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你是說那個小兵麼？你讓人來保護我？」衛應許恍然大悟，「原來那個給我帶路的小兵，是你派來的？」

楚凌岳沒有承認，也只是淺笑著繼續說道，「應許，我要向你承認我的自私。當我看到你和夏侯，和楚亦銘有說有笑得出現在我面前時，我真的無法忍耐了。我不能去想像，如果哪一天，你的眼裡沒有我，而是住進了另一個人時的樣子。我甚至不敢想像我會做出怎樣瘋狂的事。我再沒有辦法忍受沒有你的日子了。」楚凌岳邊說邊小心觀察著衛應許的反應。

「應許，我真的不是突發奇想，更不是什麼一時興起，我是真的、真的想和你一起，想讓你完完全全屬於我。我真的害怕，你哪天就會突然把我丟下···」楚凌岳說著，將頭埋在了衛應許的肩頭，聲音竟帶了一絲輕顫。

衛應許心裡說不動容那是假的。但更多的發自內心的歡喜。

在這一刻，他突然意識到，原來那些他自以為一廂情願的感情，從不是他一個人的獨角戲。

『兩廂情悅』真的是世間少有的美好。

「嗯，我知道了···你給我時間考慮一下。」衛應許笑著抬手，摸了摸楚凌岳的腦袋。

「多長時間？」楚凌岳的聲音帶了些悶悶不樂，似是對衛應許沒有立馬答應他有些不滿。

「一···半個月？」衛應許小心翼翼地問道。

楚凌岳沒有回答，只是低頭，在衛應許的脖頸上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以示自己的不滿。

「一周？」衛應許試探低問道。

「嗯？」楚凌岳抬頭，用一種『有膽子你就說出來試試看的眼神』盯著衛應許。

「三天、三天吧。」衛應許皺著眉頭，伸手三根手指，在楚凌岳眼前晃了晃。

楚凌岳沒有接話，伸手握住衛應許的手，將那多餘的兩個手指按了回去。

「一天？一天怎麼夠！」衛應許抱怨道，「那你怎麼不直接說讓我明早就給你答覆。」

「那就明早，就這麼說定了！」楚凌岳終於露出了笑容，抬頭在衛應許的嘴角輕啄了一口。「我等你的回答。雖然我知道你一定會答應的。」

楚凌岳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

楚凌岳說完，鬆開了圈著衛應許的雙手，「今天太晚了，我就不留你了，你先回去好好休息，明早給我答覆，省的你說我欺負你。」沖著衛應許眨了眨眼。

「雖然我也不介意，你在我床上等到明天，再告訴我答案。」

「你呀！」衛應許忍不住伸手，捏了捏楚凌岳的臉，「我怎麼突然覺得，你比我還無賴呢？」

「我無賴麼？應許哥哥。」楚凌岳就勢在衛應許的掌心蹭了蹭。

那人的輕喚和他眼裡閃爍的光芒，讓衛應許覺得彷彿有一根羽毛，在他的心上來回的撫弄。

原來那曾經遙不可及的星辰，真的有一刻會停留在了他的身側。

衛應許整個人暈暈乎乎，不知道怎麼回的房，只覺得心上滿滿都是那個人，那種無法言表的福祉感，快要將他的心臟漲破。

「怎麼辦···看來真的逃不了了。」衛應許嘴上抱怨著，但始終上揚的嘴角，卻暴露了他此刻的甜蜜的心緒。

＊

楚凌岳望著衛應許的離開的背影，面上的笑容卻漸漸淡了去。

就在剛剛，他自己都有些分不清，究竟是真的『情之所至』，還是他自認為是的『入戲太深』而已。

「情深不壽…」楚凌岳像是想起了什麼。但那又如何，他的手微微握緊。

只要他不願放開衛應許，那衛應許便只能是他，哪兒也別想去。只有衛應許，他不會允許那人從自己身邊逃離。

有個偏執的聲音從心底而生，讓楚凌岳的面色在月光的映襯下有些許猙獰。

「陛下，都準備好了。」黑暗中，有個聲音響起。

「嗯，那就按計劃進行。」楚凌岳說完，抬頭看了看天，那一輪原本明亮皎潔的月，逐漸被一旁逼近的烏雲遮擋了光華。

*

「抓刺客！」

「在那裡！別讓刺客跑了！」

「站住！別想跑！」

「陛下遇刺了，快去喊太醫！」

「刺客往御花園跑了！趕緊追！」

「太清閣走水了！快來人啊。」

衛應許正睡得迷迷糊糊，就被外面的火光和嘈雜的人聲驚醒。他慌起身推開門。便見到一大群人在四處奔走。

衛應許趕忙跑出門，從奔走的的人群中，隨便抓了個人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出大事了！天大的事！宮裡進了刺客，皇上！陛下他受傷了。」那小太監匆忙的丟下一句話，便掙脫開來跑走了。

衛應許聽到此，立馬轉身朝著楚凌岳的寢宮奔去。

等衛應許趕到時，便看到賀公公領著太醫正要進門。

「賀公公！」衛應許焦急的喊了聲。

「哎呦！衛大人您怎麼才來！趕緊，趕緊跟我進來吧，陛下他受傷了！」

「好。」衛應許的聲音帶了一絲顫意。

進到房中，衛應許的眼裡便再見不得其它，只有那個躺在床上的人。

這一刻的楚凌岳格外蒼白而脆弱，是衛應許從未見過的模樣。

一旁的太醫們正在忙前忙後地替楚凌岳診治。

衛應許立在一旁，還是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事。

他怎麼都想像不到，和楚凌岳分開不過一兩個時辰，怎麼轉眼間這人就會毫無生機的躺在床上。

而對方緊皺的眉頭，剋制不住的低吟，都在向自己傳遞著他的痛苦。

「陛下方才在院中被刺客放出的暗箭射中，侍衛們已經去追蹤那名刺客了。」夏侯寧不知是什麼時候來的。此時正跪在楚凌岳的床旁。

只見他正小心翼翼地用剪刀將楚凌岳身上穿著的衣袍剪碎，生恐觸碰到對方胸前的傷口。

「幸虧這箭偏了幾分，沒有刺到心臟。但亦離心臟很近，眼前還是十分危險。你們需得去備一些熱水，要儘快先將陛下胸口這箭拔下。來個人幫忙按住他，莫要讓他亂動傷了心脈。」太醫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