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正。」程沉有些驚喜，「這是你心裡的世界嗎？」

容正低低的「嗯」了一聲，「喜歡嗎？」

「喜歡！」程沉很喜歡很喜歡他心底的世界，很美，美好到讓他心頭怦然。

容正偏頭吻了吻他的頭頂，望著這片藍，心裡浮現出一個身影。

美好，漂亮。

「回去了。」

容正的的聲音突然變得有點陌生。

「啊？」

程沉面露疑惑，轉眼間天空暗沉沉的，鮮紅飄零。

容正牽過他的手，雨滴下來，他彎腰直接把人抱起來往來時方向走。

偌大的司局一震，大領導的心狠狠被提起來，好在只有一瞬。

程沉小心翼翼地從他懷裡抬起頭來看沉悶的天幕，伸出手，見滴落在自己手心的雨四散開來，如鮮血洪流。

「容正。」程沉叫他的名字，有些害怕。

容正的眼神如寒冰煉獄，嚇人得很。

「閉眼。」

傳來的聲音很輕柔，程沉像是被蠱惑一般，乖乖閉上了眼睛。

雨滴的聲音越來越遠，直到聽不見之後，程沉才睜開眼睛，看到容正臉色無一絲血色，他緊緊抱著容正的脖子，抖著聲音說：「我害怕。」

剛剛出現的畫面，是容正曾經經歷的，暗無天日，整日下紅雨。

只有在極為壯觀的大戰中才能看到這種景象，他經歷的事情，遠比程沉想像的要多得多。

容正把人輕輕放下來，溫柔的捧著他的臉，輕輕地吻了吻他的唇角。

「抱歉，嚇到你了。」

程沉眼眶裡都是淚水，被嚇的同時也是因為心疼，容正的心裡有一場世紀大戰，是人所不能窺探的。

「不去找苜蓿了，我們回去吧」程沉抱著他的腰，有些哽咽，「裡面的苜蓿也許根本就不知道外面苜蓿的情況，我們快點回去吧。」

「小公主！」莫念痴趕來，見人沒事，鬆了口氣，「我們發現苜蓿的異能了，不在監獄，先回去吧。」

容正把人抱起來，指尖滴了血，莫念痴看到了，他沒說，默默跟在後面。

出了監獄，進司局本部，容正對守在門口的大領導說：「無事。」

大領導訕訕，「程沉還好嗎？」

容正指尖的血已凝固，他搖頭，「受了驚。」

大領導：「有要幫助的地方嗎？」

容正抱著人，往外走，「不用，看好司局監獄就好。」

莫念痴站在大領導身後，眼睜睜看著兩人離開，疑惑地摸了摸下巴，「為什麼小公主會看到？」

大領導搖頭，「說不好，也有可能是因為受到容大人身上異能的影響。」

否則，程沉是沒辦法見到裡面的一切，包括容正最不願意想起來的事。

「那場戰爭真有這麼可怕嗎？」莫念痴喃喃，「容正的身份還真是神秘啊。」

大領導輕咳，有些驚訝，「小莫，你沒經歷那場大戰？」

莫念痴目光迷茫，「我應該經歷過嗎？為什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大領導一看，換了個話題，「司局動蕩，小莫你下去看看。」

莫念痴帶著疑惑走了下去，邊走邊吐槽司局建築，為毛不搞個電梯，監獄還搞在四樓，上下樓梯要半條命。

回到工作崗位轉了一圈，見一樓沒人在討論剛剛的震動，只有小領導跑過來問他剛剛有沒有感覺到震動。

莫念痴如實回答，「感受到了。」

小領導跳腳，「我就說，司局剛剛經歷了一場小地震，還沒人感覺到，大家就這麼沒有安全意識的嘛！」

莫念痴打量了普普通通的小領導一眼，為什麼這個傢伙能感覺到震動，目前看來也只有大領導和自己發現了異常。

「小莫你看我的眼神不太好，像看傻子！」小領導咋呼呼地說：「我是你的上級，麻煩你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好嗎？」

莫念痴微笑，「好的領導。」

說完他就溜了，小領導反應過來，人早跑沒影了。

他原地轉了一圈，總感覺司局風水不太好，怪嚇人的。

程沉在家睡了一天，醒來已經是中午了，他腦子裡全是一片暗沉沉的天，還下著古怪血雨。

他攤開手，白皙一片，血雨已經洗凈了。

「主人你醒啦！」雲雀拍著窗戶，激動到化形了都不知道，反應過來，啊的一聲尖叫。

程沉一驚，連忙從床上下來，鞋都沒來得及穿就跑下樓去看摔倒的雲雀。

樓下的容正看到他衝出門的一霎那，菜放在一邊大步流星過去把人撈進懷裡，「跑什麼，鞋子都沒穿。」

四月，不冷不熱，光著腳卻也容易著涼。

「雲雀摔了。」程沉著急道：「從我們房間窗戶摔下去了。」

容正把人面對面抱起來，像托嬰兒一般，大手托著程沉的屁gu人打開門，看到穿著黃色連衣裙的雲雀一瘸一拐的走過來，抬頭看程沉的時候，臉色笑容綻開，瞥見站著的容正，笑容僵硬地打招呼，「主人好，容大人好。」

美人皮，孩童心。

不知道怎麼回到家的雲雀在窗戶邊呆了一天一夜，好不容易等到主人回來，打開窗歡歡喜喜要進去的時候，被一隻大手抓住，二話不說直接關進籠子里。

也不知道容正是從哪裡搞來的籠子，可把雲雀關得抑鬱得不行。

不能飛，不能出去，好不容易逃出來，又落到他手上了。

雲雀心裡苦，不能說。

「你沒事吧？」程沉有點擔心，這可是二樓。

雲雀不好意思地擺手，「沒事沒事，我皮糙肉厚。」

「進來看看，你的腳好像受傷了。」程沉說著，拍了拍容正的肩膀，「打個電話給蕭醫生吧。」

容正抱著人往客廳走，「他不是獸醫。」

跟在後面的雲雀：……

放程沉在沙發上，取了雙拖鞋給他穿上。

程沉看著他，小聲說：「容正你先幫幫雲雀可以嗎？」

容正想都沒想就拒絕。

站在一邊完全不敢動的雲雀弱弱地說：「不用不用，我很快就好了。」

容正不幫忙，程沉只能把他的手機拿過來，撥通蕭醫生的電話。

蕭醫生很快答應下來，並告訴他就在附近，兩三分鐘就能到他家。

容正臉色有些不好看，他捏著程沉的腳踝，有一下沒一下的按一下。

「主人你怎麼知道是我？」雲雀小心翼翼地問他，語氣里透著一絲欣喜。

程沉眨眼，很難嗎？

雲雀幹的壞事他還記得，他在心裡道了一聲，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