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為何認得本尊？」離澤看著眼前的玄衣少年，這人看著有些眼熟，尤其是那雙眼睛，好像在哪裡見過，可離澤就是想不起來到底在哪裡見過。

普玄挑了挑眉，這人的記性不是一般的差啊。

「天尊，可還記得普度天君有個小孫子？」

離澤恍然大悟！原來是普度那個頑劣的小孫子！

「哦，你就是三個月前渡劫回來的那個？」

「還有其他的去渡劫了嗎？」

「那倒沒有，只有你一個。」

普度的這個小孫子，離澤就見過一次，由於被普度慣壞了，十分頑劣。大概一百歲那年，普度帶普玄到桃花源，普玄自己爬到樹上摔了下來，從那之後，普度就沒再帶過來，離澤也就沒再見過他。

離澤搖著蒲扇，看著街上的人來人往，普玄走到離澤的攤前。

「天尊，若是幾萬年前見過我，不記得我，還情有可原，可我們三個月前也見過面的。」

離澤抬頭看著普玄，普玄低著頭，垂眸也看著他，這感覺……再加上這雙眼睛！三個月前，突入桃花源的玄衣少年！

「這桃子怎麼賣啊？」

「大爺，兩個銅板一斤。」有客到，離澤入鄉隨俗，滿臉堆著小商販的笑。

「這麼貴啊，再便宜點吧。」大爺開始討價還價了。

「大爺，這已經很便宜了，我這桃子，可是很甜的。」

「一個銅板一斤，我就買幾個。」

「大爺真不能便宜。」

普玄看著離澤跟人界大爺討價還價，完全沒了天界之主的形象，嘴角笑了笑，蹲下身，道：「大爺，這桃子，都是新鮮的，很甜，我家買了好多呢，我這就是來再買一些的，怕以後買不到了。」

大爺一聽，價也不講了，直接把離澤的竹筐都買走了。

離澤數著銅板，放進了隨身的錦囊里。

「你幫我賣了桃子，我請你吃飯如何？」

普玄看了看天色，也該找個住處了，搖了搖頭。

「為何？你不願意？」

「天尊，你若願意，不如請我睡覺如何？」

離澤蒙了，請睡覺？如何個請法？

「我初次下凡辦事，身上沒有錢，嘿嘿嘿。」普玄有些不好意思，他覺得這種窘迫，不應該讓離澤看到。

離澤看了看天色，點點頭。

「走吧。」

普玄沒想到他答應得這麼爽快，心中不免欣喜，跟著離澤來到了一家採蓮客棧。

***

「掌櫃的，要兩間房。」

普玄看著離澤輕車熟路的，心想離澤一定是經常下到人界來。

「這位客官，實在不巧，小店只剩一間客房了。」

「那就一間吧。」離澤倒是爽快。

「天……公子，你確定你跟我一間房？」普玄有些緊張了，這第一次就睡一間房，不好吧。

離澤認真地點點頭，道：「你我兩個男人，一間房，怎麼了？」

「沒……沒什麼，那就一間吧。」

是我想得齷齪了。

確認之後，普玄心裡竟然有些欣喜，可隨著店小二的腳步上樓，心裡也越來越緊張，普玄不免責怪自己，這個時候怎麼這麼沒用。

店小二領著他們到了二樓的一個角落裡，一邊開門招呼，一邊問著他們二人還需要什麼，離澤則是要了些酒菜，普玄因為吃人家的住人家的，就沒好意思再開口要什麼。

關了房門之後，只剩普玄和離澤二人，普玄有些坐立難安，離澤開了窗，站在窗口，看著街上的人來人往，兩人默默無言。

當！

普玄重重地放下茶杯，道：「天尊，我再去跟店小二要一床被子，我睡地上。」

離澤瞄了一眼床，在普玄出門前，開口道：「這床，不是夠大嗎？」

普玄的身子僵住了，手保持著要開門的動作好一會兒，不知道是該放下去，還是不放下去，正當猶豫時，他聽到離澤腳步聲奔著自己來了，很快就到了自己身側，自己的餘光已經看到了離澤的臉。

「小天孫，你很緊張嗎？」

噹噹當！

「客觀，您要的酒菜來了。」

謝天謝地，小二哥你來得太是時候了！普玄趕緊借坡下驢，打開了房門。

「小二，等你很久了，我都快餓死了！我都準備下樓去找你了！」

「嘿嘿，實在是不好意思，讓客官久等了。」

普玄看到小二的托盤上有酒，這顆心可總算是有指望了，可指望還沒進屋，就被離澤拿了起來，還給了小二。

「我們不需要酒。」

小二捧著酒壺，看著普玄，臉上寫滿了「大爺，你們真不要嗎？」

普玄愣愣地問離澤：「公子，這酒……」

「不要。」普玄的話還沒問完，離澤已經十分肯定的不要這酒了。

普玄看著店小二，也滿臉寫著「大爺我也無能為力啊，誰讓我沒錢呢。」

「嘿嘿嘿，好，那您二位慢用，有事叫我。」

店小二捧著酒退出了房間。

***

「吃吧。」

離澤遞給普玄一雙筷子，自己坐在凳子上，手一揮，桌上就出現了兩壇酒。

「挑一壇吧。」

「天尊，這是？」

「桃花釀與桃子醉，你爺爺最喜歡喝桃子醉。」

「天尊喜歡喝哪一個？」

離澤眨眨眼，認真地想了想，道：「我釀的，所以我都喜歡。」

普玄也學著離澤的樣子認真地想了想，道：「那我想都要，不知道可不可以？」

離澤看了看那兩壇酒，道：「可我這次出來只帶了兩壇，不如，你今晚喝桃花釀，等明日，本尊回了天界，差人送一壇桃子醉給你，如何？」

「那就多謝天尊了。」

普玄打開桃花釀，喝了很大一口，真香！

「現在還緊張嗎？」

普玄的一口酒，差點噎在胸口，錘著胸膛，猛咳兩下，有些不好意思道：「沒想到被天尊看出來了。」

「不必在意，我不會告訴你爺爺，你在人界沒有好好辦事的。」

普玄笑了。

「天尊，不知能否再幫我個忙？」

「但說無妨，你幫我賣桃子，也是掙了不少錢的。」

普玄認為，離澤肯定是想他要借錢，而且，普玄還想，離澤一定很有錢。

「這事兒，跟錢無關。」

離澤一手擦著唇邊的酒，迷惑地看向了普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