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 發燒
小說: 極道危情 作者:犬泽 字數:2765 更新時間:2019-04-26 10:38:42
回到房間里,杜奕朗看到了趴在床上的梁渠,此時已經沉沉睡去。
梁渠穿了件白色浴袍,整個人成大字趴在床上,像是洗完澡往床上一躺就立馬睡著一樣。杜奕朗無奈的走過為他擺正睡姿,手觸碰到梁渠濕漉漉的頭髮後又拿來毛巾給他擦幹。
一隻手托著梁渠的脖子,一隻手拿著毛巾在軟軟的腦袋上磨蹭。也許是太累了,梁渠隨杜奕朗折騰居然也都沒有醒。
杜奕朗用目光描繪著這張好看的臉,眼神越發的溫柔。他若是能看到自己此刻的表情,肯定也會覺得難以置信。擦幹頭髮蓋好被子後,杜奕朗也爬上床,在梁渠身邊坐下,靠著枕頭拿過床頭櫃上的書看了起來。
梁渠一睡就睡到下午,杜奕朗也早就推掉了今天所有事情陪著他。當夕陽的餘暉映入房中時,梁渠終於睜開了眼睛。
這一睡並沒有特別舒坦,他覺得全身乏力,喉嚨幹澀,甚至太陽穴刺痛無比。艱難的抬眼,梁渠發現杜奕朗就坐在自己的身邊。
「醒了?」感覺到一旁的床墊震動,杜奕朗放下手中的書,伸手想幫梁渠坐起來。
「唔……」梁渠感覺自己一點力氣都沒有,見杜奕朗伸手攬自己的肩便一把抓住對方的手臂「疼……」
「疼?哪裡疼?」杜奕朗皺起了眉頭,梁渠抓著自己手臂的手掌傳來的滾燙熱度讓他的心一下提了起來。
「頭疼……全身疼……」梁渠的聲音已經啞的不像話,他感覺嗓子快要撕裂了。杜奕朗重新扶他躺好,伸手在梁渠的額頭上一摸。滾燙的熱度傳入手心。
杜奕朗大驚,忙拿起床頭櫃上的電話轉出一個號碼「左瀧學,馬上到我別墅」杜奕朗的聲音很急切,又回頭看了眼梁渠緊緊皺著的眉眼,加了一句「給你十分鐘」。
一邊的左瀧學接到杜奕朗的電話嚇了不止一跳,他還是第一次接到杜奕朗親自打來的電話,聲音如此急切看來是出了什麼大事。傳聞最近箐幫與鴻飛社不和,難道大當家受傷了?!
左瀧學與杜奕朗一樣是箐幫老幫主收養的義子,只是左瀧學與杜奕朗不一樣,左瀧學聰明,是個讀書的料。老幫主送他出國留了洋,結果左瀧學對經商毫無興趣,學了一身高明的醫術回來。不過老幫主對左瀧學很是寵愛,也因為這孩子性格開朗的緣故,所以也沒有怪罪。也是,誰要是天天面對杜奕朗,都會覺得左瀧學有意思。
左瀧學有一顆七竅玲瓏心,人緣非常的好,他唯一無法對付的也顧忌的也只有杜奕朗了。
杜奕朗說十分鐘到那就得十分鐘到,他可相信杜奕朗能因為自己遲到一槍把自己斃了。
左瀧學掐著點衝進的杜奕朗的房間,喘著粗氣看著一臉嚴肅的杜奕朗「你……你怎麼了?」左瀧學一邊拍自己胸脯一邊繞著杜奕朗看了一圈「沒缺胳膊沒少腿沒受傷你這麼急做什麼?」
杜奕朗沒有回答,走到床邊俯身探了探梁渠的額頭。
「女人?」左瀧學驚呆了,杜奕朗居然為了別人這麼著急的把自己叫來?左瀧學走過去一看,床上躺著一位少年,看起來年齡並不大。這位少年此時緊閉著雙眼,嘴唇幹裂,面色潮紅。不過病態並沒有掩蓋他漂亮的臉蛋,左瀧學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好看的……男人「是個男的?」
「他發燒了」杜奕朗對左瀧學一驚一乍的態度有些不悅「快點治。」
左瀧學此時用一種見鬼的表情盯著杜奕朗看「你沒發燒吧?啊?」左瀧學真的覺得杜奕朗才是發燒的那一個,他們兩認識有快二十年了,去掉左瀧學留洋的那幾年,他在杜奕朗身邊起碼呆了十五六年,從來沒見過杜奕朗在乎過誰。就連老幫主的葬禮他都沒有掉一滴眼淚,沒有變過一絲表情。而如今……曾經冰冷的不像個正常人的杜奕朗居然有了七情六慾喜怒哀樂,居然為了這個孩子會著急會發怒?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別廢話」杜奕朗讓開身將床邊空出來給左瀧學,自己站在一旁緊緊的盯著梁渠的臉。
梁渠此時燒的有些糊塗,眼睛一睜開就是朦朧一片。他很少生病,但是一生就是大病。梁渠依稀記得自己活了這麼多年就生了三次病,但是每次都病進了醫院。該死的,蹲點那會兒他連續兩天一大早五點就迎著寒風在那等死光頭,他還以為沒事呢,誰想到一放鬆下來這身體就這樣報復耗費體力過度的自己。
朦朧間他看到有個男人坐到自己身邊,他想看看是誰……不是杜奕朗,那是誰?杜奕朗呢?
左瀧學還是非常有職業道德的,他看梁渠就知道燒的不輕,忙準備了體溫計和注射液打算先藥物退燒。他看到梁渠睜開眼,漂亮的鳳眸此時染上了一層霧氣,眼角微微上揚,果然是個美少年。難道杜奕朗這個性冷淡這麼多年不結婚是因為喜歡男人?就在左瀧學胡思亂想的時候,少年突然抓住了自己伸過去的手「杜……奕朗……在哪……」
左瀧學大驚,連自己都得尊稱杜奕朗大當家,這位少年已經可以直呼其名了?
「我在這」杜奕朗見狀忙湊到左瀧學旁邊抓過梁渠的手「這位是醫生,你發燒了。」
梁渠本來以為自己突然又穿回去了,見到杜奕朗才又鬆了口氣,杜奕朗和左瀧學都能看到他因為放鬆下來而改變的身體弧度。
杜奕朗還抓著梁渠的手不放,左瀧學看了一會,感覺他應該是不會放了……「孩子你別怕,我給你打兩針就好。」於是他就著杜奕朗抓著梁渠手的動作給他打了一針,又量了量體溫做了些小測試,開了個藥方給杜奕朗。
這時梁渠已經睡下了,為了不打擾他,杜奕朗將人帶到了大廳。
「這孩子是誰?」左瀧學毫不拐彎抹角的問「你不會是看上人家了吧?」
「這與你無關」杜奕朗眉頭依然緊皺,抬手深吸了一口煙。
「怎麼無關」左瀧學也皺起眉頭「你以前辦事我從來不過問,這次不一樣,這孩子哪裡來的?你查過了嗎?」
杜奕朗沒有回答,深深的看了左瀧學一眼。
「大當家的……」左瀧學咬了咬牙「你以前從來不會這樣,這有些反常。如果你真喜歡這孩子也沒什麼,你一個箐幫大當家的喜歡玩玩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沒人敢過問,但如果你是動了真情……我勸你還是考慮考慮。」
「真情?」杜奕朗突然笑了一聲「我就不能有情?」
這是左瀧學二十年來第一次看到杜奕朗笑。
杜奕朗居然會笑了?
「你……」左瀧學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杜奕朗的這些改變明顯就是因為現在躺在床上發著高燒的那位少年。他不知道這是件好事還是壞事,曾經的杜奕朗完美的無懈可擊,因為他無情無義冷血殘暴。而現在的杜奕朗卻有了感情,有了在乎的人事,也有了不一樣的表情。左瀧學看著杜奕朗繼承的箐幫,看著他在屍體中摸爬滾打,看著他一次次負傷,他為了箐幫付出了太多,多到失去了正常人的感情,失去了正常人應有的人生。
左瀧學覺得,沒有人有權利剝奪杜奕朗的情感。老幫主試圖將他培養成冷血動物,教他殺人,設計讓他的好友背叛他。到最後,杜奕朗不再相信任何人,身邊除了李叔和自己一個人都沒有。
也許杜奕朗終於可以像個正常人那樣活著了吧?左瀧學心想。
「只要你查清楚他的背景,不是別人安插的就行」左瀧學將面前的茶一飲而盡「呵,拿這麼好的茶招待我啊,看來你真的很重視那個孩子。加油吧,大哥。」
左瀧學小時候很喜歡跟著杜奕朗喊他大哥,而歲月的洗禮下這些稱呼都變成了曾經的回憶,如今左瀧學再次喊出來,杜奕朗突然有些懷念。
「放心。」
「對了,那個孩子的體質其實不是很好,我剛剛做了簡單的檢查,平時不生病,一病估計會倒下很久。如果不見好就帶他來我醫院。」
杜奕朗點點頭,讓李叔送客後又回到了梁渠身邊。
