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忘記了，死神大人，不用回答我，就我說說話就可以。」

「我也知道，活到了我這個年紀，八十二歲，也差不多了該走了，可是我捨不得我的小孫孫。」

「小小的，命運多舛，兩歲多就沒有了爸爸，媽媽，哎，二婚。」

似乎接下來的話，十分的難開口，老奶奶哽咽住了，一時間竟然也是沒有了聲音，很快電梯到了一樓。

男孩兒應聲走出了電梯，看著付罪跟在他身後也走了出來，小心翼翼的扭頭朝著付罪看著，小心又笨拙。

可能是老奶奶的面容太過於慈祥，付罪竟然也沒有覺得怎麼害怕。

聽到她說著這樣的話，付罪似乎意識到自己早上扔進垃圾桶那本手冊——死神入職初級手冊，看來回去得翻垃圾桶了。

不過付罪還是朝著男孩兒微微的笑著，看著他走出來小區門，男孩兒還微微加速的腳步。

「走路靠邊走，還有過馬路小心一點兒。」

老奶奶步履蹣跚的跟著，說話也是氣喘吁吁，氣息感覺比前幾分鐘又減弱了一些。

看來真的會隨時間的推移慢慢的消耗氣力啊，付罪是這樣的想的。

「小朋友，走路的時候，記得靠邊，還有，過馬路的時候，記得注意車輛和紅綠燈。」

老奶奶的話，男孩兒聽不到，付罪代替老奶奶說著，男孩兒聽到這樣的話，之前加快的腳步也是慢了下來。

甚至在最後的時候停了下來，朝付罪有點兒吃驚的看著，但是臉上又馬上帶著明朗的笑意，朝付罪深深的鞠了一躬。

「謝謝哥哥。」

說完就轉身走了，付罪看他一直緊緊的抓著雙肩包背帶的手。

這個時候鬆開了一個，抬起手，似乎在擦拭著什麼。

「小朋友這是哭了嗎？」

付罪轉頭問著身邊的老奶奶，只見她朝付罪微微笑著，甚至想要踮起腳來靠近付罪，付罪看她顫顫巍巍的靠近自己。

老奶奶在付罪的耳邊輕輕的說著，說著，「你怎麼也哭了，小夥子。」

似乎是想要擦拭付罪的眼淚，老奶奶梳得是一個常見的低挽的髮髻，搭配著雪白的頭髮，看起來溫柔慈祥極了。

「我哭了嗎？」

聽到老奶奶的話，付罪才反應過來，伸手摸著自己的臉，看著手上面的潮濕，看來是真的啊，付罪真的哭了。

「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付罪慌亂的擦拭著，不好意思的朝著一直對自己溫柔笑著的老奶奶解釋著。

那是自己遇到的第一個可以給自己提供線索的人，可是她卻並不覺得奇怪，而是示意付罪跟著她來到前面公園的小凳子上面。

因為周圍的人，已經開始注意到付罪這個奇奇怪怪的人，對著面前的空氣哭就算了，還在空無一人的地方說話，自言自語的。

他們經過付罪的時候，用著看神經病的眼神朝付罪看了一眼，走之後又嘀嘀咕咕的說著什麼，他們一定覺得付罪是一個瘋子。

「小夥子，沒事的，我們去前面吧！」

付罪們慢慢的走著，為了避免剛剛尷尬事情的發生，他們在比較隱蔽的小凳子坐了下來，似乎走久了，老奶奶也累了。

坐下來的時候，並沒有馬上的說話，而是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似乎在努力的調整著呼吸。

「呼~哈~呼~哈~」

付罪什麼都沒說，就在一邊靜靜的等待著，付罪同樣無法觸碰眼前的人。

除了可以和鬼魂對話之外，付罪這個死神似乎也沒有什麼其他的本領。

「您慢慢呼吸，不著急。」付罪笨拙的說著，心裡苦笑著，看來自己是一個不太怎麼會表達的人，真的是一無是處。

在等待的期間，付罪思考著，自己是誰，自己在這裡幹什麼？還有自己可以看到鬼魂這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死神嗎？」

「為什麼我為什麼一點兒記憶都沒有呢？還有，我是誰，叫什麼？」

付罪什麼都不知道，越想越覺得恐怖，付罪是一個連自己是什麼人都不知道的存在，付罪是死神的話，那付罪是人是鬼呢？

作為人的話，付罪好像可以和正常的人說話，可是付罪又可以看到鬼魂。

但是作為鬼的話，付罪雖然可以看到鬼魂，卻也並沒有辦法和他們接觸。

所以付罪這樣的存在，到底算什麼呢？付罪是一個怪物吧！

要不然的話，怎麼會怎麼的反常呢？付罪是一個奇怪的人。

越來越覺得不安，感覺自己是一個不應該的存在，害怕的緊緊的揪著自己的褲子，好害怕這樣什麼都不知道的感覺。

「我到底是誰？」

不斷的質問著自己，看著前面的樹林，付罪竟然覺得一陣的暈眩。

它們好像都開始變得扭曲，甚至是模糊不堪，似乎變成一個可以把自己吞噬進去的漩渦。

「我到底是誰！？」

沒有跳動的心臟劇烈的疼痛著，在付罪以為自己快要死掉的時候，老奶奶的聲音突然一下自己把付罪拉回來現實。

付罪已經變得一身的冷汗，明明是秋天，付罪卻覺得異常的寒冷。

身體又因為不安變得急躁，又冷又熱的交替感，一陣一陣的，讓付罪覺得噁心。

「死神大人。」是老奶奶的聲音，付罪回到現實，有點兒呼吸紊亂的看著朝自己不安看著的老奶奶。

「沒事，您繼續說。」

嚐試調整呼吸，付罪努力的扯出來嘴角，看著老奶奶，示意她可以繼續的說下去，即使付罪額頭上已經都是汗珠。

不安的因素，不斷的席捲付罪的身體，付罪越來越覺得自己是一個極其奇怪的人，付罪是一個人連自己是什麼人都不知道的奇怪的怪物。

側著頭，仔細的聽著老奶奶在付罪的耳邊絮絮叨叨的說著，語氣舒緩而溫柔，他們大概在公園的小凳子上坐了幾個小時的時間。

老奶奶說話的氣息變得越來越弱了，她好像要消失一樣，付罪聽到她最後的時候，慢慢的對付罪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