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又癢啊？誰又把你咋了？」武刑衍覺得景天澤對自己眼淚汪汪的一定是他要犯案。這傢伙不是又闖禍了吧？個讓人頭疼的玩意。

「沒有，太困了。警官你再磨叨下去我怕自己會睡著。」說完他又打個哈欠。

武刑衍「……」

「西邊二畝地玉米下午割了去！」我在這苦口婆心口幹舌燥慷慨激昂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的試圖拯救你墮落的靈魂，卻沒有留住你出竅的靈魂。我可真多餘，你可真是累的輕。

沒想到景天澤眼神兒唰就亮了，「好啊好啊。」答應的很爽快。

武刑衍「……」

「你自己，沒別人，還好嗎？」他納悶兒這傢伙是不是以為和他同監室的人都去割玉米桿兒呢。

「沒問題，只要你不讓我再踩縫紉機，那點活我全包了。你是不知道我踩了將近四年了，無聊的我都快把頭髮揪光了，再要繼續下去我遲早老年痴呆。割玉米桿好啊，能活動活動，累死也比熬死強啊。」

景天澤是實話，他每次進車間都想哭，一踩十個小時啥時候是個頭啊。又累又枯燥。

武刑衍目光在他貼頭皮的頭髮茬掃了一圈又掃一圈。「你倒是揪光給我看看。」

「我給你換個工作你能不起幺蛾子嗎？」武刑衍問景天澤。

澤哥愣了呀，「這警察哥哥啥意思啊？是幫我還是整我呀？隨口一說罷了還能真給我調走不做衣服啦？」想到這他咽了一下口水。

「哥哥你是不是我的貴人啊？真……真能換嗎？換……換哪去啊？」

於是景天澤開啟了打掃衛生的生活，這裡邊閑著是不可能的，剛開始進來的那陣兒澤哥都累哭過，什麼多睡一會不疊被子吵架鬥嘴偷個懶啥的通通地不能。作息飲食習慣訓練幹活改造跟軍訓似的。也就那時候後悔過不該打架。

這次給他換了監舍跟幾個歲數偏大的一起開始新的勞動改造，一天下來一萬五千步打底，景天澤雖累但是精神狀態良好。

他們平時跟管理自己的警察說話的時候很少，你就幹活，我就看著你們。所以他想說些感謝地話都沒有機會，因為身邊有別人。

一周後輪到他進行思想溝通談話，景天澤落座後感謝的話終於說了出來。

「謝謝你啊武jing官。」

武刑衍對上他笑微微的瑞鳳眼，「謝我什麼？」

「謝你真的給我換了監舍還有工作啊。」他是發自內心的感謝。

「只不過服裝那邊淡季了，暫時不需要太多的訂單。」意思是反正縫紉機那邊可以不用那麼多人了正好把多餘的安排到別的地方發光發熱。

景天澤上揚的嘴角一下子停頓然後肉眼可見慢慢耷拉下來。他低頭摳手指。

武刑衍意識到他情緒低落不免琢磨，之後找補一下，「最近表現不錯啊，我觀察發現你打掃的區域很幹凈，而且和其他人配合的也很好，提出表揚。」

景天澤光溜的小腦袋一下子抬起來，「是吧，我可是非常積極配合警官的指示的，擦地板比我洗臉都認真。我都看見反光了。打水我都比別人多打一桶，你……發現沒？」他一臉邀功的表情目光灼灼的看著武刑衍。

武刑衍彎起的眉眼大概只有景天澤有幸可見，「嗯，所以你要繼續保持，爭取表現好早日減刑可也快點出去。」

景天澤有點心酸酸的，來到這裡四年多了說不盼早日出獄是假話，可是他被欺負打架差點讓他加刑，有時候他自己都不確定還要在這裡邊待多久，甚至開始破罐破摔，直到遇到武刑衍。

他聽他解釋打架的原因，不會拿有色眼鏡看他甚至沒像別的警察就當他是個壞了的人，給他換監舍遠離那個變態的犯人，每次都是發自真心勸他好好改造別惹事，給他講外面多好多好爭取減刑早日回家。

他是自己暗夜裡的燈光指引著溫暖著。

這麼好的人他遇到了感激又欣慰，他看著武刑衍站了起來，「警官，我可不可以抱你一下？」

武刑衍「……」

「你給我坐那兒！」幹嘛呢他要？還抱我，耳朵有點熱怎麼回事。

「哦。」景天澤蔫蔫的坐下了。

「我就是很感激你對我們這些……嗯這些那啥的人這麼負責，沒有你的開導和教育我也許還想聽天由命呢。」景天澤給自己剛才的舉動找借口。

「能聽進去證明孺子可教，不管在哪聽天由命跟自暴自棄沒什麼不同，你只管積極向上好好努力，未來一定會越來越好，肉眼可見的變好，你一定要相信。」武刑衍趁熱打鐵給有了動力的景天澤加血。

「放心吧警官，有你看著，我會好好改造不給你添堵不讓你上火。我要是哪天手再欠你就打我，沒事兒我保管不記仇，打到我長記性出去以後也能安分守己的。」景天澤乖乖的像個國小生。

於是他再次難得的看到了單眼皮的武jing官笑起來很迷人的模樣。

和平時冷峻的時候天壤之別，就這個笑溫暖了他整個冬季。

日復一日的改造在偶爾和武刑衍的談話中居然少了很多無聊和負能量。

這天的他們正在擦窗戶，之前看管他們的廖警官跑過來喊武刑衍。

「武jing官，快組織各個監舍o型血的人員去醫務室獻血，我那邊的喬宇傑從車上掉下去頭磕到箱子上了失血過多急需輸血，快點啊！」

武刑衍立馬吹哨，景天澤等人迅速集合。

「誰是o型血的趕緊跟著廖警官去醫務室獻血救人！」武刑衍大聲指令。

景天澤正好是o型血，「報告警官我是o型血。」武刑衍深深看了他一眼，眼神里讚賞的意味湧現。

「好，還有誰是？情況緊急是的快跟著去醫務室！」

其他的人分別說自己是a型的或ab型的還有說不知道自己是什麼血型。

武刑衍有些著急，就景天澤一個人是只怕不夠，隨即他說道:「不知道血型的也跟著廖警官去醫務室一趟，救人一命的有加分項！」那幾個不知血型的不再猶豫紛紛出列跟著廖警官跑去醫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