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救我？」赫連凌霄好奇的問。

妖怪道：「我不救你，你會死。」

赫連凌霄說不上來現在是什麼心情，對上妖怪清澈的眸子替他不值：「難道我的死活比你的飛升重要？」

妖怪點了點頭：「嗯！我可以下次再飛升，但是我不救你，你就沒命了。」

飛升哪有那麼容易？

書里那些死於飛升雷劫的大能，哪個不是一方鼻祖？

這個小妖怪真是......

赫連凌霄的心好像被一團溫熱柔軟的棉花包裹，伸手把小妖怪攬進懷裡，「可是你救了我，我也早晚有一天會死，人類的壽命很短，你知道嗎？」

他本來還怕小妖怪會不舒服，畢竟小妖怪身上涼涼的，他未必喜歡溫熱，所以點火時他都沒想到小妖怪可能會生火的法術。

即使小妖怪會生火的法術，但他連熟食都沒吃過，可能也不會喜歡熱乎乎的東西。

所以當他把小妖怪攬進懷裡那一刻赫連凌霄就後悔了，生怕惹怒妖怪。

然而剛想放開，卻發現小妖怪主動貼近了些，在他胸口蹭來蹭去，一副很舒服的模樣。

聽到赫連凌霄的話，抬起眸子：「那不一樣！」

赫連凌霄低頭看著他：「有什麼不一樣？」

妖怪想了想，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好看的眉毛皺做一團，堅持道：「反正就是不一樣！」

所以......妖怪沒有不在意他的死活，只是思維方式與他不同而已。

赫連凌霄微涼的心被妖怪生的火焰烤得暖烘烘的，不想再糾結他現在死和以後死有什麼不同。

反正時間不可倒流。

更何況即使時間倒流，站在他自己的立場上，他還是希望妖怪能為了救他放棄飛升。

......

崑崙雪狐的肉質不錯，只可惜這山谷里什麼都沒有，狐肉聞著香，吃著卻不怎麼樣。

赫連凌霄看著妖怪好奇的眼神，用妖怪變出來的刀切下一小塊遞到妖怪嘴邊：「吃嗎？」

赫連凌霄本意是讓妖怪拿過去慢慢吃，但妖怪沒有伸手，就著赫連凌霄的手，伸出一截小舌頭舔了舔，隨即皺起小臉不停搖頭，一副被難吃慘了的模樣。

「哈哈哈！」

赫連凌霄被他給逗笑了，笑完才想起來妖怪之前給他吃的那果子妖怪也說難吃，可挑食得很。

不禁好奇：「你自己平時都吃什麼？」

到底要什麼東西才能入得了這小挑食精的嘴？

妖怪模樣乖巧的搖了搖頭：「我什麼都不吃。」

赫連凌霄不可置信的睜大眼睛：「你不吃東西？」

妖怪點點頭：「嗯！」

赫連凌霄想問：「你不餓嗎？」，又想起如果沒有他，這妖怪都飛升了，那肯定是辟穀了。

於是換了種說法：「那在你還未修成人形的時候你吃什麼？」赫連凌霄好奇妖怪的原型是什麼。

他猜測是雪貂。

「忘記了。」妖怪說。

赫連凌霄想了想，倒也不覺得奇怪，一隻差點飛升的妖怪必定修鍊了很久很久，又是一隻傻乎乎的妖怪，不記得最初時候的事也正常。

一個人吃完了狐肉，赫連凌霄才想起來他還不知道這個妖怪的名字。

於是道：「我叫赫連凌霄，你呢？」

妖怪微微皺眉：「赫連凌霄是什麼？」

赫連凌霄此刻心情甚好，耐心的解釋道：「我的名字，姓赫連名凌霄，你可以叫我凌霄，你呢？」

妖怪想了想，搖頭道：「我沒有名字。」

赫連凌霄微微驚訝：「那你和你的小天蠶朋友都是怎麼稱呼彼此的？你叫他小天蠶，他叫你什麼？」

小雪貂？

妖怪道：「我們不稱呼彼此呀。」

赫連凌霄：「......」

「那你們平時怎麼交流？你之前不還喊他小天蠶嗎？」

妖怪眨了眨眼：「直接交流呀！他就是小天蠶！」

赫連凌霄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思考片刻後問：「他是小天蠶，那你是什麼？」

直接問妖怪原型這種事應該不太好，但赫連凌霄賭這隻妖怪脾氣夠好，不會生他的氣。

果然，妖怪沒有生氣，但妖怪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我是什麼。」

怎麼會不知道自己是什麼？

赫連凌霄懷疑妖怪說的跟他說的不是同一個意思，於是又大膽道：「可以讓我看看你的原形嗎？」

說完又補充道：「就像小天蠶變成蟲子那樣。」

妖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從我有意識以來，我就一直是這個樣子，所以我喜歡人類，因為人類跟我長得最像了。」

赫連凌霄驚訝的打量著妖怪，如果不是這一頭異類的銀髮，赫連凌霄會懷疑他是不是被人類遺棄在雪山上的嬰孩。

不過這想法剛一冒出來就被否決了。

都說人類是萬靈之長，是最好溝通大道的形態，但其實人類修行的條件極為苛刻，天生的靈根和前輩的引導缺一不可。

人類孩童被遺棄在這大雪山之中只會被凍死。

而且妖怪身上總是涼涼的，不算冷，但也絕對不是人類該有的體溫。

像蛇類，但又沒有蛇類身上那種陰冷、潮濕之感。

赫連凌霄看著妖怪清澈天真的眸子，心念一動，溫柔道：「我給你取個名字好不好？」

妖怪的眼睛亮了亮，一臉期待的點了點頭。

赫連凌霄伸手輕撫著他冰涼順滑的銀髮，「你生於這嚴寒的雪山之中，性子單純活潑，就給你取名寒生，叫樂寒生怎麼樣？」

「樂——寒——生？」妖怪皺著眉，一字一句的咀嚼著自己的名字。

赫連凌霄笑了笑，拉過他的手，一筆一劃，將三個字寫在他手心裡，抬頭問他：「知道了嗎？」

妖怪收起手掌，眼睛亮亮的點頭：「嗯，知道了！我叫樂寒生，你叫......赫連凌霄！」

說完突然想到什麼又疑惑的皺起眉頭：「你姓赫連，我姓樂嗎？」

赫連凌霄笑道：「『赫連』是皇姓，我不可以隨便給你用，『樂』是另一個跟我非常親近的姓氏，給你用，好不好？」

妖怪笑眼彎彎，明亮的眸子里如有浩海星辰，開心的點頭：「好耶！」

「我有名字了！」他看著赫連凌霄的眼睛說：「我叫樂寒生！」

「嗯！」赫連凌霄也跟著很開心。

妖怪掙脫赫連凌霄的手從地上站起來，蹦蹦跳跳的歡呼，就像花海中翩翩起舞的靈蝶。

赫連凌霄看著他歡快的身影，臉上的笑容漸漸淡了下來。

寒生很好，但他不該忘記自己是帝王，更不該忘記自己此行的目的。

或許......可以讓寒生帶他上雪山之巔。

心誠而往？

呵呵！那也要往得了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