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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正在分手中

    渣受忠犬攻/第一人稱/男團學 有事業心不是一件壞事,顧墨覺得就算是給他一把多爛的牌他都能打出花來,他可以步步為營,利用所有人,沒人規定自私自利是種罪。 十一年前,顧墨有恃無恐,按照李又林的真心去編排一場虛情假意的戲碼;十一年後,顧墨看著眼前陪伴他走過兵荒馬亂的青春的李又林,意識到這場荒唐的鬧劇結束,他卻成了走不出的人。 「你最想回到哪個時候呢?」 應付主持人這種煽情提問,顧墨自然懂得拿捏團粉的淚點。 「當然是要回到我們所有人第一次認識的時候啦,我要把這寶貴又來之不易的十一年再體會一遍。」 顧墨太善於撒謊了,這十一年的每一秒鐘,他都在給自己編織一套完美的話術,企圖騙過自己,騙過所有人。 但他最想回到的時刻還真的不會變,他想回到他和李又林的十七歲,回到那個事事有回應的有恃無恐的專屬於顧墨的十七歲。

    第二十二章 打火機

    小說: 現在正在分手中 作者:姜骑驴 字數:2779 更新時間:2023-06-04 03:46:24

    我一時不知道他犯什麼神經:「你哭什麼?」

    「你渾身都濕透了。」

    他答非所問,將身上的風衣脫下要往我身上披,我怕他撞壞我精心擺盤的餅幹蛋糕,伸手將他遞過來的衣服推開:「你先許願。」

    說完這句話我才反應過來,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沒蠟燭我讓人家許哪門子願啊。

    「先端著哈。」我把手裡的餅幹交給他,自己彎著身子在車裡摸來摸去。車沒打火,黑漆漆的一片,我好不容易找到了我媽遺留在車上的打火機。

    我此刻無比慶幸我媽和於謙老師擁有同樣的三大愛好,抽煙、喝酒、燙頭,才能解她兒子此刻的燃眉之急。

    「啪」的一聲,金屬蓋子劃過空氣發出清脆的聲響,一顆小小的火光跳躍在黑霧籠罩的車廂內。

    我抬頭望向李又林,他的五官在黑暗中顯得格外好看。跟我第一次在練習室看見他這張臉時受到的衝擊一樣,那時的我心想,這他媽哪裡是練習生啊,這是少女們夢中的下半生吧。

    李又林閉上眼睛許願,我問他:「你許了什麼願望?」

    他望著那顆跳躍的花火,像個虔誠的信徒:「和去泰國那一次一樣的願望,因為太想實現這個願望了,所以我要許很多次。」

    我在心裡笑他傻,可我不知道的是,往後的年年歲歲,直到我和李又林分崩離析的那天,他每次面對生日那天的蠟燭,總是許著同樣的心願:

    「祝顧墨和李又林,身體健康,平平安安,友誼長存。」

    他甚至不敢奢望自己那份愛情會被實現,他不確定我愛不愛他,所以才會在一次次的猶豫和糾結中,再次選定了那個折中的「友誼長存」。

    車在雨夜中緩緩地行使,李又林捧著那個紙殼子做成的盤子,把餅幹一塊塊地往嘴裡送。

    「少吃點,都是巧克力,甜得要死,你吃胖了我怎麼和經紀人交代。」

    他很不聽話地搖搖頭,像是叛逆期到了一樣,拒絕了我的要求:「我要吃完,不吃完我會後悔的。」

    十年前的我,是個很不善解人意的死直男,周佳能說讓我等三十多的時候去公園相親角碰碰運氣,說不定就能瞎貓撞上死耗子碰上一個活菩薩,願意和我過一輩子找氣受。我覺得周佳能說得對,不然那時的我也不會讀不懂李又林的話裡有話,直接問人家:

    「你沒吃過這種餅幹嗎?」

    李又林還是眼淚汪汪的,我以為他是因為這個生日的糟糕而沮喪,正要寬慰他明天給他補過一個,沒想到他的下一句話著實嚇到我了:「顧墨,這是我長這麼大以來,過得最福祉的一個生日。」

    我心想那你是得有多不福祉才會這樣覺得啊,李又林又補充道:「我福祉到快要昏過去了。但下次別這樣了,儀式什麼的不重要,咱們回宿舍以後隊員肯定也會準備的,所以你不要這麼麻煩自己,像今天這樣,淋了那麼多雨,我擔心你生病。」

    李又林轉頭看著我:「其實,只要是你,對我說一句生日快樂就好了。」

    很多時候我會想,李又林在和我曖昧期的那些發言和行為,如今被搬到豆瓣生活組,估計要被蓋上千樓狂罵他是個戀愛腦,死嬌妻。

    /

    我正在跟編舞老師討論第二張solo專的舞蹈,既然公司不給我自主創作的機會,選擇權歸根結底還是要給的,我在一堆備選曲里費盡心思,終於挑了首還喜歡的歌當主打,趙柏問我除了主打曲之外,收錄曲有沒有什麼要求,我不耐煩地揮揮手說:「去他娘的吧,你指望我在狗屎里找珍珠?」

    好在編舞老師的專業能力過硬,舞蹈倒成了亮點,使整首歌看上去還像點樣子,我大讚編舞老師的專業性,感謝她為我挺身而出,屎上雕花,才讓這次回歸的主打曲看起來不像臨時拼的。

    主管跟我說這種概念叫mix-pop,我說誰管你是kpop還是hiphop,下次別整這種曲風稀巴爛像是紅毯和紅褲衩縫在一起的念經曲就行。

    我特別不喜歡當下流行的曲風,一味的重視概念大於旋律,想走拼接科技風奈何大多數製作人都沒那種水準,到最後搞了個四不像出來,每首歌里都要硬加一段rap,我有次質問我媽為什麼不聽我的歌,我媽很認真的告訴我,因為她覺得我在超度她。

    周佳能路過舞蹈教室,順便過來看看我,他捧著半盒切好的西瓜坐在我身後的地板上,我練完一曲,他把西瓜放在一旁,騰出手來呱唧呱唧地拍幾巴掌。

    我練完了所有的舞蹈,他把西瓜也吃完了,我氣喘吁吁地挪到他旁邊坐下:「你來探班是空手來的啊?」

    他特別誠懇地說:「沒有啊,我不是給你帶了西瓜嗎,只不過被我吃完了。」

    「周佳能你等著吧,等你死了,我就在你墳頭和老太太們一起跳廣場舞。」

    我順勢倒在他身上,他坐直身子給我靠著,我是真的跳累了,歲月不饒人這句話說得對,即使基本功再好,年齡也是血淋淋的現實,我像是突然間恍然大悟一般,拍拍周佳能的手臂:「周佳能,我們竟然都快三十歲了。」

    周佳能回答我,語氣里竟然有種不易讓人察覺的疲憊:「對啊,咱們都出道十一年了,總不能還是十七八的毛頭小子吧。」

    我歪著頭,將全身的重量都壓在周佳能身上,他也不吭聲,就這麼任我靠著,我看見他袖口處的皮膚上,有兩道比膚色顏色深許多的痕跡,纏繞在手腕上。我伸出手摸了摸,問:「這是什麼?你學非主流割腕自殘啊?」

    他也沒多大反應,不甚在意地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啊……這是我從前去三亞,忘摘手鏈曬出來的。」

    「我新專輯發行之後,你陪我拍個新曲challenge吧,就跳個副歌的舞蹈,到時候我教你。」我伸手揉揉周佳能的頭髮,手指卻猛地收緊「不答應的話現在就把你頭髮薅禿。」

    「……惡毒」他雖然嘴上這樣說,可我知道他這是答應了。

    「對了。」我扭過頭,看著周佳能精緻的側臉「你也在公司幹這麼長時間了,沒想過給自己爭取點什麼?」

    周佳能又開始滿嘴跑火車了:「我倒是跟他們說過讓我來當社長,他們讓我回家撒泡尿照照來著。」

    我懶得聽他的胡言亂語:「人家都說近水樓台先得月,我們當時年齡小,傻不拉幾的,咱們團隊里什麼決定都是你這個隊長來拿的,所以為什麼monsters里第一個出solo的會是我,不是你呢?」

    其實我心裡也清楚周佳能沒什麼話語權,我說這話是在給他抬轎子。當初公司要我們隊內決定第一位solo成員,我以為這個機會不管花落誰家都輪不上我,雖然當時我已經靠著和李又林的cp躋身topline,但是周佳能和李又林綜合來看還是甩我一條街,李又林年齡小,按理來說公司不會先捧他,那麼這個機會必屬於勞苦功高的周佳能了。

    結果我吃瓜吃到自己身上,老天爺還真精準地往我身上砸餡餅了。

    周佳能平時嘴貧,這時候倒不說話了,他像是要逃避什麼一樣,緊張的連四肢都僵硬起來,我疑惑地抬頭看他,他也沒搭理我,起身徑自往門口走。

    我坐在地板上,人傻了:「周佳能你犯什麼神經?」

    「顧墨。」他的手搭在門把手上,臉上沒有了平日里玩世不恭的大少爺模樣,而是多了一份與他非常不符的沉穩「你別問我了,有些事情,於李又林,於……於我的私心,我都是不想說的。」

    我看著他倉皇離去的背影,心裡的莫名其妙更加重了:「你跑那麼快幹嘛,我放狗追你了嗎?」

    我像是平白被人揍了一拳,一口氣堵在胸口。我們這幾個人那團爛糟的陳年舊事,跟電腦上自帶的掃雷遊戲一樣,步步都要走的小心翼翼,我以為時間會沖淡一切,除了李又林,我們彼此都是狼心狗肺的自私鬼,但不輕易提起的某件事,還是會成為引火線,一旦點燃就一發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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