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琛琛換了個帶蕾絲邊的公主裙，頭髮也放下來了垂在肩上，她到的時候余言正靠在牆角玩手機。

「嘿！」

余言聽見聲音抬頭看了她一眼，把手機放在口袋裡，晃了晃手上的大狗熊：「生日禮物，不知道你喜歡什麼，就隨便買了。」

蘇琛琛接了過來，臉頰不知是熱得還是怎麼的，紅撲撲的，「謝謝，喜歡，很喜歡。」

「那……我們走吧？」

「嗯。」

蘇琛琛抱著大狗熊，兩個人並肩走在街上，回頭率簡直百分之二百，余言穿了一身「校草裝備」，什麼白襯衫啊，牛仔褲啊，帆布鞋啊，褲腳捲起來露了一截腳踝，又是大長腿一個，整個人看起來特幹凈清爽。

在別人眼裡大概他倆就是一秀恩愛的，抱著大熊招搖過市。有些小女生的表情呦，羨慕死了。

當然，余言一點兒也沒覺得跟普通的逛街有什麼區別。

他臉皮一向厚慣了，沒覺得被別人這樣看著有什麼不好，在學校里也有人這樣看他，不過沒大街上人多。

轉頭看蘇琛琛的時候，低著頭小臉已經埋到熊身上了。

這熊確實比她高，看起來抱著還挺吃力。

「我先幫你拿著吧。」

「啊？」蘇琛琛抬頭看他。

他怎麼說也是一米八的個子，跟蘇琛琛站在一起高了不止一點兒。

他從蘇琛琛手裡拿過熊夾在自己胳肢窩裡，「走吧。」

蘇琛琛選的餐廳是家電影餐廳，牆上貼滿了電影海報，明信片，還有各種唱片。吃飯的位置更有意思，就寢室那種上下鋪的床，下鋪拆了放上桌子，坐在下面真有一種懷舊的感覺。

他們找了一個角落坐下來，余言把熊放好挨著他坐。

「怎麼就我們兩個？」他有些意外。

「啊……」蘇琛琛有些緊張，端起了桌子上的檸檬水，「我沒有很多朋友，所以……」

「哦……」她這麼一說，余言倒是反應過來了，平時看到的蘇琛琛的確都是獨來獨往，他就納悶兒了，蘇琛琛脾氣挺好的，人長得還好看，成績也一直挺靠前的，要不他第一，要不蘇琛琛第一，怎麼就沒朋友呢？

氣氛有一瞬間的尷尬， 服務員過來給他們點餐的時候才緩和一些。

「我們店有情侶套餐，只要兩個人合影一張，粘在我們店的牆上，就可以享受打折優惠。」服務員滿面帶笑地熱情推薦著。

余言轉頭看了一下牆面，果然許多合照，哎哎哎，怎麼倆男的也行？哎，還有，那一對兒確實是情侶而不是姐弟？

「打幾折？」

「七折。」服務員笑著說。

七折！余言展示了他勤儉持家的好習慣，七折能省不少錢來著，蠢蠢欲動，但還是問了下蘇琛琛。

「啊……這個……不太好吧……」蘇琛琛臉紅的都要冒煙了。

「沒事兒，一張照片而已。」

「那……那好吧……」

余言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後，開心得不行，「是你幫我們拍還是我們自己拍？」

服務員說：「我幫你們拍，如果你們想要的話，就拍兩張。」

「行！」余言擺好了pose，萬年不變剪刀手。

「那個……你們能坐得稍微近點兒嗎？」服務員詢問。

他倆面對面離得老遠，鏡頭都塞不下他倆，說是情侶照也太勉強了。

「好說好說。」余言把熊給蘇琛琛抱著，自己坐在了她旁邊，「這樣總行了吧？」

服務員舉著拍立得，「來，看鏡頭笑一個。」

余言對著鏡頭給了一個百分百官方的帥氣笑容。

「好嘞。」服務員把從相機里伸出來的照片拿下來，「你們看還行嗎？」

蘇琛琛接過來，余言湊上去看了一眼，嗯，不賴，小伙兒挺帥。

「那就這張了？」服務員從口袋裡拿出雙面膠，貼在了背面，「你們要不要寫字？」

「寫字？寫什麼字？」余言問

「嗯……類似愛情宣言什麼。」服務員筆都掏出來了。

余言幹笑了兩聲：「算了吧，我字丑得一比。」

服務員又看了看蘇琛琛，蘇琛琛抱著大熊搖了搖頭。

雙面膠貼好之後，服務員找了個有空的地方貼了上去。

蘇琛琛抱著檸檬水喝了一大口，臉上的溫度還是沒降下來。

一直到一頓飯結束，她的臉才沒那麼紅，結了賬之後，蘇琛琛追著他小聲道：「怎麼你買單了？」

「跟女孩子一起吃飯怎麼能讓女孩子付錢？」余言是沒談過女朋友，但是覺得這就是一個紳士應該有的禮儀。

「可是，今天是我請你吃飯啊？」

「嗯……誰請都一樣，大不了以後你再請回來。」

「這……」

余言本來就是很隨意的一句話，蘇琛琛卻記在了心裡，以為這件事能讓他們倆還有聯繫在一起的機會，便也沒有再堅持，如果現在還了，那以後是不是就找不到借口再一起吃飯了？

想到這裡，她鬆了一口氣，有些開心。

兩個人從店裡出來的時候外面已經黑了，每家店鋪都上了燈，照得跟白天似的。晚上的後街熱鬧非凡，出來覓食瞎逛的基本上都是安大的學生。

就這麼放眼望去都是一對兒一對兒的，所以除了余言抱的那隻熊使他惹眼一些，也沒什麼讓人覺得異常的地方。

蘇琛琛不大想就這麼回去了，低著頭琢磨，「啊，那個……」

「嗯？」余言微微側著頭聽她說話。

「慕斯家的紅草莓蛋糕，味道還不錯，要不要一起去嘗嘗？」

余言揉了揉自己的肚子，雖然已經吃飽了，但是，「好啊。」他笑著說。

今兒壽星開心就行。

慕斯家的蛋糕是定量的，一天也就那麼多份，所以想吃什麼甜點要提早去，晚了是肯定沒有的了。

就是因為這種「稀罕」，所以蛋糕店前排了老長的隊，他們去的時候已經排到了門口。

余言看了一眼，估計也等不了多長時間，就把熊塞進蘇琛琛懷裡，「你找個位子坐，我排隊。」

「我來吧！」蘇琛琛極力推辭。

「這都一群大老爺們兒，你一個女孩子不方便，很快就到了，我排。」余言看了一眼前面排隊的男人，比他還高，蘇琛琛站在他後面基本看不見人了，後面的大叔面相挺猥瑣的，看著怕。

蘇琛琛還想說些什麼，又像想起了什麼事，就點了點頭，抱著大熊退到了一邊。

他站在這個男人的身後，總覺得有種莫名熟悉的壓迫感，坐在屋子裡吃蛋糕的女生不時朝這邊看，還偷偷拿出手機把攝像頭對著這邊。

偷拍？

余言下意識別過了頭，他是不知道那群女生是對著誰拍的，反正他不喜歡被別人偷拍，因為每次自己被抓拍，那表情，那叫一個猙獰。

他正扭著頭觀察著店裡牆壁上的花紋，耳邊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拍好了記得傳我一份。」

卧槽！

「江慕青？」他猛地轉過頭，正對上那對清冷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