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讓夏生君感覺有傷自尊的唯一經歷，是來自他的同校同學。

明明只是遠遠地見過一面，聽過一些他的傳聞，那個正值青春期的小女孩，就這麼淪陷進了對夏生君的愛慕。

早戀在這種環境下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也不被提倡，一經學校注意到成績下降後，很快就發現了她的行為偏差之處，正是對於夏生君的關注程度太高。

於是那個女孩直接被停了課，之後校方還勒令她退學，但都擋不住她熊熊燃燒的愛戀之心，在難得的假期里，找到了住在檯球館的夏生君，向他表明了心意。

夏生君當然是直接拒絕了她，還恭喜她退學逃出生天，女孩卻一點也不傷心，微笑著搭上了他的肩膀。

「沒關係哦，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喜歡你而已。而且，我也得到了我想知道的事情。夏生君，你果然跟大家想的一樣，什麼都不懂呢。」

「......哈？你在說什麼亂七八糟的。」

女孩深吸了一口氣，輕輕咬著嘴唇，一顰一笑十分動人，像朵鮮嫩的花兒，眼神中卻流露出一種不屬於她這個年紀、極富有侵略性的情緒。

那是一種深不見底的慾望，彷彿要將他拆骨剝皮，任憑執迷的痴狂啃食殆盡。

「你很快就會知道的。你是特別的。他們都和我一樣。」

「你的存在，本身就是對我們這種人的致命吸引，在你身邊的所有人，會一點點地被你影響，想要傷害你，或者被你傷害，在這種病態的輪迴中喪失自我，鮮血淋漓。」

「沒有人能夠得到救贖。」

「……」

夏生君其實已經忘了，當初那個女孩的模樣，她是不是說了這樣的話，也想不清楚了。

可能只是他的妄想，他看到的，只是四皇子一步步向自己靠近的樣子。

他還保有意識，這是他的底線。

儘管這份痛苦足以摧毀人的意志，每一次呼吸，疼痛越重一分，使人無法控制地流出淚水，祈禱著痛苦的終結，卻看不見任何希望的盡頭。

少年用盡了各種方法想要緩解痛苦，可最終只能癱倒在冰冷的牢房地面上，雙手緊緊抱著腦袋，在屏息至昏迷和忍受疼痛間搖擺不定，發出細碎的、惹人憐愛的嗚咽聲，斷斷續續喘著溫熱的氣息，像只瀕死掙扎的小獸。

「......聽話，把手拿開。讓我好好看看，你現在的樣子。」

噁心的腔調染上興奮，有人拽著他的手臂，試圖卸去他的阻攔，想要嘲笑，亦或是貪婪地欣賞他現在的慘狀。

夏生君不肯放手，咬緊牙關罵道：「滾......哈，給小爺，滾開！！！」

但光是忍受痛苦，就已經分去了全身的力量，他哪裡還有力氣對付一個成年男性呢？堅持不了多久，手臂就酸軟下來，被對方一把拽開。

脆弱的樣子呈現在他人面前，比起灌下烈酒要糟糕數倍，失去反抗的能力，甚至看不清有人在自己身上做什麼，只能受人擺布。

「你可曾知道，這麼多年來，每晚夢醒，我都在期待有那麼一天，能夠看到你被所有人唾罵，變成一隻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只要我情願，就能輕鬆地把你踩在腳底下。」

「但是今日看見你這副模樣，我發現，我想要的似乎不止這些。」

四皇子用力掐住少年的脖頸，看夏生君逐漸漲紅的臉色，把他像條死魚一樣甩在地上，強迫他睜開雙眼看著自己。

「……呃啊……啊？」

「很奇怪啊，我原本並不是這麼貪心的人，可是在你這裡，我得到的還遠遠不夠！」

「從一開始，你的一切榮華富貴，都應該是我的，我根本就不想分給你。夏嬪也好，你也罷，你們奪走了屬於我的東西，就該用自己的一切來償還！」

「感謝慶王殿下吧。我不會殺你的。我要你在今後的人生中，記住現在的每一分，每一秒，記住我對你做的事，記住現在的屈辱！」

不顧少年喉間溢出的哀嚎，這幅模樣反倒激發了內心的不堪慾望，與多年來的怨恨交織，四皇子將手緩緩伸進夏生君的衣領，扯得錦袍鬆鬆垮垮，另一隻手去夠他的腰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