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大部分人都湧向了鄉野，城裡的人流量極速降低，平時吵鬧的廣場只有零散的一些小孩和年輕人，估計是過年回不了家的社畜。

沈徒水跟卷柏坐在廣場邊的台階上，靠著看幾個小孩圍著放噴泉煙花，藍色和橘黃色的焰火在廣場中心燃放，耳邊都是小孩的嬉鬧驚呼聲，沈徒水眼睛裡印著五光十色的火花，藏在衣擺下的手十指交叉。

「真希望能一直這樣」，沈徒水把頭靠在卷柏肩膀上，目光落到不遠處的人堆。

「每年都可以陪你」，卷柏語氣沒什麼起伏。

「嗯」，沈徒水靠在他身上笑了笑。

「哥哥，跟我們一起玩嗎」，有個小女生被推出來，手裡舉著仙女棒抬頭望著坐在台階上的兩人，準確來說是沈徒水。

沈徒水跟被家長帶出來的小孩一樣轉頭看向卷柏。

卷柏鬆了攥著的手。

「謝謝」，沈徒水接下仙女棒，被小女孩拉著進入她們的小團體圈。

卷柏靠在台階上看被周小孩圍住的沈徒水。

身上穿著白色的羊絨羔毛外套，唇珠埋在圈了三層的紅色圍巾里，低著頭拿打火機點燃仙女棒，舉起手沖台階上的卷柏搖晃了一下。

一旁的小孩拉著他的衣角不知道在說什麼，沈徒水彎著腰眯著眼眼。

卷柏的心變得平靜，唇邊帶著些許笑意，滿眼都是小孩堆里的沈徒水，怎麼看都看不夠。

沈徒水跟著小孩玩了一會兒，雖然過年，廣場內還是有一些小販出攤，拿了幾個小孩能玩的煙花棒分給圍在一旁的小朋友。

「不玩了嗎」，卷柏接住他變冷的雙手，哈了兩口氣，搓揉。

「嗯，陪你玩」。

「陪我玩得回屋裡」，卷柏低頭笑了一下。

「要節制」，這傢伙滿腦袋都是黃色廢料嗎。

「我年輕」，唇邊的笑意越深。

「憋著」，沈徒水也被傳染坐在一旁樂呵。

喜歡的人在身邊，兩隻手勾纏在一起，什麼也不用做，待在一起都能湧現出無限的滿足和歡喜。

廣場邊除了吃的玩的小攤子還有個擺著牌子的算命老頭，沈徒水拉著卷柏湊在攤子前，覺得算命都帶著神秘色彩，前邊有個阿姨在詢問自己的婚姻，老頭一五一十的說出來，看阿姨的表情應該說的八jiu不離十。

八十算一次，沈徒水有些猶豫，卷柏直接遞過去三百。

「多了」，沈徒水扯了一下他的衣角。

「您二位誰先來」，老頭戴著個老花眼，手指摸著紙幣，又舉起來細看了一下才揣進兜里。

沈徒水把卷柏的手抓住遞出去。

老頭睜著小眼睛，仔細端詳了一會兒。

沈徒水在一旁報卷柏的生辰八字。

「你的面相手相和你的八字不符」，老頭皺著眉捏著手冥思苦想了一會兒，怎麼有人各奔各，一點都不協調。

沈徒水心嘎達了一下，好傢夥他現在把錢要回來可以嗎。

「你幼時坎坷」，說了一句老頭又停下，沈徒水覺得他編不出來。

「運盛易折，今年是關鍵，大劫」。

「有什麼破解方法嗎」，沈徒水按照電視里看的詢問。

果然一說完老頭就從看不出什麼材料的背包里拿出一小枚玉牌，很普通的材質。

「師傅這東西就不必了」，他覺得浪費了三百。

卷柏不習慣跟人肢體接觸，早早把手縮了回去。

「那我呢」，沈徒水笑嘻嘻的伸出自己手。

這次比剛剛給卷柏算的更長，老頭皺著眉半天說不出話。

「我知道，跟八字不符嘛」，沈徒水都有點兒苦中作樂了。

「你氣數已盡」，老頭猶豫著說出來。

「啊」，沈徒水內心震驚，如果真要說，宋子祈的確已經死了。

卷柏剛剛站在一旁冷著臉，怎麼說自己無所謂，但是宋子祈的不行，一雙三白眼盯著老頭，想著揍這個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的江湖騙子。

「淡定淡定」，沈徒水立馬把卷柏往後扯了一下。

抱著人好一頓輕聲哄。

老頭子看的多對他倆這拉拉扯扯的行為倒是沒有什麼異樣的目光。

「你再幫我算算別的唄，只說生辰八字可以嗎」，沈徒水拉著卷柏的手又回到攤子前。

「可以」。

沈徒水報上自己的，有些忐忑的等著老頭子開口。

「命里喪雙親，多是孤苦日，至於後邊的我算不出來」，老頭吭哧了半天，平時這些他都信手拈來，今天這兩個人給他為難壞了。

聽到他喪雙親沈徒水覺得還是有點兒信服力，這錢不至於花的太冤。

又想到剛剛宋子祈的，覺得這老頭有點兒准，看了眼站在一旁還氣不順的卷柏，沈徒水看了眼那個看起來就像批發市場劣質產品的玉牌。

「這多少」，沈徒水拿起那個劣質牌子。

「188，一口價」，老頭看又可以增加筆收入頓時精神起來。

「20」，沈徒水一臉認真。

「166」。

「30」。

「133」。

「35」。

「100」。

「40」，沈徒水慢條斯理。

「60！再少不賣了」，老頭子爭的臉紅脖子粗。

「成交」，沈徒水把手裡把玩的玉牌轉到手裡握住。

「剛剛240，加上這個300，不用找零錢了」，沈徒水晃了晃手裡粗製濫造的東西拉著卷柏走開了。

「你…你」，老頭坡著腳在攤位上揮著幹瘦的手臂。

「別聽他的」，卷柏想到剛剛那算命的瞎說宋子祈他就生氣。

「沒事，就當花錢消災」，玉牌很小一個，沈徒水拉起卷柏左手，上邊還戴著小時候給他編的手繩。

「脫下來」，說著上手拉開繩子兩端把口子變大直接給他順下來。

把兩端的珠子蠻力取下來，繩子穿過玉牌在末尾又重新打了結，再穿上珠子，從卷柏衣服口袋裡取出打火機燒了一下多出來的繩頭。

「好好戴著知道嗎」，拍了拍他的幹凈有力的手背。

身後傳來吵鬧聲，沈徒水回頭看了眼，那老頭被幾個人圍著喊退錢。

啊感覺死虧了。

卷柏摸摸手上新添加的小物件又看一旁朝後看熱鬧的沈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