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歡他？是個男的你就上？你知道我跟他關係你還往前湊？」，秦松皺著眉說的話也好聽不到哪裡。

「我不喜歡男的」，沈徒水忘記自己gay的身份，靠在牆上懶洋洋的說，腦袋裡還在想一會兒去吃什麼，至於往前湊這件事，好像有點兒，他是往前湊了，人家這不是不願意嘛，正好他也覺得有點兒累了，應該是卷子不夠，閑的慌。

秦松自動解讀成，「我不喜歡男的，我就喜歡你而已」，口氣也緩和了下來。

「一會兒一起吃飯」，語氣也改變了剛剛的強硬。

「你女朋友不是在嗎」，沈徒水餓的有點兒難受。

「有什麼關係？」，就算拒絕了告白，秦松一直覺得至少兩人還是朋友，這麼多年兄弟情意不能說沒就沒了。

「你沒關係我有關係」，多膈應人啊，想著原身跟眼前這個大少爺告過白，他就渾身難受。

說完也不管還想說什麼的秦松徑直朝外走。

秦松朝前走了兩步，看到來找他的蘇悅蕊停了下來。

「你兩沒事吧」，作為女友，蘇悅蕊自然發現往兩人之間的關係發生了改變。

「沒事」，秦松有些冷淡的開口，率先往外走。

市裡學校不少，基本都聚集在這一片，他們學校留校的人少，校外館子里除了一些小情侶不見幾個同校的。

沈徒水隨便找了個煲仔飯店就坐下來吃了，兜里錢是挺多的，以往窮慣了，沈徒水還沒養成新的用錢習慣，能吃飽就行。

身份是變了，以往形單影隻的處境倒是沒變，不用打工，空閑的時間也變多了，沈徒水只想拿這多餘的時間多睡會覺。

身前不必久睡，死後必定長眠。

這句人生警言敲打不了沈徒水堅硬的膝蓋，依舊覺得難得偷來的歲月就該舒暢的補覺。

一大碗煲仔飯，味道不怎麼樣，分量卻很足，吃到一半他已經快不行了，他的人形小飯桶已經不認識自己了，能怎麼辦，自己硬著頭皮吃完唄，下次再來得喊老闆放一半量就行了，這也太遭罪了。

吃完飯慢悠悠的散個步找個地方剪頭髮，非主流的余潮還沒消散幹凈，看到幾家理髮店門口站著各種造型的托尼，沈徒水實在沒有勇氣走進去。

轉悠進居民區里看到一家老頭開的店才舒了口氣走進去。

「小夥子，想做什麼造型」，大爺拿出來一張洗的泛白的毛巾笑呵呵的問沈徒水。

「剪短一些就行，漏出眉毛」。

「行，先洗一下」，說完把毛巾圍在沈徒水脖子上。

冷水打到腦袋上，沈徒水一個激靈，真刺激。

座椅的皮質坐墊退了色，漏出裡邊泛著黃的內芯，沈徒水端坐在椅子上，身上圍著大紅色的圍兜，剪下來的碎發掉到眼鏡上不是很舒服，摘下來放到鏡子前的小檯子上。

老頭環境差手藝卻不錯，中規中矩的給沈徒水剪了個短髮，眉眼也跟要求一樣全漏出來了，遮住耳邊的鬢髮也修剪了一番。

「小帥哥，十塊」，可能平日里看多了小區里來這裡剪髮的都是大爺大媽，沈徒水這一顆翠嫩的後生顯的可貴，剪完頭從小夥子直接變成小帥哥。

從褲包里拿出十塊結賬，站在小店門口，手裡還捏著眼鏡，眼睛估計掉了碎發，不是很舒服，脖子里也有一些，低著腦袋拿另外一隻手拍拍脖子。

還沒來得及抬頭身子就被撞了個措手不及，手裡的眼鏡也掉水泥地板上。

還沒來得及抬頭看始作俑者，另外一隻腳給了眼鏡致命一擊…

真就cao了，沈徒水抬起頭，眯著眼看不遠開外糾纏在一起的兩人。

這不是消失的小飯桶嗎。

壓制性的武力面前一切都是浮雲，沈徒水就看著卷柏把一個男人摁在地上，一個阿姨提著菜市場的紅色塑料袋在一旁不斷道謝。

呦呵正義小子卷柏。

正義是正義，但是手上這個明顯碎成蜘蛛網的眼鏡他也得賠。

卷柏得把人送警局裡，沈徒水沒辦法只好跟著人一起去。

他還等著新眼鏡呢。

偷竊案也不是多大事，警察隨便問了兩句，讓失主清點了一下還還有沒有什麼東西缺失。

「都在，都在」，阿姨忙不迭的感謝。

「小同學你叫什麼名字，阿姨給你學校送錦旗」，包里雖然沒多少錢，但夠一家人好一陣子的口糧。

「不用了」，卷柏無所謂的拒絕。

「要的，要的，這哪能呢，不送錦旗就去阿姨家裡吃個便飯」，手裡還提著晚飯的材料。

「小事，飯就不用了」，卷柏依舊冷著一張臉，剛剛見義勇為的不是自己一樣。

「那你得告訴阿姨你叫什麼名字」。

卷柏顯的有些煩，早知道不去搭理這件事。

沈徒水見他跟木頭一樣，只好自己開口，「叫卷柏，立元中學」。

卷柏看了眼沈徒水，對他這個自作主張的行為沒說什麼，可能因為對方手裡還捏著碎裂的眼鏡。

「是哪兩個字」，這個姓氏她聽都沒聽過，一下子有些迷茫了。

「試卷的卷，松柏的柏」，沈徒水似乎想起了什麼，臉上帶著笑意，「九死還魂草，遇水而生」。

卷柏愕然的看向沈徒水。

阿姨也不知道聽沒聽懂，一通感謝後丟下兩人回家了。

「解決完了，該談一下眼鏡的事情了」，沈徒水把報廢的眼鏡放在手裡攤開給卷柏看。

「你怎麼知道遇水而生」，卷柏屏住呼吸，詢問中帶著不易察覺的小心翼翼。

「植物百科告訴我的」，說著眼鏡扯名字做什麼，「怎麼解決，你跟我一起去呢還是我帶發票給你報銷」。

「一起」，卷柏略微失望的回答，也對，這隻是一個植物知識，不止一個人知道，況且宋子祈知根知底，決計不可能是夢裡那個身影。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眼鏡店，沈徒水也沒想著坑他，選了個普通的店鋪，店鋪是普通，店員可不普通。

沈徒水一進門就想逃離，實在太熱情，從進門開始被拉著各種介紹，沈徒水給卷柏發出求救信號，卷柏側過頭假裝沒看到，冷著一張臉把視線拉到虛空的地方。

「給我拿款這個的就行」，沈徒水打斷店員的滔滔不絕，把手裡的眼鏡殘骸遞給店員。

「哎呀，小帥哥，你長這麼帥，試試我們店裡新款嘛，你這個型號的有點兒久，店裡沒這個存貨，如果要得等一段時間，我們去給你調」。

「那就試試吧…，姐姐能打折嗎」，沒了戳眼睛的劉海，沈徒水漏出整張精緻的臉，沒戴眼鏡的雙眼水汪汪的看著店員小姐。

「新款都不打折的，小帥哥」，被叫姐姐35歲的女人很受用，但是規矩就是規矩。

「別呀，你看我們都是立元的學生，姐姐~打個折唄，零花錢真不夠了」，沈徒水嬌著聲音，就差上手晃人家胳膊了，「我同學需要眼鏡絕對推薦你家」。

沈徒水磨了好一會兒才讓人鬆口。

「好嘛，看你長得帥，嘴巴又這麼甜給你打個八折，有同學需要眼鏡就推薦來我們家」。

「一定一定姐姐」，沈徒水笑著答應，沖遠離現場的卷柏挑了下眉。

最終選了款無框的金絲眼鏡，店員在他的攻勢下還送了雙氧水，沈徒水的世界又清晰了。

卷柏認命的打開錢包付款，沈徒水站在一旁偷瞄了一眼，這傢伙過得不錯嘛，好歹秦家二少爺，庶出的也得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