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瀾只是扭傷，到第三天就活蹦亂跳了，口腔只要不吃辛辣堅硬的東西也可以忍受。

許暮秋每天騎著小電動帶他出去放風，葉清瀾戴著許暮秋的舊毛線帽，一張臉縮在圍巾里也被風吹的冰涼，拉著許暮秋去逛比較平民的商業街，遇到好吃的就記下來讓許暮秋下次自己做給他吃。

許暮秋排隊買糖炒栗子，葉清瀾在不遠處的路邊攤蹲著看兔子，籠子里放了好幾隻雪白的兔子，葉清瀾抓了一小把苜宿草，隔著籠子餵食，幾個毛絨絨的雪白腦袋湊到一起分食。

過了新鮮勁就找許暮秋，一轉頭就看到望著這邊的許暮秋，葉清瀾幼稚的揮了揮手，一咧嘴笑哈出來的氣形成小範圍的白霧，日光親吻臉頰，橙黃的光打在臉頰可以看到細微的絨毛，雙眼炯炯膠在許暮秋臉上。

高興的跑到男朋友身邊分享剛剛的愉悅，許暮秋給他系好散開的圍巾，摸了摸亂翹的後腦勺髮絲。

「就是臭了點，不然挺可愛的」，葉清瀾笑嘻嘻的把手放進許暮秋的外套口袋裡。

排隊的人走一個，許暮秋就擁著人往前走一步，無視路人的打量，葉清瀾說話的時候就安靜的垂著眼聆聽。

新鮮出爐的栗子軟糯可口，葉清瀾捧著紙袋子看圓滾滾的堅硬外殼在許暮秋的巧手下肉殼分離。

兩人坐在湖邊分食一袋栗子，葉清瀾不敢用右邊牙口，栗子塞在左側小心咀嚼，還燙乎的栗子不需要費勁就咽了下去，吃了一半許暮秋打開保溫杯給他喝點水，吃太多嗓子就容易發幹。

「你怎麼會這麼好啊許暮秋」，葉清瀾回想兩人從認識到現在似乎一直在享受這個男孩子的細心呵護，逛了一圈長椅上的袋子里基本都是自己看中的小玩意兒，許暮秋低著腦袋蓋好保溫杯。

「感覺我花了一百塊撿回來一個男朋友，賺到了」，葉清瀾眯著眼想起來兩人第一次相遇的那天，涌動的人群里，許暮秋那麼高，他一眼就看到了。

「謝謝你撿到我」，許暮秋笑了笑，葉清瀾可能記不清具體日期了，那天是他生日，他有了一個藍色水杯，一張嶄新的一百塊，那一百塊在沒錢用的時候他也沒動過，一直夾在書本最中間那一頁，紙幣上的編號他都記得一清二楚。

葉清瀾一直覺得他依賴自己，其實是他汲取葉清瀾身上的那些溫暖，被人掛念是件太美好的事，許暮秋沒想過有一天會降臨到自己身上。

短短一年，這個人悄無聲息的滲入自己的生命里，撕裂這些年來的灰敗枯槁，一句喜歡你，摧枯拉朽的擊潰許暮秋自以為是的防禦，看到他你就忘了糟糕的一切，滿心滿眼都只有身前的人。

「那你得拿一輩子來謝恩」，葉清瀾把手放進他寬大的手掌里取暖，「我這麼好看，腦袋也聰明，你賺到了許暮秋」，說完一臉真是便宜你了的嘚瑟勁。

「先蓋個章」，葉清瀾轉頭看了一眼四周，見沒人注意到他們，湊近許暮秋，貼上他的唇，許暮秋不肯張嘴，他就著急的拿舌尖硬頂。

許暮秋提著他後領把人拉開一點距離。

在葉清瀾還沒委屈的時候，低頭吻往他沁著水色的眼睛上，葉清瀾順從的閉上眼，微涼的唇瓣親觸眼瞼上，帶著憐愛和珍惜。

「你才拔完牙」，許暮秋認真解釋，不能親熱他也難受，葉清瀾還喜歡晚上睡覺前鬧他。

「等我好了要法式熱吻」，葉清瀾一臉認真的要求。

「嗯」，許暮秋好笑的點頭。

「每個月都要蓋章」，葉清瀾支著腦袋想了一下許暮秋的工作，「我也可以自己過去找你蓋章」，這樣許暮秋沒休息日他也可以自己跑過去了。

許暮秋不想他亂跑，怕路上遇到什麼不好的事，輕蹙著眉沒回答。

「路線我都爛熟於心了，我又不是小孩」，葉清瀾捏了捏他硬邦邦的手掌心，許暮秋手掌上有厚繭。

「好，但是來的話要提前告訴我」，他知道就算不答應，葉清瀾要想去他也攔不住，還是得多賺點錢早點結束這種生活。

一開始斐然就發現葉清瀾身上抑制不住的躁動，一臉快來問我啊快來問我的表情，如果有尾巴都要翹上天了。

「少爺，最近興緻不錯啊」，小班代轉過身看葉清瀾和斐然在桌子上下五子棋，平時這種浪費時間的事情葉清瀾壓根不會搭理斐然。

「人逢喜事精神爽唄」，斐然因為履次戰敗心情鬱悶，說話的調調都帶著陰陽怪氣。

「叫聲爹就給你放次水」，葉清瀾心情好完全不在意他嫉妒之下的偏激情緒，捏著鉛筆，筆尖在第五顆棋子位置要落不落。

「爹」，斐然也就撐的了一秒，狗腿的喊出口。

葉清瀾挑眉利索的在另外一個五子線上畫了個圈。

……

葉清瀾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斐然快記不清高一剛開學時冷著小臉，說半天才搭理一兩句的冰山雪蓮瀾。

在見到葉清瀾開著視頻露著大白牙的時候感觸更深，戀愛給人降智，看看葉清瀾就知道了。

「我生日快到了啊，你會回來的吧」，葉清瀾眯著眼躺在床上看著熒幕里的許暮秋。

「周三也得接回來了」，他就偶爾去看看死了沒，看看有沒有自己花了錢它還遭受非人虐待。

「嗯」，為了生日，他已經連續三個星期沒休息了，葉清瀾想來也被他勸回去了。

「想要什麼禮物嗎」，許暮秋剛下工，身上還髒兮兮的，葉清瀾明天還得上學，他得把人哄睡下再去清洗自己，知道葉清瀾介意他住的地方，從崇遠回來後他就換了一家空房的農屋，屋主人去了鎮上兒子家，許暮秋加了一些錢住了進去。

「我想要…」，葉清瀾湊近手機小聲的說。

許暮秋瞳孔縮緊，喜歡緊抿的薄唇也不受控制的微張合抽動了一下。

「這個不行」，喉結隨著唾沫的吞咽有些費勁的上下滾動，許暮秋很快恢復了往日清明的眼神，只是耳廓有些發熱，隱藏在桌子下的雙腿發僵。

「為什麼啊」，葉清瀾不滿的疑問出口，語調帶著兩人交流時慣有的黏膩撒嬌。

尾音拖的略長，吊在許暮秋心口發燙。

「這件事以後再做，好嗎清瀾」，許暮秋語氣溫和，臉色卻彰顯自己的態度。

「唔，好吧，你要去洗澡嗎」，許暮秋身上還是做工的那一套衣服，袖口都被磨的出了絲。

「我給你買的衣服怎麼不穿」，他特意去買了一些適合上工穿的衣服，質量耐磨，內襯又軟，手套和鞋子都是按照他的工作性質配套的。

「今天有水泥，過兩天在穿」，水泥和石灰點弄到衣服上很難洗幹凈，衣服被附上也會變成幹巴巴的硬質感。

葉清瀾買的東西他捨不得糟蹋。

「本來就是為了做工買的，明天就穿」，葉清瀾皺著眉，不贊同他的做法，衣服壞了重新買就好了。

「好」，許暮秋擰不過他。

「那要去洗澡了嗎」，葉清瀾亮著小眼睛。

「等你睡了我再去」，許暮秋看了眼時間，已經十點半了。

「等你洗完我就睡，別關視頻，我要看」，葉清瀾說完興奮的在床上晃了兩下腳丫子。

……

許暮秋的冷靜再次破裂。

「什…什麼」，他可能是白天太累了，出現幻聽。

「快去快去，不準掛，你掛我就真生你氣了」，葉清瀾整張臉都興奮的紅潤了起來。

「不做還不給我看嗎」，語氣嬌蠻的盯著熒幕里許暮秋爆紅的臉。

「你說過最愛我了，我說什麼你都會答應的」，看他半天不說話葉清瀾又開始掰扯。

許暮秋:……

他有說過這句話嗎？

看溫情攻勢打開不了他的保守防禦，葉清瀾上一秒還跟狼一樣的鋥亮雙眼立馬委屈兮兮含著沮喪。

「沒關係，你不願意就算了」，語氣裡帶著失落。

「我只是太想你了」。

「晚安男朋友」，男朋友三個字還帶著哽咽。

許暮秋牙齒叼著口腔內側的咬肌，眉骨隆起，眉峰深皺。

葉清瀾說了晚安也不掛電話，一臉可憐相瞅著許暮秋。

「好，看吧」，許暮秋認命的拿著手機走進沖澡的隔間。

「放遠一點，要看全身」，葉清瀾在另外一頭指揮，臉上的可憐相消失的無影無蹤。

都答應了，許暮秋也順從的把手機放遠一些，漏出全身。

粗糙的手指搭在外套的拉鏈上，利索的脫下，弓著身把裡頭的毛衣從頭頂扯掉，緊實的肌肉覆在麥色的軀體上。

葉清瀾摸了摸自己有些軟的肚子，人和人的差別可真大，不過沒關係，都是他的。

許暮秋左手搭在NK邊緣的時候還猶豫的看了眼葉清瀾。

「快呀，我都困了」，他的眼神可不想犯困的模樣。

葉清瀾滿意聽話的男朋友，看到某一處的時候眼皮不受控制的跳了一下，雖然一起洗過澡，但是當時自己精神有些恍惚，完全沒有帶著任何窺探感，現在兩人的關係發生改變，眼睛所到之處自然而然帶了別的味道。

許暮秋洗澡很快，沒十分鐘就清理好身子，穿著葉清瀾給他買的睡衣往睡覺的那個屋裡走。

葉清瀾在另外一頭早就紅了一張臉，神情有些獃滯。

「怎麼了」，要看的是他，害羞的也是他，許暮秋隨便擦了腦袋上的水，把毛巾丟在椅子上，躺到床上。

「好大，怎麼塞的進去」，葉清瀾喃喃說出口。

「葉清瀾」，許暮秋咬牙切齒的喊出他的名字。

「我睡了，晚安晚安」，疊聲說了晚安紅著臉迅速關了視頻。

……

許暮秋躺在床上認命的把手伸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