窘迫中的江言秋還在不知所措的時候，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腰被人摟住，摟地很緊。

他猛然間抬頭，發現是席顧。

江言秋的視線，只打量到他的下巴之後，就不敢往上了，因為感覺他都臉色很不好，隨後就立即又低下頭。

「黃總，真是不好意思，這是我的人，今天帶他出來見見世面，沒想到打擾你了，見諒！」席顧賠笑，摟著江言秋腰間的手更加收緊了幾分。

「喲！原來是席總家的啊！難怪品相不錯！」黃總的眼睛，依舊在江言秋露出來的修長的脖子，和白花花的鎖骨上打量，好像恨不得撲上去咬一口。

「黃總，我還有事，就先過去了。」席顧覺得說多一句話就多噁心一分，摟著江言秋也不再等黃總回答，趕緊拔腿就走了。

席顧把江言秋推到牆角，把他圈在雙臂之間，惡狠狠地問，「他剛摸你哪兒了？」

「沒……沒有……」江言秋嚇到結巴。

席顧看了看他還紅著的臉，問，「臉？」

「不是。」

席顧又看了看他一直攪著的手，問，「手？」

「不是。」席顧把視線移到他的下半身，語氣更冷，「屁股？」

「不……不是……」江言秋的臉還沒褪下紅潮，現在又染上幾分。

「操！」席顧咒罵一聲，眼睛裡帶著怒火，「回家後把這套衣服扔了，多洗兩遍澡，聽到沒有？」

「聽到了。」江言秋乖巧應答。

席顧旁若無人地低下頭吻他。只是礙於黃總的身份不能直接揍人，以後有時間一定整死他。

吻了一會兒，席顧把他推開，覺得自己有些不對勁。

也不是現在不對勁，好像是最近這段時間都有些不對勁。

他挑起他的下巴，才對上視線，江言秋就想瞥開，於是他趕緊命令道，「看著我。」

江言秋小心翼翼地抬眸，和他四目相對，可是還是有些害怕，他不知道自己又做錯了什麼。

「我長得很嚇人嗎？」席顧問。

江言秋眨了眨亮晶晶的眸子，「不是。」

「那你怎麼總是不正眼看我？」

江言秋又想落下眼眸，卻被席顧用力捏了一下下巴。他繼續看著席顧的眼睛，視線描過他的眉眼，誠實地回答道，「我……我說話……不習慣看人……」

「說謊。」席顧一口拆穿他，他可是親眼看見過他看蕭瑞的時候的那個眼神，分明是含情脈脈閃著光的。

怎麼現在看他的時候，他的眼睛裡除了恐懼就是恐懼？

江言秋抿著嘴，眼眸終究是落下了。

席顧他又在抽什麼風了？

剛才在房間里那麼對他，現在又來問這些莫名其妙的問題。

總是想一出是一出，讓人捉摸不透。

「席總，你是想說什麼嗎？」江言秋覺得他怪怪的。

席顧掃了他一眼，眼睛裡的審視更重，「你跟我呆在一起，就那麼不高興？」

不然呢？

跟他這樣的人在一起，難道還要每天樂樂呵呵的？

江言秋又不是不明辨是非。

他的沉默似乎給出了回答，席顧捏著他的下巴，大拇指指腹重重地擦過他的下唇，也擦過他嘴唇上的傷口，鬼使神差地問出一句，「什麼事兒能讓你開心？拍戲？」

這句話使得江言秋恍惚了一下。他知道他自己在說什麼嗎？而且，這種話，為什麼會從他口中冒出來？

難道說，有什麼事情能讓他開心，他以後，就禁止他做什麼事了嗎？

只有這一種解釋了，否則，席顧才不會問些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情。

「回答我。」

江言秋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他，當對上他依舊冰冷的目光之後，顫抖著開口，「拍戲……我開心……」

「那我再給你一部電影？」席顧看著他低著頭乖巧聽話的樣子，心裡對他的感覺，不知怎麼的，在翻湧奔騰，「要不然，電視劇？」

「席總 ……你……」出門沒吃藥嗎？現在這說的都是些什麼話？

還是他良心發現，覺得以前虧待他，現在要對他好點兒了？

但是，自己不想接受他的好意。

拍戲是他熱愛的事情，他不想讓席顧幹涉。雖然，上一次那部電影，是因為他開口了，自己才試鏡透過的。

但現在想來，要是讓其他人知道他和席顧有著這一層關係，保不齊別人會用什麼樣的眼神看他。

而且，江言秋也不知道，要是承受他的好意，自己要遭受什麼樣的代價。

「不願意？」

他的聲音陡然間冷了幾個度，嚇得江言秋一激靈。

「席總，我自己會看著辦的。」回絕了他之後，江言秋覺得他似乎會生氣，於是趕緊找補道，「我想先忙完學校那邊的事情，再說。」

席顧鬆開他，表情一沉，很明顯是不高興了。他不耐煩地「嘖」了一聲，懊惱自己為什麼要管他拍什麼戲？結果，卻從嘴裡蹦出來一句，「你就這麼不願意接受我的好意？」

江言秋一愣，發現他開始胡攪蠻纏了。

「我不是不願意接受你的好意，我只是……」覺得沒有必要。

如果按照契約來講，江言秋該做的，只是他的床伴而已。

席顧沒有理由做到這個份兒上，給他推什麼電影電視劇？難道不是為了他自己心裡的一點慰籍嗎？

虧心事做多了，就會想要贖罪了吧。

況且，席顧又怎麼是真心希望他開心高興的？

他多受一秒鐘的痛苦，席顧就多開心一秒鐘。

「算了，聽你說句話也這麼難，學校里的作秀課上，你是這麼說台詞的？」席顧怒氣沖沖的，拔腿就往一旁去了。

江言秋獨自一人站在牆角，不知所措。

今天的席顧，真的太不對勁了。

像是要跟他親近，又像是在極力隱藏著努力。

這話說來說去，江言秋也沒有更懂得他話里深層的意思。

好在他走開了，自己能呼吸順暢了。

礙於他剛才被席顧堵在角落的緣故，現在周圍的人，視線幾乎都在往他身上瞟。江言秋感到不自在，端上一杯香檳，就往人少的地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