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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兼職說書的無常

    本篇已寫完,放心入~ 南關城坊間流傳,城南說書的那個洛老闆是個神人,不但有膽子編排皇室,還能毫髮無損地從大牢里走出來,城主在他面前大氣都不敢出。 據說啊,洛老闆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還通鬼神,就是人有些瘋病。 他喜歡講些神神叨叨的故事,鬼啊精啊怪啊的,他都講過,但是卻對一個人情有獨鍾。十年了,總在說他的故事。 ____ 楊凌,當今皇上的親封的長寧王,文韜武略無不精通,內可坐於朝堂輔治天下,外可披掛上陣鎮守疆土。 後來,他自請做了巡撫,全天下晃悠。 大寧一國二十三城,他沒別的愛好,就喜歡微服私訪,為民做主什麼的。大好河山走過,身後一片清平。 他不為青史留名,只是想找一個故人。 故人與他有約。

    第十章 人面8

    小說: 兼職說書的無常 作者:鲲舟 字數:2035 更新時間:2023-03-31 02:22:50

    一如往常那般,她動作輕柔地幫床上那人掖好被子,放下床簾遮住外面的天光,怕驚擾了床上人的休息,一點聲響也沒有,輕手輕腳地將門關好。

    趁著門關緊實的最後一眼,她依舊看向了床的方向,就像裡面躺著的人只是睡著了,睡得很安穩,沒有病痛再能夠打擾他了。

    陳桃站在屋檐底下,用手去接順著飄進來的雨,雨豆大一滴砸在手心竟有些痛。

    雨下了一夜,她在屋檐下蹲了一整夜,些許雨珠濺了進來,身形卻絲毫未動。

    直到天邊的光透過有些發薄的雲照到她幹澀的眼睛裡,她感到有些刺痛,這才曉得天亮了。

    天亮了,她得給爹爹弄些吃的,不然爹爹得餓了。

    陳桃猛地起身,四肢都僵了,她靠著門緩了好一會才感受到全身的麻痛。

    屋內靜悄悄的,她再沒聽到爹爹被痛醒時克制又壓抑的聲音。

    她臉色有些發白,但依然走向了灶台,爹爹昨天好像說過要喝粥來著。

    忙活許久,一碗軟糯的粥就被端進了房間。

    這碗粥被放在了昨天放藥的位置,她掀起床簾將床上的人扶了起來。

    "爹爹,起來喝粥了。"

    被她扶坐起來的人再沒了回應,這時她才清晰而痛苦地明白,她的爹爹真的走了。

    她終於忍不住痛哭出聲。

    外頭雨停了,光透了進來,可是她的心裡卻沒了光。

    ……

    街上人來人往,路旁有個二八年華的女子一身孝服跪坐在那,低著頭沉默不語。

    她的身後是一具屍體,用席子裹著,她的面前是一塊白布,上頭用血寫著字。

    白布上的第一句話寫著四個大字:賣,身葬父。血已經幹涸了。

    圍著的人或指點,或嘆息,總之沒有一個上前的,不約而同的圍了個圈,給女子留了塊空地。

    如今貪官當道,秭陽又天高皇帝遠,上頭的政策再好,到了這裡,都只是一張再廢不過的廢紙。

    因此下頭的百姓過得緊實,大多隻能自家糊口,實在沒得那個閑錢去買一個人。

    大寧一國二十城,一城統領十個鄉,一城城主便是這裡最有錢有勢的人。

    在秭陽,若是能買得起一個大活人的,那便只有全府了。

    而且樂意買一個姑娘的,也只有全府那個貪戀女色的全家公子,全士。

    一個上午過去,圍著的人散了七七八八,依舊沒人來買她。

    身後屍體的臭味浮了起來,在這一塊逡巡不去。

    一句話都沒說過的女子抬起頭去拉走過的路人:「各位行行好,幫幫我吧,求求你了。」

    路人覺得晦氣,大力甩開女子拉住他的手:「滾滾滾,別碰我!」

    女子的臉露了出來,正是這個年紀的好樣貌,眉如飛柳,眼含秋水,通身都是不諳世事的天真。

    這個葬身賣父的人就是陳桃。

    一個不成,她便去拉下一個,每一個人都唯恐避之不及。

    誰會願意對一個素不相識的人雪中送炭呢?

    每一個過路人都曾被她拉住過,沒有一個不曾揮開過她的手。

    其實也沒什麼,她真正要拉住的那個人還沒來。

    她的聲音已經開始嘶啞了,太陽高照,曬得她有些發暈,她可以繼續等,但是她的身體有些撐不住了。

    "姑娘,你可還好?"一道很是不同的聲音響起,同時有人扶起了她。

    她等的人終於來了。

    "無事。"她說,"公子行行好,能不能......"

    她抿了抿髮白的唇,頓了一下又繼續說:"能不能幫幫我?"

    "小女子願為公子當牛做馬,公子能否為我安葬了父親?"

    她的眼裡泛出些許淚花,本就眼含秋波,此時更顯楚楚可憐。

    哪個男子能不為之動容?更何況是本就懷著色心故意接近的人。

    只見錦衣公子面顯溫柔:"本少......我會幫你安葬你的父親,這樣吧,我身邊還缺個體己人,你可願來侍奉我?"

    陳桃苦等一上午,此時自然願意。

    她點頭,借著掐出來的眼淚忙做出喜極而泣的樣子:"謝謝公子!小女子一定會好好侍奉公子的。"

    ——

    陣眼裡的畫面戛然而止。

    洛景險些沒避開緊隨其後的攻擊,順勢一個轉身將木長松接住,等到站定以後,洛景才對陳桃道:「夫人想我報仇,又為何阻攔我知道事情的原委呢?是過去太不堪回首了?」

    最後一個字還未落音,桃樹便給他來了個「飛花為刃」,還好他早有防備,將木長松拉到身前,拿他當了人形盾牌。

    木長鬆氣的差點問候洛景的祖宗,還好數萬瓣的花刃砸到他身上的時候又變回了花瓣,小命一點事都沒有,倒是沾染了一身的花香。

    他一轉身淹到頭頂的花瓣散落下來:「洛老闆還真是死道友不死貧道啊。」洛老闆三個字被他喊得得好似被放在齒根磨。

    洛景謙虛道:「過獎過獎。」

    他幫他拂下肩上的花瓣,解釋道:「那女鬼就算弄死我也不會對你怎麼樣的,安心。」但是她的幻境就很要你的命了。

    洛景往後退了幾步,對著被桃花瓣淹了的木長松滿意地點了點頭。他說的這般懇切,還堅定地對點了點頭,這般......應當不是拿他當樂子耍著他玩的。

    殊不知沒拿他當樂子的洛老闆此刻卻想著,這樣花瓣就只淹到他的腰偏上一點,比他見過堆得最好的墳堆就只差那麼一點,美哉美哉。

    洛景蹲下,身,捻起一片花瓣,語氣溫柔:「夫人,你後悔麼?」

    話說得含混不清,也不知道他在問後悔結契,還是後悔將他放在陣眼邊上,亦或是別的什麼。

    幻境一時寂然無聲。

    洛景輕笑:「既然結了契,就算我找到陣眼又如何,還不是要幫夫人報仇,這樣說起來,虧的好像是我才對吧。」

    忽然,院門外響起說話聲。

    「人沒跑吧?」

    「放心吧少爺,這兒連只蒼蠅都飛不出去,更何況一個大活人呢。」

    洛景轉頭看向門,陳桃似是在發泄自己的不滿,操控著錦衣禽獸回來了。

    洛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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