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有什麼可屏蔽的啊喂！我就是想說地上的植物啊*。】

【可能系統升級了哈哈哈，沾邊即死。】

【所以主播到底要幹嘛？開著直播讓我們看昆蟲世界？我剛才都感覺有螞蟻從臉上爬過去了。】

……

王甜慌亂地把莫還推到樹後藏好，確保兩人都不會被拍到後，惡狠狠地伸出拇指在脖子上從左到右地橫劃過去，朝修柳做口型：「死定了你。」

做錯事的修柳尬笑著朝她們倆搓搓手，從草坪中撿起被打掉的手機，轉過鏡頭朝向自己，在短暫準備後露出笑容，熱情地和觀眾們打招呼：「來啦來啦，讓各位久等啦，發生點意外，已經處理了哈……讓咱看看大家都聊什麼，『剛才怎麼回事？』當然是太想見到家人們，還沒準備好就點開播鍵，結果被打咯。」

他想鏡頭展示自己的手背，可憐兮兮地撅起嘴巴：「看，看就這裡還有印兒呢……」

「一天就倚著觀眾看不清亂說，我拍那一下根本沒用勁兒，還不是自己太興奮了沒拿住，」躲在樹蔭下看直播的王甜不滿地嘟噥，「還哥也是，明知道小六爺那性子，碰到讓人關注的事兒就忍不了，你還在他手裡攥著手機的時候說開直播，幸虧我反應快，要不跑不是都來不及？」

陽光透過層層葉片在兩人臉上投下片片斑駁，莫還淺色的眸子彎起來，藏在樹影下隱沒神情：「是是是，這個家沒有王甜小姐得倒。」

「我就這麼說您還真接，也不知道剛才是誰的拐杖都偷偷揮過去了，」王甜撇嘴伸手：「一臉狐狸樣，還我溫柔還哥。」

莫還笑著打掉她的手，提起另一件事：「不聊這個，昨天臨走之前說的東西買了麼？」

王甜拍拍碩大的背包：「買了，在包底下壓著，現在要嗎？」

「不用，先放你這兒吧，咱們可能會在金家住一段時間，到時候你找個小六爺不在的機會給我就行。」

「哦。」王甜糾結了一會兒，還是沒忍住問：「還哥我能問問買這些針是幹嘛的麼？不是拍攝道具吧。」

莫還搖搖頭：「不是道具。」

「那是……」

「治腿的。」

「治腿？」王甜困惑不已，「誰的腿？」換來莫還一個明知故問的眼神。

王甜震驚：「你？你的腿不是養養就能好嗎？再說再說——誰給你治？金家的人嗎？不對昨天說這事兒的時候還不知道要去金家呢吧。！」

微風乍起，樹影在莫還臉上搖晃起來，他抬起手，將被風吹亂的淺色髮絲別到耳後，沒有言語。

王甜好奇心完全被勾起：「讓我想想，如果還哥是想給自己治腿，為什麼不告訴小六爺？不告訴他怎麼找人啊？等等等等，你不會想自己弄吧？」

「都猜對了，」莫還勾勾手指，從王甜手裡要過手機，掃了眼直播評論，「也正是因為沒有把握，不想讓他跟著著急，所以才沒說。」

「不是吧還哥，自己搞多懸啊，萬一本來沒什麼事兒再自己弄壞了，」王甜堅決反對，「不行，還是得看醫生去。」

莫還目光悠遠地望了眼草坪，草坪上修柳舉著手機，眉飛色舞地對著觀眾滔滔不絕，跳脫得像只快樂的小羊。

莫還心尖被小羊啃了一口，癢癢的發軟：「王甜小姐，小六爺他一點兒都不想麻煩其他人。」

柔和下來的莫還給人一種可以規勸的錯覺，王甜又道：「但如果是還哥需要的話，小六爺絕對可以去求暗巷老闆，或者是他哥哥，求老闆不容易，求哥哥總還好吧。」

「我原本就是醫生，這點小傷，可以處理。」莫還端著笑容，眼神漸漸冷下來，「而且我想替他掃平一切障礙，並不是成為他的障礙，懂嗎王甜小姐？」

「障礙以後再說，你先看好自己的身體再……說——」王甜抬頭，驀然對上莫還隱在樹影中的淺色眸子。

他在笑。

他在笑嗎？

王甜脊背發寒，好像有什麼冷血動物順著腳踝爬了上來，在她頭頂張開了血盆大口。

【我說錯什麼了嗎？】

【我惹怒他了嗎？】

【好可怕。】

王甜嘴唇顫抖，發不出絲毫聲音，她有點想哭，卻欲哭無淚。

她顫慄著掙扎，卻在冰冷的泥潭中越陷越深。

直至湮沒。

就在她忘了要怎麼呼吸時，莫還伸出手，用兩概手指捏了捏她的拳頭：「王甜小姐？」

王甜解凍一般瞬間癱軟下來，深深吸進一口氣，發覺自己的兩隻手的指甲摳得掌心生疼，忽然能哭出聲了。

「抱歉王甜小姐，我之前有過不太好的境遇，所以在親近的人面前偶爾會控制不住情緒，沒嚇到你吧。」

王甜低頭看向莫還，後者仰著臉，眼裡的擔憂不像作假。

「沒、沒事。」王甜揉揉眼睛，狠狠抽噎了一聲，平復許久心情後，破罐子破摔地閉上眼，「你願意怎麼搞就怎麼搞，我不多管閑事就是了！。」

莫還雙手交握在一起：「謝謝王甜小姐。」

小姑娘心有餘悸，又覺得刺激，心裡更癢了，於是她皺著眉，糾結地問莫還：「那還哥，我不多管閑事，但能問你問題嗎？」

莫還：「當然，你問。」

小王甜對手指：「我要知道太多，你不能殺人滅口吧。」

莫還：「……我看情況。」

王甜咬牙：「那我可問了，你怎麼在小六爺眼皮地下搞事啊。」

莫還老老實實的回答：「不是說了會在金家住一段陣，那段時間小六爺不能和我在一個房間。」

王甜：「就是這！你怎麼知道？而且昨天買針的時候不是還沒有見到他們呢嗎？小六爺說你們是偶遇的啊，難道還哥會未卜先知？」

莫還被她逗笑了：「怎麼可能。」

「那到底怎麼回事嘛！」

「因為我們不是偶遇，是我安排好的……真是服了你，」莫還無奈攤手，「昨天我讓小六爺背著我路過了黑街的幾個重要場所，當我們這種怪異組合經過三個地點之後就會被注意到，大機率會直接彙報到金家老闆那裡，我猜到金老大或許會派人接觸我們，但沒想到是他親自來，更沒想到他身邊還有以前的朋友 ，不過這倒是好事。」

王甜已經被他的騷操作騷傻了，眨眨漂亮的大眼睛，檢討道：「沒想到還哥還是個賭徒啊。」

莫還習慣性地在膝蓋上揉了揉：「五年前就是了。」

「那你怎麼敢肯定咱們到金家之後，會和小六爺分開住呢？」

莫還舉起一根骨節分明的手指擋在唇前，微眯的眼中散落著破碎日光：「這就是另外一場賭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