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川的力氣很大，手腕上載來刺骨的疼痛，岑斯渡當即悶哼了一聲，掙扎著就要把手抽回來。

「霍川，你弄疼我了。」

「誰對你說了什麼？還是你聽到了讓你不開心的話？」霍川沒有鬆開他，寬大的手掌還是緊緊抓住他的手腕。

「沒有。」越是掙扎，他抓得越用力，岑斯渡索性不掙扎了，「沒有誰說什麼，我就是覺得在你辦公室待太久的話，影響不好。」

霍川猛地起身，審視的目光似乎要把岑斯渡刺穿，「你別想瞞我，我要是想查，你覺得我查不到？」

在營銷部辦公室遭遇的事情，其實林靜根本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自己太敏感，想到了那一層而已。

但是話說回來，岑斯渡也不知道林靜為什麼對他態度突變。

難道真的是因為他是外賣員？

可是這件事不該跟霍川說，自己才來第一天，就在霍川面前告狀，要是被公司里的人知道，他們該怎麼想他？

說不定，到時候大家都會對他退避三舍。

就跟避瘟神似的避著他，那他要怎麼在這裡待下去？

調整好自己的思緒後，岑斯渡重新坐回霍川身邊，心平氣和道，「霍川，真的什麼事都沒有，我剛才就是隨後一說，你別想太多。」

霍川不想他受到半點委屈，更不想他受到半點傷害。

最好岑斯渡事事都要依靠他，離開了他，生活就不能自理的那種，就最好。

可是現在的岑斯渡還沒有達到霍川期望中的樣子，他還是在卯著勁兒的堅強。

有些事情，還是嚼碎了吞進了肚子里。

「斯渡。」霍川鬆開他，溫暖的大手卻撫上他的臉頰，深情道，「我想照顧你，我想什麼東西都給你最好的，不想你眼裡進沙子，更不想你獨自消化一些不好的事情。」

他深邃的眼裡似乎在閃著光，光芒溫柔又耀眼，岑斯渡躲閃不及，直愣愣地撞上了。

「我不……」不知道該怎麼接他的話。

心裡對他的感覺是怎麼樣的，岑斯渡還是無法確定。

到底是喜歡嗎？

還是，只是在面對霍川時，心裡冒出來的那一種無措而已？

「好，就算你不答應，但是，也別拒絕。」他臉上的猶豫不決，霍川認為，那應該就是拒絕的意思，「我不管別人怎麼想，也不管別人說，對你做的一切，都是我的意願。」

「……霍……霍川，你太……太認真了。」岑斯渡結結巴巴的，迅速瞥開了慌亂的視線。

事情的發展走向有問題嗎？

岑斯渡覺得沒有任何問題，只是自己為什麼慌了手腳？

這麼無措，這麼慌張，腦袋裡根本沒辦法思考。

霍川已經對他說過太多類似的話，岑斯渡分辨不了他哪一句是真心的，哪一句是他說慣了脫口而出的。

「我是認真的，也是真心的。」

岑斯渡的視線飄忽不定，根本靜不下心來要看哪裡，「呃……我……我……」

自己到底要說什麼？

到底該說什麼？

正在苦惱之際，他突然覺得霍川向他靠近了一些，隨後，額頭上落下一個溫暖柔軟的觸感。

霍川親他了？

岑斯渡嚇得立刻抬頭，整個人都愣住。

他嫣紅的唇瓣似乎在發抖，明亮的眼睛裡，是滿滿的不可置信。

霍川咬了咬牙，硬是忍住了要撲上去咬一口的衝動，怕一時間他接受不了，搞得他扭頭就跑。

「對不起。」霍川道歉的速度很快，因為他猜岑斯渡不會生氣。

過了好半天，岑斯渡才伸手，摸了摸被霍川親過的額頭，囁嚅著嘴唇問，「你……你幹……幹什麼……？」

霍川寵溺地笑著，「沒什麼，就是想親你。」

「我……我不明白。」岑斯渡眉頭緊鎖。

他們之間，並不是情侶的關係，為什麼要親他？

這真的太奇怪了。

可是，自己不反感。

因為他是霍川嗎？所以他對自己做的事情，自己可以完全接受？

「不明白也沒事兒。」霍川沒有打算多說，「以後你會明白的。」

岑斯渡想讓他說清楚點兒，「以後是多久？」

「不好說。」霍川淡淡搖頭，神情忽然變得憂愁。

絞盡腦汁的岑斯渡，根本猜不到霍川的用意。

如果霍川對他真的有那層意思，為什麼不挑明直說呢？

難道是自己多想了？

「行了，皺眉頭幹什麼？等時候一到，你就會知道了。」霍川伸手替他撫平眉頭，岔開話題問，「晚上想吃什麼？出去吃？還是回家吃？」

「你決定吧。」反正不管在哪裡吃飯，都是他跟霍川呆在一起，所以對於岑斯渡來說，根本沒差別。

「那就出去吃吧。」

「嗯。」

——

待岑斯渡慢慢適應了整天無所事事之後，已經過去了大半個月。

霍川有時候去外面公司開會或是談合作，都會把他帶在身邊。

倒也不讓他幹什麼，就只是讓他寸步不離地陪在自己身邊，哪怕他抽空去上個廁所，霍川都會神色緊張地問一嘴他去哪兒。

四月底的時候，霍川說他要去蓬城出差，問他去不去。

岑斯渡瞄了一眼站在一旁的Missy，想開口拒絕來著，可是想了想，自己是霍川的助理，上司出差，自己是該跟著去的。

「去多久？」岑斯渡問。

「大概兩三天。」霍川回答得認真，緊接著，拿起桌上的手機，一邊劃拉著，一邊問，「想去海邊玩玩兒嗎？」

回答之前，岑斯渡再次瞄了一眼Missy，見她在低頭看平板，這才問霍川，「你不是去出差工作的嗎？有時間玩嗎？」

「和你在一起，當然有時間。」霍川抬頭，眯著眼睛沖他笑，「而且臨近五一，我們就在那兒過了五一假期再回來。」

「啊？這樣不耽誤你工作嗎？」

「不會。」看來他是同意了，霍川趕緊訂好酒店，隨後對Missy說，「Missy，你住哪兒你自己安排，我和斯渡住的地方，已經訂好了。」

「好的，霍總。」Missy趕緊一口答應，隨後大步走出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