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校生也免不了檢查，宿舍樓門口也有老師和學生會的執勤，合格了就給你走，門邊的桌子上擺了推子，也不跟你廢話，哪裡不過關直接推了。

卷柏向來寸頭，這件事跟他也沒什麼關係，沈徒水換了副新眼鏡，一進教室門就收到好幾個帶著友好探究的目光。

擺出英語早讀的單詞本，噻了兩塊餅幹，昏昏欲睡。

昨晚看了舍友借閱的漫畫書，他向來寶貴的睡眠時間被佔用，坐在教室里還沒上課就連打了好幾個哈欠。

雙眼擠出生理淚水，哈欠攻勢下睫毛都被眼淚水打濕。

「老師來了叫我」，早讀都比較鬆懈，老師一般來看幾眼就回辦公室，一節課平均來兩次。

說完也不管卷柏是不是答應自己了，打著哈欠趴在桌子上補眠，不睡上一節課他後邊的課也廢了。

卷柏受慣了西式教育，最近都在認真跟上國內的教育步伐，英語課算他的天選之課，基本不用怎麼聽，多看看題就行。

熬到第三節課，聽著課間的音樂，人群湧向操場，怕有檢查的落網之魚，課間也不做體操了，全排好隊，按照班級順序檢查。

估摸著形象差距有點兒大，檢查的老師看了好幾眼沈徒水胸前校牌的照片。

每個人都幹站著，見老師停留的腳步有點兒久，隔壁班和自己班的人目光都側向沈徒水這裡。

他對自己外形沒多大感覺，除了買東西的時候力求打個折，少那麼五塊十塊的，常年混跡在溫飽邊緣的自己對外形啊戀愛啊根本沒什麼多餘的想法。

所以在收到情書的時候他還是有點兒無措。

「啊，你確定不是給秦松的？」，沈徒水把目光從試卷上扯出來放到蘇悅蕊以及她手裡的那份帶著淡淡香氣的粉色信封上。

「秦松名草有主，我看誰敢遞給他」，蘇悅蕊祥裝惱怒的皺了一下眉頭，「就是給你的，我們班文藝委員」。

「能不收嗎」，自己就沒想過談戀愛。

「給個面子，我都答應人一定送到，先看看嘛，答不答應是一回事兒」，蘇悅蕊坐在前排的椅子上，趴在沈徒水桌子上，歪著臉朝著沈徒水說話。

「行吧」，接過來塞在桌子里，拿起鋼筆，暗示蘇悅蕊我收下了你可以走了。

「一定要看啊」，看他這麼敷衍怕他看也沒看就拒絕了。

「會看」，說完就不管杵在自己桌上少女漂亮的臉，兀自把注意力放回卷子上。

「你跟子祈說什麼」，秦松靠在教室外的欄桿上拉住要回五班的蘇悅蕊。

蘇悅蕊說:「欣然讓我給他送情書呢」。

「情書？」，秦松有些愕然，宋子祈一直跟在他身後，光芒都被秦松擋住，從來沒見到過哪個女生瞅上他的。

「是啊，欣然看上子祈了，我以前怎麼沒發現子祈這支潛力股」，蘇悅蕊搖頭晃腦的說嬌俏話，想著秦松說兩句吃味的話。

「別給他亂七八糟的東西」，跟自己換衣服似的的情史相比，宋子祈就一張白紙，唯一一次喜歡還給了自己。

「什麼亂七八糟，欣然樣樣出挑，我沒覺得有什麼不好的」，蘇悅蕊有點兒不喜歡秦松這樣說話，她跟欣然情同姐妹，她跟秦松交往，當然也希望自己好姐妹能跟秦松好兄弟好上。

這樣四個人的關係也牢固，有什麼矛盾也可以勸勸。

秦松回到桌位上就看到宋子祈手裡捏著一張信紙在看。

信里辭藻華麗，堆砌了一腔歡喜，沈徒水覺得這妹妹是言情小說看多了，見色起意還能有這麼彎彎曲曲的說法，莫名覺得想笑，心裡想著臉上也浮現出笑意。

秦松不爽的緊了緊手上的圓珠筆。

「哥，別按了，再按廢了」，姜元一臉悲痛的看著秦鬆手裡的圓珠筆，這是他從班代手裡借來的，今天就靠這一根筆征伐文場了，作為班裡借筆大戶的鐵三角，他們三基本被列為借筆黑名單，有借無還，問他們，他們也不知道去哪裡，堪稱吞筆獸。

沈徒水樂了半天，想想還是展開一張空白草稿紙，表達了自己目前只想鑽研學業，目標當明年省理科狀元，現在無心戀愛，言辭懇切的表達了謝謝她的喜歡。

寫了兩小段折了折，想想還是拿一張新的白紙折了個信封，這還是沈徒水做家教的時候get到的技能，輔導國小雞學業你得延伸別的小才能，發展多面性，有時候主人家還沒回來小孩子餓的難受他也會徵求主人家的意見給孩子炒個飯，因為沈徒水身上亂七八糟的技能太多，小孩子和父母都很喜歡他，通常用了他就不會換別的家教。

秦松上著課就收到遞過來的信封，微信里宋子祈的對話框。

「讓你女朋友拿給她們班文委」。

秦松摩挲了一下信封，想著要不要送過去之前拆開來看一下。

糾結了小半節課還是打開了。

「什麼情況，給我也看看」，何日新半趴著身子轉回頭看後邊的秦松。

秦松看完把紙張折好收回去，抬頭看向黑板，直接無視前邊擠眉弄眼的何日新。

自從上次眼鏡事件，卷柏對沈徒水和顏悅色了一些，問十句答兩三句。

「中午回宿舍睡覺不」，沈徒水趴在桌子上拿膝蓋碰了碰一旁的卷柏。

「嗯」。

「好睏，你給我帶份蓋飯回宿舍唄」，他想直接回寢室睡了。

住校生就是這點好，中午可以回宿舍舒服的睡一個小時。

「行不行啊」，看卷柏不理自己，沈徒水腿收不住的連續撞向卷柏，桌子上的手也不老實的捏卷柏的手臂。

卷柏停下手裡的筆，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沈徒水。

「害，不買就不買，脾氣這麼差一點都不可愛了」，還是小時候的卷柏感，一個月30塊隨意指揮，「小長工脾氣挺大」，嘟囔著說完最後一句，側頭趴在桌子上睡覺，把後腦勺留給卷柏。

卷柏徹底停下手裡的筆，沒聽清沈徒水後一句說的什麼。

抬手揉了揉太陽穴，昨晚又夢到那個場景了，一切都模糊，除了那句遇水而生。

是生他的那個女人？還是誰，找個時間去看看那個地方。

卷柏有些煩躁的蹙著眉，他討厭一切超出自己掌控範圍的人和事。

張輝站在他倆桌子旁半天才支吾出聲，小心翼翼的離卷柏遠一些。

「子祈，漫畫看完了沒，我拿去還給人家」。

「看完了」，沈徒水坐起來從桌子里拿出讓他奮戰一節課才收尾的漫畫書，傳閱的人太多，書角都捲起來。

「謝啦」，沈徒水托著腮側頭看著張輝笑。

「不，不用，你要還想看我再拿別的給你」，張輝有些磕巴的回答，他以前怎麼沒發現這傢伙長的這麼這麼……

屬實美顏暴擊，張輝拿著破舊的漫畫書揣著砰砰跳的小心臟回到桌位上，想著周末去書店買基本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