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

「雲雀，擁有能變換聲線的異能，性善。」

雲雀瞥了他一眼，對於最後兩個字的評價表示不滿。

莫念痴聳肩，笑道：「你飼養人說的。」

「是。」雲雀大方承認。

這是主人給她的評價，她當然也大大方方承認。

莫念痴倒是沒看出她哪裡善良，打趣道：「害，善良也是一種美得好嘛，幹嘛一臉不情願的樣子，難道你性惡？」

雲雀不搭理他。

在此之前，莫念痴見過幾次雲雀，對她了解不多，不過程沉信任她，那他也沒有什麼需要擔心的。

「程沉就叫你雲雀嗎？」莫念痴換了個問題。

雲雀點頭，不願多談。

「好吧好吧，小公主怎麼養出來一個高冷寵物。」莫念痴笑著，笑的一臉不正經，「要是讓容正知道小公主身邊有個聲音跟他一模一樣的比他長得還要漂亮的女人，估計會被氣死的哈哈哈。」

雲雀長得很漂亮，比鳳凰還美。

「那什麼我先走了。」走之前，莫念痴提醒她，「千萬不要愛上你家主人，否則結果容易萬劫不復哦。」

雲雀沒有放在心上，愛，她比誰都愛自己的主人。

「容正，是你嗎？」程沉已經快要看不見了，太過模糊的身影讓他心頭一顫。

「是我。」雲雀走過去俯身隔空碰了碰他的臉，聲音與容正的一模一樣。

「我後悔了。」雲雀說著，手指落在他細軟的頭髮上面，學著程沉撫摸雲雀的時候一樣，輕柔緩慢。

身上的味道……

程沉的心沉了沉，倦意襲來，他也懶得再想。

她伸手碰了碰程沉的臉，瑩白如玉，膚如凝脂，美人骨，仙人相。

她的飼養人，是個出眾且讓她行心甘情願被飼養的人。

程沉睡了很久才醒來，他失明了暫時還適應不了，雲雀一直陪在他身邊。

「餓嗎？我做了飯。」

程沉坐起來，眼前一片漆黑，「幾點了？」

「晚上十一點。」

十一點啊，天已經完全黑。

「帶我去一下衛生間，順便幫我準備一套睡衣，我要洗個澡。」

「好。」雲雀按他吩咐等在外面。

程沉對家裡的東西都很熟悉，他只是不太適應，動作很慢，也很輕。

容正在家裡的時候，他幾乎不用自己洗澡，兩人每次做完容正都會抱他去洗澡，如果時間還早的話會讓放好水讓他邊泡澡邊給他洗頭髮。

程沉很享受也很喜歡容正的照顧，他好想容正。

洗完出來，雲雀發現程沉的眼睛紅了一圈，忙問怎麼回事。

「洗髮水進眼睛了，沒事。」

聽他說沒事，雲雀也不多問，帶著人下樓吃飯。

飯菜都給程沉準備好放在面前。

「還記得離開家的最後一頓飯嗎？」雲雀問他。

程沉記得，那天晚上容正還要了他幾次，以往都很溫柔，那天格外的凶，他甚至不記得自己是怎麼睡過去的。

「沉沉。」雲雀叫他，聲音多了幾釐清亮，「你走神了。」

雲雀太敏感了，程沉也發現了。

「碗筷擺放跟之前一樣，自己可以嗎？」

雲雀坐在他對面，很想去幫幫他，就像平時容正把他抱在腿上，喂著他喜歡吃的食物一樣。

但是她不能，程沉這麼聰明的人，肯定會發現的。

程沉拿起筷子，端起碗，菜都是雲雀夾給他的，每給他夾一個菜便報一次菜名。

這頓飯，雲雀很開心。

她一直幻想有一天能同主人坐在一起吃一頓飯。

飯後兩人坐在沙發上，看程沉喜歡的電影，喂程沉喜歡的水果。

雲雀看得出神，程沉卻感受到了一絲絲的排斥。

「要看電影嗎？」雲雀收著桌子，興奮到忘記了程沉眼睛看不見這件事。

「不了，我要上樓睡覺。」程沉也沒提醒她。

「好，等我收拾完之後上來陪你。」

程沉停下腳步，黑暗中看不見一絲光亮，「不用了，你睡客房。」

雲雀有些不滿，但她又不能拒絕，只好答應。

回到房間的程沉摸索著把門關上，順著牆壁找到衣櫃，按照記憶里的擺放，在最右邊把容正的外套拿出來抱在懷裡。

聞著上面淡淡的香味，委屈到眼淚直流，他低聲啜泣著，難過得心都要碎了。

「容正，容正……」程沉一遍又一遍的叫著他的名字，聲音越來越小聲，連同他的身體也開始在毒素的蔓延之下變得虛弱起來。

遠在別處的容正心不安起來，他望手中的晶蘭，放棄了那個遙遠的聲音。

一連兩天，程沉從失明到失聰不過一個晚上的時間，也不過兩天的時間，他看起來卻像極了一個病入膏肓的人。

期間不乏有雲雀的推波助瀾，加速了他身上毒液的蔓延。

高高在上的雲雀俯視著地上奄奄一息的程沉，得逞的笑容越發燦爛，隨後就如神明般出現在他的面前，以一個救命恩人的身份接近地上的人。

容正收到一個視頻，上面是一個極為熟悉的人，程沉。

視頻里的程沉沒了往日的清冷孤傲，穿著白色睡衣坐在沙發上，抱著家裡從未出現過的淺黃色抱枕偏頭壓在上面，一如他抱著自己的手臂枕在自己的腿上。

眸子無光，渙散得一塌糊塗。

起初容正還沒發覺程沉又不對勁的地方，直到一位年輕女孩端著透明水杯出現，程沉伸手去接，剛碰到水杯的時候猛地往後一縮，水杯頃刻間灑了一地，女孩滿臉歉意轉身離開。

程沉眼裡帶了點委屈，他摸著自己的手指，指尖紅了一片，連帶著半邊臉也紅得不正常起來。

視頻到這就結束了，容正想都沒想就撥通他的電話，手機里傳來機械女聲，他面容沉了沉。

視頻里的人嬌氣得要死，水要喝溫的，燙的一點都不碰，吃飯要吃自己想吃的換做其他看都不看一眼，衣服要穿最軟最好的，床也要睡最舒適的，地毯要鋪最柔軟的，腳踩上去要有踩雲朵的感覺。

他低聲罵了一句髒話，打電話給莫念痴。

電話接通，他冷聲質問，「你居然敢在我家安裝監控？還有他身邊的人是不是你安排的！」

毛毛躁躁，還把人給弄傷了！

莫念痴早知道他會這麼問，「他中毒了你看不出？還在這裡質問我，再過兩天沒有解藥絕對會七竅流血而死！對了，小公主說自己不想醜死，讓我給他送去了一個禮物，哦還有兩個小時就到八點了，那醫生送走過很多動物，希望小公主離開的時候不會太痛苦，先忙，掛了。」

容正火從心出，整個人處於暴怒的邊緣。

他人也不找了，出門打車回家。

「能不能再快點！」他朝司機喊，沒了往日的風度。

司機看了一眼這個長的英俊的男人，一副老婆出軌要去抓姦的模樣，在心裡感嘆一番再好看的男人都抓不住女人心。

「坐好咯！」

飛速前進的車穿過車流，一騎絕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