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果汁」，季鈺剛剛點了兩杯飲料，天氣這麼熱，他想喝點東西，想到今天不是自己一個人又喊服務員加了一杯。

「謝了」，女生眯著眼漏出小虎牙。

一頓飯女孩問什麼季鈺答什麼，除了工作的事情沒有什麼隱瞞。

「你沒談過戀愛？」，女生震驚的提升了聲音，一路偽裝的溫柔系有點兒裂。

「沒有」，季鈺想回答嗯，想到母親讓他多說話就選擇了兩個字的。

季姨說季鈺今年28歲了，雖然他看起來還很小，但是28歲啊，這年代還有這種人？

「抱歉，我只是有點兒驚訝」，女生戳戳碗里的丸子，略帶撒嬌的說。

「沒事」，季鈺笑了一下。

「是一直沒遇到喜歡的人嗎」，女生的八卦心理立馬泛濫起來，季鈺長得是很帥，但是她才24歲，要不是家裡一直催她才懶得來，她完全沒想過英年早婚。

「嗯」，季鈺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兩個人和諧的渡過了一餐，氛圍還不錯，女生去了廁所，季鈺付了錢坐在前台邊的候座區等她。

火鍋的熱氣把眼鏡暈染了一些水汽，季鈺跟前台要了一張紙把眼鏡取下來擦拭。

「季鈺？」，語氣帶著一些遲疑。

季鈺把眼鏡帶上，視線從對方被深藍色包裹的筆直雙腿往上移，目光爬過淺藍色的制服襯衫落在硬朗的五官上。

季鈺嘴唇開合了一下沒有發出聲音，看著對方的臉怔愣。

「怎麼，不記得我了？」，段曦和勾著笑看坐在椅子上的季鈺。

沉痾痼疾的罪魁禍首突然出現在眼前，季鈺仰著頭，聲帶像被剔除，微張著唇發不出聲，季鈺變成了小啞巴。

「段警官？」，女孩的嗓音把季鈺拉回現實。

「小雪，你在這吃飯？」，段曦和把目光轉向叫他名字的女生。

「嗯」，張雪點了點頭。

「你們認識？」。

「你們認識？」。

兩個人的聲音同時響起。

張雪噗呲笑出來。

段曦和也笑了，主動說明兩人關係。

「我是他國中同學」，說完看了眼還坐在椅子上的季鈺。

「我是他預備女友」，跟季鈺吃了一頓飯，發現他雖然話少但是脾氣挺好，長的帥，耐心也很足，可以相處看看，再怎麼說季姨介紹的能有多差。

「那你得好好把握了，小雪可是電視台的台花」，段曦和笑著看向季鈺。

「還台花，追你那麼久看都不看我一眼」，張雪開玩笑的回段曦和。

段曦和長的帥，父親是法院的審判官，母親是特級教師，家裡就他一個獨子，警校畢業就回市裡任職到現在，家庭和事業都挑不出一點毛病，簡直是香餑餑，多少人盯著他的婚姻大事，奈何人家有個多年女友，空有想法付諸不了什麼行動，N州就這麼大點，市裡事業編製的人多少都碰過面，張雪就在酒桌上碰到過段曦和好幾次，市裡好的高中就那麼幾所，好聽點都是學長學妹，見多了也能搭上兩句話。

N州雖然地方小，有編製的不管大小混的還是很舒坦，每年擠破腦袋都想往裡鑽，早年都被幾代人把控著位置，打點打點就能塞進去，季鈺嫂嫂就是這樣，季朗那一代家裡有點關係的，上個破爛大學畢業了花點錢走個關係就能撈個好飯碗。

到季鈺他們這一代光打點就不行了，你得實力過硬，段曦和成績好沒什麼壓力就入了編製，其中父母的原因也多少沾一點。

「你暗戀不開口，我怎麼會知道，錯失良緣了」，段曦和笑笑回應。

張雪聽了也樂。

暗戀兩個字讓季鈺站起來的腿差點軟下去。

「段曦和你站著幹嘛，趕緊過來，再晚一會兒肉都被…他們吃光了」，張斌的聲音小了下去，看看段曦和又看看季鈺。

「我靠，老段這不是你老婆嗎」，張斌把手拍在段曦和肩膀上，段曦和沒注意，力大的他晃了下身子。

「別亂喊」，段曦和把他放在肩膀上的手拔下去。

「季鈺什麼時候回來的，待幾天」，張斌把手從段曦和身上放開，走到季鈺旁邊摟住人肩膀，一副哥倆好的樣子。

段曦和突然覺得張斌很礙眼。

「前天，明天就回去了」，季鈺扶了一下眼鏡，不敢看一旁的段曦和。

「這麼著急？我們都多少年沒見了，十年該有了吧，每年同學聚會你都沒來」，張斌嗓門大的很，季鈺本來就呆，耳邊是他咆哮式的聲音更呆了。

「啊，我不知道」，季鈺迷茫的看向張斌。

「你沒看群嗎？」。

「我沒看到有通知」，季鈺有些懵。

「不可能，我都沒在群里看到過你」，張斌說完拿出手機要加他vx。

季鈺以為他說的qq群，原來他們早就建了微信群。

「什麼年代了誰用qq群，早沒用了」，張斌一邊讓季鈺掃他二維碼，一邊約他今晚出去喝酒。

加了好友張斌把他拉進去國中的微信班級群。

段曦和掃了眼張斌的熒幕，看到季鈺的微信挑挑眉。

「等等」，張雪默默舉起一隻手，「什麼老婆」，說完視線在季鈺和段曦和身上轉了一圈。

張斌聽到這個問題樂了一下，像是想到什麼好笑的回憶，拿手肘撞了一下段曦和。

「這得問我們的段警官了」，說完又自顧自的樂起來，他可沒忘當時段曦和在季鈺面前裝孫子學狗叫了兩個星期才把人哄好，每天忙前忙後小心伺候，看他談戀愛都沒對女朋友這麼上心。

季鈺答應季母今晚會回家所以拒絕了張斌的邀請，四人互相告別，季鈺送張雪去電視台，順便看看堂姑。

段曦和他們幾個熬著夜忙了一陣子，今天中午來下個館子，的確像張斌說的，才走開了一會兒，剛剛拿的好幾盤肉都沒了，段曦和叫服務員繼續上，多加了十盤。

「吃飯別玩手機」，段曦和瞄了一眼一直摁手機的張斌。

「你說季鈺怎麼都不會變呢，感覺他以前什麼樣現在還是那個樣，歲月這把殺豬刀還看人下菜碟呢」，張斌摸了摸自己滄桑黑黝的臉，有時候出任務風吹日曬的，一張俊臉都毀的差不多，現在小姑娘就喜歡白白嫩嫩的小男孩。

段曦和吃著肉沒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