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小說: 當皮鞋遇上板鞋 作者:遇见锦鲤 字數:2113 更新時間:2023-02-09 13:52:19
景堯開著車行駛在回家的路上終是忍不住輕笑出聲,「小傢伙太可愛了,怎麼想到那去了呢?就沒想到哥哥我對他有意思?還阿澤哈哈。」
他那個倒霉侄子在獄裡咔咔打了好幾個噴嚏,「誰罵我了?」翻身重睡。
早上六點起床哨子準時吹響,景天澤摘下眼罩快速穿好囚服整理好內務,然後在自己床邊站好。
四年多的鐵窗生活他已經很熟練。
獄警武刑衍照例開始點名,然後帶他們去洗簌區洗簌。
早飯依然是白面饅頭二米粥和蘿蔔條鹹菜。這蘿蔔還是他和同一監室的獄友一起種一起收一起晾曬的呢,純綠色食品。
飯後進行隊列訓練,然後是思想教育談話。
接下來就是勞動改造了。初秋的早晨天氣挺涼的。景天澤和另外一個監室的犯人跟著武刑衍去打掃衛生。這個打掃衛生是整天的打掃而不是三五個小時。
然而景天澤卻覺得這個活兒比之前的踩縫紉機好多了。畢竟那個不能走動不能偷懶一天天機械式的重複很是枯燥的。
他們排成兩個小隊先去抬水,要把監獄裡一整天所用的水,包括廚房做飯用的,犯人洗衣服用的,他們擦地擦灰用的水都打夠。為什麼要去抬水而不是用自來水管直接放水呢,因為這口井打了很多年水質也好,再說他們閑著也是閑著。
先從一號到十號監區進行打掃,拖走廊擦廚房擦體育室最後是廁所。
下午五點半所有人列隊唱:晚霞紅浪子歸,勞動汗水洗塵灰。重新做人足下始,新生路上不後退……結束一天的勞動。
六點吃晚飯,接下來收看新聞聯播,監視紀律教育。十點準時就寢,衣服疊板正鞋子擺放整齊。
監獄裡是不能熄燈的,犯人要帶著眼罩入睡迎接第二天新的改造。
武刑衍,二十八歲,今年是他當獄警的第二年。因為總是被家裡人催婚便找到當了軍區大頭目的舅舅跑來這個偏遠郊區的城北監獄當了一名獄警。
他的父親是一個很獨斷專行的人,武刑衍從小到大受他爸壓制,這次幹脆逃的遠遠的。
他知道有一天自己必定會反抗那個和他生辰八字五行都不和的老爸,他要跟這些「惡的人」生活在一起。鍛煉他的內心他要變強大。
他每天的工作流程就是:五點半洗簌六點準時開舍門開飯集合點名,之後帶著犯人到勞動現場開始一天的勞動改造監管並保證秩序穩定。夜間值班要透過巡邏攝像頭查看等方式監控監舍一舉一動等等。
為了便於管理和監控查看監舍晚上不熄燈,監獄會把燈光亮度調節到合理範圍並為每個犯人配備眼罩。
晚上十點半,他再次坐在監察室里看著犯人們進入夢鄉。
那個前一段時間表現不錯的景天澤帶著眼罩側身睡的樣子還挺乖。髮型確實是不咋地,但是在眾多光頭裡瞅著還是挺順眼的。
膚色偏白,身材偏瘦個子不矮。差不多一八零。五官端正,一說一笑怎麼看也不像是個好鬥分子。
然而他剛來的時候景天澤就給同監室的劉丙打的鼻口竄血,原因是劉丙睡覺前摸他,還說他比自己媳婦好看。
武刑衍後來知道這已經不是景天澤在裡頭第一次動手了,他前後換過三個監室每次都是因為打架。
雖然不是他先找茬的,但也不至於每次都把人打的跟個血葫蘆似的。
從他接手後就盯景天澤盯得死緊,生怕他手又欠。
第一次對景天澤的談話出乎武刑衍的預料。因為知道他好鬥手狠的前科,武刑衍覺得他會是一個棘手的人物。
沒想到景天澤慢條斯理的解釋了他這幾次打人的原因過程居然一點都不怪他,而且態度很好,不像其他監獄裡的部分罪犯思想頑固對教育有抵觸情緒,極個別罪犯還存在極端行為。這讓武刑衍積攢了好幾天的教育改造拯救其靈魂的鑿鑿言辭少了用武之地。
感情這傢伙大道理全都懂,可是那你也不能總動手打人啊,這裡可是監獄,還想不想出去了。武刑衍希望他看清形式,再這麼下去對他出獄是很不利的。
景天澤看著他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撲哧一聲笑了,「武jing官,你還真愛崗敬業,我一讀了大二的大學生啥不知道?可我也不能因為想減刑任由他們欺負我是不?搶我新發的衣服鞋子,找我茬罵我媽,還有一個想睡我,這也就是在現代法治社會,要是擱古代我非片了他們不可,一個個噁心人的貨。我年輕,有的是時間和力氣,欺負我?不可能!」他眼中的狠厲一閃而過卻還是被武刑衍捕捉到了。
這些個事兒讓一個二十齣頭的年輕人忍下去還真是很難。武刑衍呼出一口氣,「下手輕點吧,別在加刑的邊緣試探,你再年輕也會寡不敵眾。」
景天澤覺得這個警官有點不一樣,他發現他在為他著想。入獄這幾年他遇到過好幾個獄警,一個個趾高氣揚好像自己是這裡的皇帝一樣。
每次談話多數都是打壓恐嚇甚至拳腳相加,還是第一次發現有人真的為他著想站在他的立場上。
見慣了那麼多惡加惡非常惡的張三李四王二麻子,只有這個武jing官多半像個好人,艾瑪,這裡面還有好人這是多他娘的難得。
他不禁身子前探,「警官,要不你再給我換個房吧,我怕我看見他猥瑣的眼神控制不住,我這人天蠍座的潔身自好著呢。換個老弱病殘的屋,我不打好早點出去。」
武刑衍身體往後靠似乎想離他遠點,「老弱病殘也有嘴欠嘴損的,你再給人打死嘍。」說完眼角餘光還撇了景天澤的手一眼。
很漂亮的一雙手,可是被打的人說他打人很疼。
「好吧,不讓你為難。」景天澤笑莫滋的妥協。
武刑衍覺得自己看不懂這個人。
年紀不大,確實是因為打人進來的,這是被打的追究了,不然也就算是鬥毆,年輕人倒霉而已。
每天踩縫紉機的景天澤想哭,三個月後的一次心理疏導景天澤聽著聽著趴桌子上了,武刑衍開始皺眉。
「你態度能不能端正點?」什麼毛病這是?
然後就見景天澤抬起頭眼淚叭嚓的瞅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