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因為什麼，雙方都算約定好了。

為避免夜長夢多，修柳第二天天剛蒙蒙亮就起床捯飭好自己，把莫還從被窩裡挖出來，叫著王甜一起趕往金家。

金家錢多，宅子也多，三人連續撲了幾個空，興緻勃勃的勁頭都快磨沒了，才勉強打聽到金戈因為養傷的關係，最近都住在山上。再問是哪座山，對方就變得滿眼戒備，像看尋仇的一樣看他們，怎麼都不肯再開口了。

修柳五年沒怎麼出門，和誰都不熟，前一天醉醺醺的還忘了向金戈和汪祁要聯繫方式，這會兒想讓金家的傭人幫忙找找，卻得到「每天來找老大的人那麼多，怎麼可能都替你們聯繫」的答案。

已經快跑到斷氣的王甜甩下書包，一屁股坐到地上：「小六爺靠不靠譜啊，真的是金老大邀請你去他家？」

「當然啦……」修柳停下點動熒幕的手指，略加思索，重新在通訊錄的人名之間劃來劃去：「不是他親口說的，但也差不多。」

王甜哀嚎一聲：「我說小六爺，姐姐五點半不到被挖起來，陪著跑了大半個璀華，結果你就來個差不多？有沒有個准啊！你到底是想幹啥啊！」

修柳把莫還推到旁邊樹蔭下，坐到王甜旁邊雙目放空：「想幹啥？想買個車，走著好累。」

王甜抬手給他一肘：「色弱開個屁車，什麼時候了還貧嘴，不是那麼多哥哥呢麼，隨便找一位打個招呼不行嗎？」

修柳又糾結地搓了半天熒幕，毅然決然鎖托著下巴搖了搖頭：「不想給他們添麻煩，都挺忙的。」

這話簡直讓王甜抓狂，雙手掐住修柳結實的胳膊，咬緊牙根往外擠字：「小~六~爺！大家都忙，我也很忙，咱們的服裝可沒弄好呢，而且你看這次劇本，」她咻一下從背包里抽出平板，「你自己看看，這裡要兩個人同時入鏡誒，咱們還要招募演員，還要培訓，沒時間在這裡耗了啦！」

修柳被她箍得胳膊血管爆起，面容扭曲，卻堅決不吐口給任何一個人打電話。

眼瞅倆人又要掐起來，莫還清了清嗓子：「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

兩隻鬥眼小雞瞬間停止戰鬥，四隻充滿求知慾的眼睛閃現面前：「什麼！」「什麼辦法？」

莫還嫌棄地推開兩張臉，仰頭望向淪為背景依舊金碧輝煌的金家大院，微笑著轉向修柳：「小六爺不是一直想要開個直播麼？」

修柳：「對呀！」

莫還：「現在播吧。」

修柳：「哦？」他順著莫還的視線轉頭，隨即恍然大悟：「嗷！——」

於是在一個普通的中午，普通的十二點十分，自風波後沒有開過直播的「six-plus」上播了。

剛剛吃過午飯正準備小憩一覺的粉絲們收到提示，地抱著抱枕半夢半醒地湧入直播間，想看看在風口浪尖上突然轉型的小主播會搞出什麼新動靜。

信號帶起的電流微盪，短暫緩衝後，電子不斷在熒幕上撞出大片大片單調且濃郁的綠，熒幕前不同的頭像上紛紛冒出相同的問號。

【？】

【？】

【這是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