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聽起來很沒有道理，但結合白凡說的，又好似真是這麼個原因。

四下一片沉默，最後還是陸喬源佯咳了一聲道：「有沒有可能是使用小王道具的代價？」

「大小王是遊戲里僅次於s級的A+級道具，小王能增加副本難度，大王能降低副本難度，至於代價……」斐真想了想道：「我也沒用過這麼貴的東西，不清楚。」

陸喬源看向楚未，身為造神工會的骨幹，楚未應該知曉的更多，楚未也的確開口道：「道具說明裡並未明確有任何代價，不過倒是有提及，大小王屬於幹擾副本，可能使副本有微小程度上的失控。」

如此看來，無臉怪因為副本的輕微失控得以脫離規則出來報復趙苗苗，仔細想來，趙苗苗如果不使用小王，就不會死。

人生就好像一個圈，起點的抉擇早已經決定了終點的方向。

陸喬源不惋惜趙苗苗的死，倒是方陽，沉默了兩秒後走上前去，將趙苗苗被丟在一旁的手腳撿了回來，輕輕給她放在身體上，他沒說話，但陸喬源能感受到他一瞬而過的惆悵。

「她沒什麼值得同情的。」陸喬源開口。

方陽道：「我知道，我只是覺得她死的這麼慘，多少有點我的原因，死前應該很痛苦吧。」

陸喬源微愣，方陽……這個人格似乎格外善良，與方大刀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到底是什麼樣的原因才導致了他另外兩個副人格的出現呢？

因為趙苗苗的死和主線沒有任何關係，眾人也就失去興趣，白凡第一個轉身離開，接著是楚未和孫酈酈。

斐真也準備走，「回去嗎？這個場面也不怎麼好看。」

方陽疑問：「屍體，就這麼放著？」

斐真道：「通關的時候遊戲自己會處理玩家屍體的。」

方陽：……因為自己的無知而選擇閉嘴。

回到宿舍後，方陽一骨碌就爬上了床，睡覺撐著眼睛，對陸喬源交代道：「我就睡一小會兒，到點了喊我起來幹活啊。」

陸喬源緩聲道：「好。」

方陽得了應許，一不到一分鐘就熟睡過去，偶爾還舔舔嘴，嘟囔著：「想吃……」

陸喬源看著方陽無奈一笑，順手給方陽捏了捏被褥子，再抬頭時，居然見斐真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和方陽。

陸喬源露出一個疑惑的表情，斐真抿著嘴，露出一個頗有深意的笑，只見他指了指方陽，又指了指陸喬源，然後雙手的大拇指對著，輕輕一彎：你倆是一對啊？

陸喬源驚大了雙眼，趕緊搖頭。

斐真臉上露出無奈，聳聳肩，表示懶得聽陸喬源狡辯。

陸喬源：……這就是被迫脫單的感覺嗎？他有口難辨啊！

陸喬源鬱悶地縮回自己的床鋪，等到日光漸漸消失，夜幕來臨，窗外一片漆黑，他遠眺去，外面不見半點月光。

孫酈酈說，要在月光下找到校花，可現在月光都沒有。

陸喬源想起頭一天晚上也是如此，窗外根本沒有月亮，那為何周天齊還會跳進湖裡？他的思緒有些混亂，是方陽伸懶腰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路。

「陸喬源，我醒了。」

陸喬源提醒道：「外面沒有月亮，還去看看嗎？」

「去。」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陸喬源順聲看去，安安靜靜坐在角落的斐真露出一個標準笑，「我能也去嗎？」

差點忘了，這屋子裡有三個人。陸喬源看向方陽，方陽點頭道：「要自己保護好自己哦。」

「我盡量？」斐真默默摸出了自己放在枕頭下的長刀。

因為樓管已經不在了，三個人幾乎沒有受到任何阻攔就離開了宿舍樓，到雙燕湖的路並不遠，但越走，越覺得腳底的路泥濘起來。

陸喬源看了又看，腳下明明還是水泥路，怎麼像是走在沼澤濕地上，一腳深一腳淺的。

足足走了有一兩個小時，陸喬源覺得自己都要冒汗時才走到。位於學校正中心的人造湖，此刻在夜色里，一片平靜靜謐，如果不是湖的正中心映著一輪藍色的大圓月，一切看起來就是美好又浪漫了。

方陽抬頭看天，夜空還是一團墨色，再低頭看水，圓月還印在湖面。

方陽不解：「是我讀書少沒文化，你們能告訴我，為什麼月亮在水裡嗎？」

斐真道：「我也沒文化，所以為什麼月亮是藍色的？」

唯有陸喬源，面色凝重，道：「我聽過這樣一個說法，在里世界，月亮便是藍色的。」

方陽問：「里世界？」

「有人認為遊戲的世界有兩面，里世界就是怪物真正誕生的那一面，規則是一道道門，怪物只有透過門才能進入另一個世界面。」

方陽不解：「噢……可里世界的月亮不是紅色的嗎？」

話才說完，方陽就吧唧一下閉嘴，他現在不僅無知還無畏，怎麼一不小心就說了不該說的話？

陸喬源卻不肯放過他，追問道：「你進過里世界？」

方陽打了個哈哈，靈機一動道：「上個副本結束後，我在大廳遇見了向右，他告訴我的。」

陸喬源半信半疑，這時斐真突然低聲道：「還有人過來了，我們先躲起來。」

方陽和陸喬源趕緊在花叢後蹲了下來，借著朦朦朧朧的月色，看見了來人的模樣，是楚未和白凡。

遠遠的聽見白凡道：「周天齊告訴我，校花就在雙燕湖裡。」

她伸出手，「我已經告訴你消息了，東西呢？」

楚未拿出一張卡片，火車票大小，「一個不知道真假的消息就想換一次替當機會，我可不是冤大頭啊，白小姐。」

「我沒騙你！」白凡加重了語氣，「那天晚上周天齊說的就是校花在這裡，她會殺了我們所有人！」

「既然這樣，你為什麼沒和周天齊合作，反倒是殺了他，來找我交易？」

白凡嗤笑了聲，道：「那個蠢貨被嚇瘋了，他非說孫酈酈就是雙燕湖裡的校花，他在湖裡親眼看見了的，說只要殺了我再向孫酈酈道歉，孫酈酈就會原諒他出軌。」

「我也是沒有辦法，只能先下手為強了。」

「楚先生和周天齊這種貨色怎麼能相提並論呢？找合作對象，怎麼也得找靠譜的吧？」

楚未笑著點了點，開口卻冷漠道：「是個很有意思的故事，但是白小姐，周先生已經死了，死無對證，我沒法保證你提供的信息是真是假，所以我不能把替死卡交換給你，除非……」

「你去湖裡看看，證實一下你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