞的聲音說。

好個der,舒千望抬眼望向他狀態飽滿的那處，無聲地間接提醒他，他沒好。

「我……我一會兒去衛生間放出來……」肖路羞憤的要死，臉色紅的要滴血。

「不來？」舒千望假意去扣皮帶扣，眼裡有著視死如歸的英勇奉獻。「過了這村可就再沒這店了。」

肖路最受不得被人激將，他深深望向舒千望，眼裡的情緒滿脹。隨後，他揚手脫掉了連帽衛衣，慢慢俯下去，一手捂住舒千望的眼睛，一手褪去了衣衫。

場面失控，終於到了一發而不可收拾的地步……

溫熱柔軟的唇吻著同樣柔軟濕潤的唇，香甜絲滑。

當肖路的一隻手向下伸去，舒千望將頭埋進了枕頭下……

良久，良久……

肖路抬起濕漉漉的臉龐，朝舒千望露出滿足一笑。

他拂過舒千望半濕的發間，在他額頭親了親，枕著他的肩窩平息紊亂的呼吸。

愛人在側，暖意融融，一室旖旎。

人生最美的時光不過如此。

舒千望一動不動地任由肖路枕著他臂膀，半邊身子逐漸僵硬了。

欲，望上頭的那刻，身體太亢奮，所以自動忽略了心理障礙。神志回歸之後，身體的反應告訴他，他還是不適應和人親密接觸。

但他強忍著難受沒有動，想看看自己能堅持多久。

但他越來越不舒服，胸口憋悶，渾身漸漸緊繃冰涼，呼吸越來越快，比剛剛劇烈運動還要急促。

肖路終於發現了他的不對勁兒，一骨碌從他身側爬起來，嚇的臉色煞白，「你怎麼了？怎麼了？」

「……沒事。」舒千望推開肖路，弓著身子蹲下去，死命攥著拳頭，手背上青筋暴起，指關節泛了青白色。

他大口大口地拚命呼吸，來緩解胸口喘不過氣來的煩悶和喉嚨里的窒息。

肖路想緊緊抱住他，被他反手推開。他聲音嘶啞地說：「……別碰我，我緩……緩一會兒就好……」

「好，好，我……我離你遠點兒，你別著急，別怕。」肖路踉踉蹌蹌站起來，圍著舒千望轉了好幾圈，卻發現自己什麼也做不了，他沮喪地坐到沙發另一頭，心裡害怕極了。

但他坐也坐不安生，下一秒又站了起來，開始後悔，後悔為什麼要逼舒千望就範？為什麼那麼色//急？為什麼不能等他好點了再親熱？

真是色令智昏！

『嘎吱嘎吱』的牙齒打顫聲驚醒了肖路。他慌慌張張跑進卧室，拽下床上的被子，抖開，蓋到舒千望背上，對他輕聲說：「你用被子裹嚴實點，就不冷了。」

他真的沒遇到過這種事，手足無措是正常反應。可他還是恨自己，恨自己幫不上忙，恨自己什麼也不懂，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他站也站不住，坐也坐不下，滿屋子的來迴轉悠。

等到冷靜了些，他才想起來，還有一個靳偲寶可以幫他。

肖路像抓到了救命稻草般立刻給靳偲寶打去了電話。

「別給大寶打電話。」舒千望扛過了最初最嚴重的時候，意識清醒了許多，他一聽電話聲就知道肖路要做什麼，開口阻止他。

這個電話打通了也是徒勞無功，不過平白給靳偲寶增加煩惱，靳偲寶都沒見過他發病的樣子，又怎麼會有辦法幫他。

能幫他的只有他自己。

他需要戰勝的是自己內心的魔鬼。

肖路沒有聽他的話，電話還在響著，可是沒人接。

「掛斷。我說了掛斷。」舒千望沉下臉來，武斷地給肖路下命令。

舒千望從沒對肖路發過這麼大的脾氣，他雖然嚴厲，可對肖路還算溫和。以前沒在一起時都沒吼過他，沒想到剛做過親密事，舒千望的態度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肖路一時無法適應他如此巨大的反差，可見他正難受著，也不想在此刻和他爭執誰對誰錯。他無聲看了舒千望一眼，賭氣地默默掛斷了電話。

然後，一言不發地坐到餐桌旁，垂下頭無聲抗議舒千望的霸道不講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剛剛還風光旖旎的氣氛蕩然無存，只余滿室沉寂。

連呼吸聲都幾不可聞。

悉悉索索的穿衣聲響起又消失，舒千望恢復平靜，手撐著沙發站了起來。

他先去洗手間洗了手和臉，接著握著塊濕毛巾出來，來到肖路面前站定，輕輕靠近，先給他擦了臉，接著，拉過他的手，仔仔細細地擦拭了一遍。

而後，他轉身回了洗手間，清洗好毛巾，掛起來，再次走出洗手間。

全程，肖路都沒動，不抗拒也不配合，任憑舒千望伺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